外界,天乞恍惚睁开双眼,但忽觉心口一疼,低头捂着心口,疼的龇牙咧嘴。
“九弟,你终于醒了!”
听到完颜珲在身旁传来关心话语,天乞抬头看去,七位哥姐始终不离不弃,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大堂已被完颜珲封锁,昨夜的狼藉还历历在目。
天乞一手捂住心口,微微弯身对众当家坐地一拜,“天乞多谢众哥姐将我救了回来,此恩之大,莫敢相忘!”
完颜珲赶忙将他扶起,“九弟你也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等是你哥姐,怎会看着你死去,到时对大哥又该怎样交代!不过你下次可不要这么傻了,让人白白朝心上刺一剑,你呀~唉!”
完颜珲说着,天乞伸手取下面具,恢复本身面貌。
克了了跟着安慰天乞道:“九弟,你这么做虽是有情有意,但我金斧寨也不曾惧过任何人,强者是不需要向弱者低头的。”
“是啊,九弟,你这一剑受了。我等跟着该有多担心啊。”
“九弟,你切要答应我等,莫要再有下次了,我金斧寨傲立四环!谁日后再敢说你一个不字,我金斧寨势必与其为敌!”
......
众当家纷纷劝说,望着天乞受之一剑,心中早有怒火,已是难驱。
天乞唇色发白,但望着自己的诸位哥姐,心中伤势成了欣慰感激,如遇此等,今生何求。
“天乞有生能入金斧寨,得诸位哥姐这般对待,已是前世之福,日后绝不再让诸位哥姐为我担忧半分。”天乞说着对众当家抱拳相向,“扬我金斧,传世不朽!”
完颜珲等人见此甚是欣慰,如今天乞已然无恙,只要他自己稍加自愈便可恢复。
“天乞啊,如今宴事告结,四环之内百城道门无人不识你金斧寨九当家,今后只管去做你想做之事,提及名头无人莫敢不敬。但唯独一点,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傻了。”
完颜珲说完,天乞对他抱之一笑,“天乞自当听从。”
“好。”
完颜珲望着天乞不住的满意点头,金斧寨能得天乞,也是金斧之运。
百柱比试技压群雄,入道之境四环之内,尚未出现能与天乞一战而不败之人,如此天乞的名头也算是彻底打响了,金斧寨的威望也顺势而升,更是隐隐将无极道宗,和善门,天源地宗这三大先前能与金斧寨同驰而行的道门压在身下,经此一宴金斧寨因天乞更为名扬天下,在众天下修士心中已是坐居四环道派之首。
“九弟,你快去看看小蝶与小舞二人吧,她们为你担心甚忧,你如今伤势已有好转,先将她二人安抚好,才可安心养伤。”
天乞望着说话的克了了点点头。
此番受伤,金蝶不知天乞就是花无枯,还以为花无枯受此一剑,苦的伤心欲绝。但天舞知情,想来比金蝶更为担忧。
如今伤势得以抑制,自该先去安抚二人才是。
“九弟,我二人与你同行。”
“九弟,我与你五哥如今已参加完宴事,也该回丰阳沼泽再寻破阶之机了。”
候万里与北徐扶着天乞起身说道。
天乞望着二人点点头,此番宴事叫出闭关中的二兄,心中尤感羞愧,今时还幸得诸位当家营救这才保住性命,天乞只当莫不敢忘。
丰阳沼泽就在金蝶府山之后,天乞怎么说也要先将两位哥哥送回闭关再说。
“五哥,六哥,天乞先送你们会丰阳山。”天乞望着候万里与北徐道,随后又转身对剩下的诸位当家一拜,“诸位哥姐,天乞先行告辞了。”
“走吧。”
完颜珲大手一挥,这金斧大堂的屏障瞬间消散。
天乞此刻已经将鬼脸面具再次戴上,此番前去金蝶府,见到天舞好说,但若金蝶不见花无枯,她是不会甘休的。
两位当家搀住天乞,直赴金蝶府而去。
大堂中,诸位当家目送天乞与两位当家离去。
“二哥,我听闻九弟化作这花无枯模样是为了进入三环呐。”
龙门顿时焦急的看向完颜珲说道。
完颜珲望着天乞远去,此刻龙门说话,也不会话,彷如没有听见一般。
克了了拉了下龙门道:“金斧寨早有规矩,对九弟只护不管,放任行径。”
克了了轻声摇头,龙门看着更为着急。虽说金斧寨是对天乞进行放任管制,但曾经诸位当家放眼想的只是四环以及四环以下的东原,那样金斧寨还有护他的能力。如今天乞的目标是三环,这可怎了得,三环内是有灭劫老怪的存在,天乞这般前去,倘是惹恼了一两个灭劫之修,金斧寨该当怎救!
完颜珲见天边三人化作黑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龙门所虑诸位当家何曾没有想过,只是当下的四环真不是天乞心中执念的地方,三环才是天乞一心想去的东原地带。且不说金斧寨对天乞进行放任管制,就是诸位当家能拦得住天乞一时,又能拦得住天乞一世吗?
东原三环,万人梦求。金斧寨也势必一搏,让天乞这个最小的当家前去不仅是他自己所愿,就连金斧寨的金斧也早有这般想法。
这便是完颜珲不愿也无力去拦住天乞的原因。
......
上空之上,候万里与北徐将天乞带到了金蝶府的上空,三人脚步停住。
候万里指轻点天乞,天乞便缓缓的朝下方落去。
“九弟,你就送我们到这吧,你身上有伤,不宜多行。”
“九弟,后会有期。”
两位当家对天乞抱拳相向。
天乞缓缓而落,对两位当家担心天乞伤势,不愿他负伤相送。
天乞心中多感有愧,但实也无奈,自己的伤势未定,灵力运转都极其困难。候万里一指而下,再想送两位也是不能了。
随即抱拳对二人一拜,“五哥,六哥,后会有期。你们到了丰阳山替天乞谢谢巴影前辈,倘若不是他的蛇妖相助,天乞早已暴露身份。”
“哈哈,定当传达。”
“再见了,小九弟。”
......
两位当家脚步一动,天空之上再无二人身影。
天乞此刻也落在了金蝶府的大门前。
推门而入,仆人见到天乞都停身叫一句“花尊”。
如今花无枯乃是天乞的师尊,传遍四野,金斧寨之人无人不识。
天乞也从仆人口中得知,金蝶与天舞现在就在东福院中,不敢耽误,起步便去。
东福院前清廖一片,许是金蝶多感伤心,便不许众人踏足此地。
天乞摇头苦笑,这金蝶也是对花无枯情深至切,倘是今后明了真相,这金蝶又是一个天乞不愿去料想后果的女子。
门被推得吱呀作响,里头很快便传来金蝶一声暴躁。
“我不是说了吗!谁也不许进来,你们都没长耳朵吗!滚呐!”
天乞迎着此声,东福院大门敞开,看着坐在院中台阶的两女道:“怎么,连我也不愿相见了?”
“花无枯!”
见是天乞化作的花无枯,金蝶顿时喜极而涕,起身便朝天乞跑去。
天舞在台阶上跟着欢喜起身,但却不能像金蝶那样喜露于形,现在的天乞是花无枯样貌,还不能上前相拥......
金蝶则是轻轻搂住天乞,她知天乞身上有伤,不敢太过用力,但内心的欢愉已是不能言语。
“花无枯,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
天乞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我被诸位当家救了回来,这不是好好的吗。”
金蝶幽怨的抬头看向天乞,“你当时为什么要让那个丑女人刺你一剑,你是不是傻。”
天乞闻言一笑,“她若不刺我一剑,我又怎能化解与司徒家的恩怨?只是没想到那个司徒莫离实为卑鄙,竟伤我至此,今后相遇定不会放过他。”
金蝶嘟着嘴,心中气不消,“那,那个鱼生儿呢?她不是喜欢你徒弟天乞吗?为什么当时又说出那般话,还将你囚困起来?”
金蝶提到鱼生儿,天乞也不想去想,只得敷衍道:“她啊,就是拿我当幌子,这不又将天乞捉了去吗,等我伤势好些,还得去找她要人。”
金蝶思索一番,觉得天乞说的也有道理,鱼生儿在金斧寨的宴事上是不可能将天乞捉走的,但她拿了花无枯出来,这才阴谋得逞将天乞裹挟了去,如今离开金斧寨也不知她将天乞带去何处了。
“花无枯,你伤势未愈,还是先休息吧。天乞的事,诸位叔叔定会寻她讨个说法的,你不必亲自奔劳。”
“恩,也好,金斧寨的诸位当家名震天下,她鱼生儿也带不走天乞几时。”
天乞说完随后看了一眼还站在台阶上的天舞。
天舞见天乞看来,心中五味杂粮,既不能相认,只得笑着点头。
天乞怎看不出天舞现在的忧伤,心中觉得天舞真是长大了,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有点难为她了。
“天舞姑娘,你也不必太担心,鱼生儿情及你兄,定不会伤他分毫,诸位当家也会尽快将他带回的。”
天乞隔着天舞喊道。
天舞强挤一丝笑容,对天乞稳稳蹲身礼道:“借花尊吉言,愿哥哥无恙而归。”
天乞心中苦叹一口气,只想剩下的一年早日过去,待入了三环便身份天下皆知,天舞也再不用对自己这般刻意疏远而不敢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