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套干净衣裳,天乞满意一笑。
此去江岸城还算圆满完成任务,但作为万机楼的机师,天乞还不想过早回去。
这一行不过半月,还得有两日才能到下月初,天乞想着,怎也得撑到下月初再去万机楼交付任务。不然过早去,艾俞飞见天乞下整月都无所事事,又委派天乞去执行任务,那就是天乞最不愿见到的了。
毕竟这刚加入万机楼,一月便完成了两任务,实不为一个铁牌机师的月任务指标。
“先回金斧寨喽!”
取出纳什剑,御剑直奔金斧寨方向而去。
离别半月之久,天乞着实有些思念天舞那丫头了,如今她又是跟随克了了半月,不知心性是否又成熟了许多。
待到金斧寨群山之下,天乞便见得往日平静的诸多木桥前岸上,此刻竟有一帮人在驻守扎营。
天乞思绪飞转的极快。
一,这帮人看着面生,自己绝对没见过,且服饰穿着普遍,非道门之人。
二,他们也非是来金斧寨闹事的,但金斧寨却也准许他们留此,不然谁能挡在金斧寨的门口?
三,他们等此,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自己而来,倘是他们要见之人早就见过,也无必要再留。除了自己,他们还能等谁?
天乞手指摸着下唇摩擦不止,实不知自己又招惹了什么人,这才刚从夏落城脱困,此刻又来一帮人,还有完没完了?
但天乞也不惧,拨开身前树枝绿叶便朝木桥走去。
不要忘了此地是金斧寨!他们能把自己怎样?
天乞不想躲,也没有要躲,这俗话说的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事尽快解决的好,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而且他们敢堵到自家门口,想来也是有恃无恐,但真正敢对天乞下手的,怕是没有。
营地帐篷略有灰尘,地上锅碗齐全,行走之人皆有方向,这帮驻扎之人也是留此多日了,想来在天乞离开风雨城后没多久他们便来了,阴差阳错之下就此错过。
这一等便是半月之久。
见林中走出一人,营地里的人皆是抬头看去。
众人表情从激动到愤怒,那转变的叫一个快啊。
苦等天乞半月,就住在这小河旁,他们只能有鱼吃鱼有果摘果,这日子倘是一人还好,但如此多人,难免有些清贫。
此刻见到天乞怎能不激动,终于把这人给等来了啊!随之涌上众人心头的便是愤慨了,看向天乞的那一个个眼神都似能冒火。
“主公!天乞来了!”
一黑袍修士见着天乞,一把将手里的柴火狠狠丢在地上,也不回头,开口便是大喊。
帐篷晃动,一胖修士欢笑的搂着两女悠闲走出。
两女采摘手中果实,咯咯笑的往胖修士嘴里递食。
此地就属这胖修士过的最欢愉了,不愁吃,不愁喝,身旁还有妹妹玩。
胖修士仰嘴吞下一颗果实,随即轻蔑的看向走来的天乞,声细绵长,“你就是天乞?”
天乞见这般场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这胖修士在这帮人里怎么看都不靠谱啊,这帮人皆对自己愤然,但唯独这胖修士却表现的不耐烦。
好似他也并非想来,只是迫于身份或是命令,才随众人赶赴至此。
但偏偏这个不怎么靠谱的胖修士却是众人的头头。
“哼!竟叫我们等了如此之久,天乞,你未免也太畏手畏脚了吧!”
黑袍修士拂手一摆,怒道。
天乞只见这黑袍修士一语出,众人跟着笑讽自己,但只有那胖修士始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天乞只觉自己是遇到一帮正义之师,却被对方主将给玩败了,当即好奇的问道:“你们是?”
“哦,我们是撒莫城周边的曾家人,我是曾帅,他是曾耍。”胖修士稍微推开身旁两女,“我们来呢,就是找你的,为此等了不短时间,大伙呢,都有点不高兴了,你要小心了。”
这曾帅说完,众人皆是难掩丧气面容,哪有叫敌人小心的?
天乞这才记起,自己还得罪过曾家人,这帮人来此怕就是为曾彬与曾义报仇的。
但观这曾帅的语气,是不想管这事,但那曾耍却十分上心。
略一感知,天乞便知晓这曾耍是入道前期,而那曾帅却感知不清,想来是位化灵期修士。
此地这么多人,也只有这二人修为高点,但天乞也无惧,那曾帅兴致缺缺显然不想动手。
只有那曾耍看不惯,天乞又何须怕他。
曾耍看向天乞冷哼嘲讽道:“金斧寨的九当家,您是大人物,但也总该是想起来了吧。”
天乞望了一眼曾帅,只见那曾帅双手伸起朝天打了个哈切,巴不得早点离开。
天乞轻笑走动。
“没错,我当然想起来了。”
“好啊!今日我就想问问你,为何要逼得两位主公身死呢?”
曾耍怒指天乞,眉头蹙成一团。
天乞忽而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你是说我逼死的曾彬与曾义?可我那日在禾国皇宫上看的清清楚楚,是曾义一刀刺死的曾彬,后来曾义又死于四海天阁手里,这些与我何干呐?”
这曾耍只是个曾家的赐姓子弟,那曾帅都对之不管,天乞又何惧与他驳言相对。
但天乞心里此刻,还是挺怨恨那禾国皇帝的,若不是他将之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他曾家今日又怎会劫到金斧寨门口。
还好此来管事的化灵期修士只是个不愿多管的曾帅,倘是换了他人,天乞也没现在这般心安理得的谈话了。
“天乞,你难道不懂这话背后的含义吗?还是你想就此搪塞过去,当做没发生一样?”
曾耍说着都要苦笑起来,倘是再说明白一点。
就是曾彬与曾义这一死,都是天乞将事情给捅出来的。本来四海天阁可以悄悄咪咪的把人杀了,谁也不会知其背后的秘密。
如今被天乞这一闹,禾王看不下去,通告天下感谢天乞,说皇后与国公有私情,而帮助禾王揪出此事的就是天乞。
此事一出,可谓将曾家名声都弄臭了,居然姐弟通奸,大逆不道!惹得曾家在撒莫城都被人指鼻笑谈。
天乞也不再装糊涂,笑着看向曾耍道:“那你想我怎样嘛?”
“是啊,曾耍。你这说了老半天,你到底想要人家怎样嘛?”曾帅挥挥手,不耐烦道,“要打赶紧打,要骂快点骂,我还要回家呢。”
曾耍看了眼曾帅,对曾帅,曾耍也不敢多言,随即看向天乞拔剑便出:“我要为了曾家的荣誉与你一战!”
此话曾耍不仅仅是说给天乞听的,也是说给曾帅听的,曾帅一直无痒无痛的,众人实在是看不下去。
这到底是来寻天乞问罪的,还是陪你出门游玩的。
连一个赐名的外人都能为曾家一战,你曾帅也该为之动容一些吧。
但哪知这曾帅听闻,连连后退两步,伸手作请,“麻烦快点。”
“啊!天乞!我跟你势不两立!”
曾耍挥剑便朝天乞冲去,要将曾帅于他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天乞身上。
天乞叹了口气,这曾帅真是自己的良家啊,倘是他也出手,自己绝讨不到好处。
这也是金斧寨为什么留他们在此的原因,只要那曾帅不出手,天乞就谈不上什么危险,正好也能历练下天乞的能力。
但连金斧寨都没想到,天乞已突破至入道前期,又怎会将曾耍放在眼里。
看着曾耍熟练的挥剑而来,天乞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了曾耍的视野里。
曾耍一惊,手上的运剑的速度恍然缓慢,他还在疑想天乞哪去了,手上不免动作慢了些。
随之而来,曾耍只感自己屁股一疼,整个身子被天乞踹的俯身趴地。
“哟~”
在一旁观看的曾帅失望的撇过脸去,就这还想一战?
曾耍自觉受辱,握着剑的手狠狠往地上一锤。
爬起身,挥剑指向天乞怒喊道:“混蛋!有本事吃我一剑!”
天乞抱臂看着曾耍轻笑,“吃你一剑?你怎不吃自己一剑呢?”
曾耍气的发抖,一剑划地而起,顿时满地石土飞扬,将天乞围住,曾耍跟着飞身出剑刺向天乞。
石土遮住视野,但曾耍知晓天乞方位,一剑便刺入了困住天乞的石土。
剑入土壁三分,便再不得入。
土壁里,天乞瞬间失去了对外感知,这石壁之术也是奇特,竟能阻绝方位感知。
天乞心里啧啧称奇,果然这入道修士都不能小觑啊。
毕竟流传,入了道才是真正的修行者,可见对入道期修士也是极大的称赞。
而这时,一剑破土刺入,正好刺在天乞的胸骨之上,连天乞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
天乞当即一笑,伸出二指轻轻将剑身夹住。
气息震荡,一下便将这环身土壁震的稀碎。
倘是生死之战,天乞也绝不可能给曾耍这般机会,若无胸骨相挡,天乞岂能不受伤。
也正是好奇之下,才给了曾耍这样的机会。
土壁大破,现出天乞二指夹剑,剑只是破了天乞的胸前衣物而已!
曾耍见此,惊讶的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破我术法,还感知到我出剑的方位!”
曾耍也不知土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晓土壁里天乞的身形,至于天乞做了什么,那便不知了。
现观天乞竟是二指将剑止住,怎叫曾耍不惊,曾引以为豪的土壁绝识之术,就这般轻易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