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立即向傲青和余欢使了眼色,傲青悄悄拍了拍胸脯,还好云舒使了宫女提前来讲,不然她肯定要被吓个半死。
云舒持剑立在中央,傲青在云舒右侧站立,面前摆着一面军鼓;余欢在云舒左侧,端坐在瑶筝之后。
云舒剑一落地,密集的鼓点声直击人心,众人瞬间被带到战场之上。瑶筝的声音骤然响起,十面埋伏急急切切,云舒将自己沉浸到父亲描述的金戈铁马之中。
剑随意动,手腕翻转,身体随之起舞,转、甩、开、合、刺,似笔走游龙又似行云流水,红衣飘飘,剑声烈烈。众人只觉雷霆震怒一般热血翻涌,恨不能和那场上之人一起拔剑才好!
“铮”最后一声响起,云舒收了剑立在原处,仿佛鸣金收兵的将军一般。她丝毫不惧众人的打量,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缓和着心中的愤怒。
是的,愤怒,云舒拼命克制着抖动的双手。越是想到父亲音容,越是感受到父亲谈起保家卫国时的满腔豪情,她越是愤怒,父亲如此英勇,到底死在怎样的诡计之下!
殿中突然响起一阵大笑,皇上站起身来抚掌,“朕若是再年轻二十载,定要御驾亲征,踏平北胡!”
云舒随众人俯身,高呼万岁。
皇上让众人平身后感慨道:“荣宁一小女娃便能将剑舞得如此惊心动魄,若是勇毅侯还在,那该是如何的将帅之才!”
梁国公上前道:“圣上爱惜贤才,勇毅侯虽然已不在,但还有三十余万将士,定不会让北胡扰我边疆!”
皇上这才平复了情绪,看着云舒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想要什么赏赐?”
云舒俯身下拜,“臣女此前得了娘娘的头面,又以赤霄名剑献舞,本就惭愧万分。况且此舞能成,全赖成小姐的战鼓和杜小姐的瑶筝助阵,圣上不怪罪臣女已是恩赏了。”
皇上见云舒不居功不邀赏,捋捋胡子点头道:“那赤霄剑便归你了!至于成家丫头,赏珍珠一斛;杜家丫头,赏宫缎十匹。”
云舒三人满脸感激,纷纷叩首谢恩。纪云涵差点将手帕抠烂,纪云舒何时还会舞剑了?这下得了御赐宝剑,肯定更不将二房放在眼里了。
云舒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终于结束了宫宴,她将两册手抄佛经分别交给了皇后和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后,和余欢一起挤上了傲青的马车回府。
三人坐上马车后才觉得后怕不已,余欢有些担心云舒,“你那妹妹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若不是你机敏,就算逃过献艺,也会被议论纷纷。”
傲青也是不平道:“要不是之前图好玩将十面埋伏改成了筝曲和鼓谱,今日你便要出丑!昨儿个还遇刺,你到底怎么碍了她们的眼?”
余欢闻言一惊,“什么?遇刺?你有没有受伤?”说完就去撩云舒的袖子。
云舒本想挡,却使不上力气,只将迎枕取了垫在腰下,这才舒服了一点,“我有的她们没有,便想除我而后快罢了。”
余欢看见云舒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就唰的掉了下来,“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
傲青也心疼的蓄满了泪水,“你还疼不疼,我给你呼一呼。”
云舒不怕苦不怕难,可就是怕被关心。她俩这么一说,顿时心里酸胀的不行,赶忙放下袖子,“不碍事,只是些外伤,我皮肤嫩,看着比较严重而已。”
傲青噗的笑了出来,眼泪也滚了下来,“你这人,我和余欢姐姐都要心疼死了,你却显摆自己皮肤嫩!”
余欢也赶忙擦了泪,细细问起经过。云舒怕吓到两人,只讲了个大概,不过从两人的神色中,云舒也知道她们还是猜到了一些。
余欢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云舒,这个是我祖母送我的,以后若是我找你,只要不是亲自上门,拜帖上必然要画了这玉佩你方可信。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你让人拿了这玉佩到杜府寻我,谁也拦不得。”
傲青见状也扯下自己的四蝶步摇,将坠子拨开,露出里面的机关,“云舒,这是我爹给我打的步摇,在这里按一下便会露出刀片,将刀片拧下,里面有蒙汗药,能一次迷倒三人。以后我的拜帖也必然画着这步摇,拿着它可以随时到国公府寻我。”
云舒连忙摆手,“这都是长者所赐,你们怎可转赠于我?”
余欢握住云舒的手,“我可以问母亲再要一块玉佩,傲青也可以再要一只步摇。可云舒你只有一次命,拿着吧!”
云舒感动不已,正要说话,傲青直接把步摇插到她头上,“托你的福我得了一斛珍珠,够打好多步摇了!而且还被圣上夸赞,我爹娘就不用愁我嫁不出去了!所以你就放心收着吧~”
云舒也不好再拒绝,免得伤了二人的好心,便笑着应了。
马车外负责护送三人的成傲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妹妹心眼忒实,还好交朋友的眼光不错,以后嫁人还是得找个忠厚老实的后生才好。
车内的傲青还愤愤地挥了挥拳头,“若是你抓到坏人,一定要告诉我,我非要亲手抽他几鞭子才解气!”
因为想着云舒有伤,傲青便喊哥哥先送将云舒送到侯府门口。傲青和余欢一直到送她下马车时都还担心不已,生怕这一回去再出什么事端,再三嘱咐有事及时叫她们才放了云舒回到栖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