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早朝,安嫔就进去送个吃食的工夫,夏侯惇渊就让小德子将她赶出了御书房。
这后宫怀上龙嗣的,也就安嫔一位,这一跪一磕头赖在殿门口不走,夏侯惇渊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将提上龙袍对她服了个软,将她扶起,这千哄万哄才将她哄了回去。
“如今,这后宫也就这位娘娘有肚子,将来真给生下来,恐怕会压皇后一头。”
小德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吴祈,虽说是私下的牢骚,可他说的极其认真。
吴祈没有领情,将剑提起,往边上站了站,可没一会儿的工夫,进了御书房。
站在边上的小太监看不太明白,搓了搓手,讨好地问道,“公公,吴侍卫本就向着后宫那位,您这么说不是触他的霉头嘛!”
“你懂什么,你又懂什么!”
小德子甩手就将拂尘的木柄砸向他的脑袋,直到砸出气了,才冷哼一声,将拂尘整理妥当,按下他的脑袋极为平和的解释道,“你也不想想看,安嫔大还是后宫那位主子大,安嫔怀了又如何,生不生下的下来还难说,再说,我如今提醒吴侍卫,他自然会记得,若皇后得势,自然会记得咱家的好,反过来说,若安嫔得势,今日这话多说又如何?”
“说的也是”,小太监挠了挠头,想通后,笑逐颜开的竖起了大拇指,“公公说的在理。”
“你呀,多用用脑袋!”
“小的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你瞧,这吴祈还真有两下子,真把陛下哄去皇后娘娘那儿去了!”小德子低下头时,轻声说道。
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种通病,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那日在御花园,安嫔也在,夏侯瑾轩和宁为璇两人尤为亲密,坐的近也就罢了,这位战神看着宁为璇的时候,眼神都在放光,两人没什么干系?她安挽佳可不信。
当晚她高兴的一夜未眠,就等这流言蜚语传到陛下耳中,她趁这个机会顺道提一嘴,这位皇后娘娘再解释,陛下还信吗?
“皇后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在皇后寝宫,殿内外丫头跪了一地,宁为璇发丝凌乱,头戴的凤冠朝一边倾斜,脸上的红掌印浮在表面,眼泪横七八竖地分布在脸颊两侧,惹的她狼狈不堪。
她深咽了一口气,扶额一跪,“陛下既然这么想,臣妾无话可说。”
“吴祈,你可听到了,无话可说。还让朕听解释,应该解释的人什么也不肯说,这偌大的皇城都在说笑话呢,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夏侯惇渊气的手发颤,脸颊上的人时不时的一抽又一抽,就在殿中人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时,烛台被他一掌击落,夏侯惇渊拂袖而去,命人严加看管,不抄完四十卷经文,皇后不得迈出大殿一步。
殿中人大多数被赶了出去,只留下浔阳一人陪在宁为璇身旁,吴祈嘱咐她大小事宜时,袖下的纸条在一个转身之际递给了浔阳,在纸条离手后,他抿嘴一笑。
暗想:他们还是有默契的。
没错,此时此刻,这位吴侍卫开始在狭窄的心房存了小心思。
“娘娘,有纸条。”
门吱唔一声再被关上时,浔阳柔弱的目光被藏匿在深处,取而代之的,是机警和凛冽。
宁为璇伸手接过纸条,这白纸黑字的也知道寥寥几笔,可确实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可以对安嫔下手了。
“娘娘,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安嫔的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想过陛下会有杀了这个孩子的念头,没想到的是,他会这么心急。”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将这事往后拖一拖,就希望这个安嫔最近安分一点,别毁了这个孩子。”
宁为璇将纸条放进灯罩中,看蜡烛快燃烬时的通红的火光,嘴角牵强向外一扯,看似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浔阳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我先帮你把这个伤口处理一下吧!”
“没事”,宁为璇甩开她的手,“你准备一下,晚上我去东姐那儿一趟,记住,小心为上。”
“今晚就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她摇头,手放在指环上转了几圈,又顺带转了回来,“来来回回一场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什么效果?皇后被罚禁闭,如此,宁为璇就能自由出入皇宫内外,皇后这个身份太显眼了,她总该用些不太显眼的办法。
其实御花园一叙,她早就发现安嫔,故意让夏侯瑾轩接近,如此一来,她必定会去夏侯惇渊那儿说上几句,夏侯惇渊颜面上挂不住,也定然会惩罚她,这一来二去,反倒给她行了个方便。
“那这个伤?”
“上点药就行,上妆的时候扑的厚些,别让东姐发现,她会担心的。”
宁为璇低头看了一眼铜镜的自己,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大病初愈的样子,她抿嘴一笑,从妆匣子里取出口脂,染了正红色,这笑才有了颜色。
二王府
“王爷,皇后娘娘……”
千斤得到消息就一路跑,真到了门口没刹住脚,一头撞了上去,说来还真不巧,这门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被打开,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夏侯瑾轩斜眼一看,一脸肃然,“跑什么跑,有什么事吗?”
“王爷,你醒了”,千斤捂着半边脸站起来,从随身的针包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脖颈处,双手按在脑袋两边,咔擦一声,将崴了的脖子根给拧了回来,有时候,会医术还真挺方便的。
“赶紧说”,夏侯瑾轩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千斤把针包赶紧放了回去,踮着脚在他耳边说道,“王爷,皇后娘娘被陛下罚禁闭了,不抄完四十卷经文,不能出迈出寝宫!”
“哦,是吗?准备一下,一会儿出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千斤还没来得及问,就吃了个闭门羹。
“王爷,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呢!”
千斤没个主意,正犹豫要不要敲门再问问,这手都伸出来了,就差叩在门板上,门嘭的一声从里头被推开,这回,撞上了他的脸……
“对了,千斤,你头上的针别忘拔掉,别像上次那样飚血。”
一句话说完,门又嘭的关上,千斤委屈地捂住那半张脸,差点给哭了出来,“王爷,我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