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千斤问夏侯瑾轩,需不需要备马车先从正门出,然后再骑马从后门去宫城。
往常夏侯瑾轩都会如此,毕竟这天晋的女人堪比春节的爆竹,都挤在王府门口,嚷嚷着要见二王爷,就连林信松都说,这开门问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不在。
“不用,这回备马,我们从正门走。”
夏侯瑾轩将手上的玉佩在指尖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掌心,带有邪意的咧嘴一笑,可这笑声在千斤眼里,瘆人的很。
“林管家,这王爷是怎么了,正门人多眼杂的,要穿过那条主街不得走很长时间?”
千斤趁林信松在收拾要用的马匹时,瞧了一眼夏侯瑾轩的位置,这才安下心低声问道。
林信松没有解释,就把顺手放在他手上,嘱咐他可得看紧王爷,这马走的慢,自然到的晚,只要别中途见着什么喜欢的就溜了去,那便是好的。
千斤没有听懂,想让林信松再说一遍,哪成想林信松拍了拍马屁股,这马一受惊就跑出了门,等这王府的大门再关上的时候,他已经扎堆在女人堆里了。
“千斤,你可得跟上,别到时候把自己弄丢了。”
夏侯瑾轩拿了把折扇牵马出王府时,风一吹,吹起白色的外衣,腰上的配剑给他的媚笑添上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意味,这天晋的美男子可谓在这时候,将那份雄性激素挥发的淋漓尽致。
“是,千斤听命。”
千斤像往常一般屈腿领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他赶紧立直上马,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都说,大家闺秀闭门不见,可在今日,千斤算见识到了,这闭门不见都是对旁人来说的,这自家王爷一出府,这赵杨王李家不出门的闺女都拿团扇站在阁楼上,半掩面只露眼眉,这眼中的桃花都快要塞满他家王爷的周身,千斤就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
本半个时辰能到皇城,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原定的时辰可早就过了。
“王爷,陛下还等着呢,咱们不如走快些?”
千斤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内扯,可夏侯瑾轩还是走一步慢一步的姿态,就像逛灯会一样还时不时说上一句,“千斤,瞧,这地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如今倒比以前更奢华些。”
“王爷,咱们不管这些,回来千斤陪您慢慢看。”
“哎,来之前林伯是不是又嘱咐你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就让我看着您,别丢了皇家的颜面!”
“我晚些去,丢的可不是皇家的颜面。”
“可您丢的是陛下的颜面!”
这回,把千斤着急上了,夏侯瑾轩也不愿意为难他,就加快了脚步。
入殿门前,他不愿卸下配在腰间的剑,站在门口的侍卫略有些为难,吴祈正巧经过,便免了这步骤,赶紧将这位二王爷领了进去,又吩咐门口的侍卫去御膳房一趟,就说二王爷到了,可以开宴了。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娘娘金安!”
夏侯瑾轩没有跪地,只弯身拱手行了礼,若说这天晋应该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行为草率的人了。
夏侯惇渊对他已经习以为常,可即便他这般傲慢,他还是得对他行礼,这点在他心底占较大一部分,毕竟,只要他是皇帝一日,他们就只能是君臣关系。
“起来吧,倒是二王兄,朕听说进来身体抱恙,设了这夜宴,听太监回报时焦心不已,本想撤宴,听太监说二王中应下了,想来应该已无大碍了,只是不问又觉得太好,这不,方面问上两句。”
“劳烦陛下关心,瑾轩无碍。”
夏侯瑾轩将手放在额前时,微微抬头直视前方,只不过目光却不在皇帝身上,比预想偏左一些。
后宫之中,夏侯惇渊虽有宠幸的妃子,可这实权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更可况,左为尊。
“这丫头和小时候变化还挺大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小时候答应做王妃,如今,你便是皇后,我也要抢来!”夏侯瑾轩暗想。
他抬头瞟了一眼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宁为璇,见她眉目前的戾气还在,只不过这五官长比之前还要精致些,今日这装正经的样子,倒也委屈了小时候热闹的宁为璇了……不对,应该喊她经微。
“无碍便入席吧。”
皇帝发话,他也就听从,坐在一旁的群臣看事态并没有往坏处发展,都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王爷刚救下天晋的丞相府,外加在外守边关多年,都对他心悦诚服,可这心悦诚服也由不得他胡来,例如,之前挑帝冕之事。
夜宴如往常一般也就群臣之间说些朝堂之事,夏侯瑾轩素来不喜欢这种场面,就闷声不说话顾自个儿饮酒,群臣倒也习惯这位妖孽王爷的作风,也没多加理会,于是他这位夜宴的正主儿也被慢慢忽略。
“千斤,我先离席,你呢留在这儿,如果陛下问起,就说我……去如厕。”
夏侯瑾轩将折扇扔到千斤手里,来时为了营造翩翩书生,所以特地找了把折扇,如今,可就用不着了。
“啊,王爷,您这儿去哪儿,我陪您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夏侯瑾轩摆摆手,过了一个拐角就没了影子,千斤正思量着他的这位祖宗上哪儿去,抬头一看,坐在皇帝边上的皇后娘娘的位儿也空了去,这手拍在脸上,无奈叹了口气:自家王爷这是给陛下戴绿帽子去了……
都说来什么怕什么,夏侯惇渊一眼扫了去,发现这位正主儿没了人影,便问道,“二王兄这是……去哪儿了,这群臣还没相继祝贺他战胜归来,怎么就离席了?”
“陛下,王爷去如……”千斤刚想说去如厕,只觉得这个上了自家王爷的道儿,说话也开始轻浮起来,只好暗地打了回嘴巴子,恭敬地回道,“王爷醉酒,怕扫了陛下的雅兴,说去逛逛,散散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