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丫头一说完,贵阁大厅一片寂静,满座宾客无不苦思冥想起来。
“草和木中间站、蹲着一个人,莫非是茅房的茅字?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朱达庖眉头深锁喃喃自语,苦思无果,最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花魁就是花魁,连一个字谜都这么难!”
黎丰一旁听得暗自好笑,想到和他还有一笔生意要做,告之他谜底也好卖个人情,哪知令他意想不到地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厮一本正经地提毛作书写状。
“莫非答上来了?”黎丰还未来得及细想,接下来的一幕着实令他惊呆了足足半响。
就在黎丰以为朱达庖就要在纸上书写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珠微微朝自己的右手边转了转,竟然是要偷看别人的答案。
不过令黎丰吃惊的并不是朱达庖那精妙绝伦的掩饰技巧,而是他右手边的那位公子超凡脱俗的感知能力,就在朱达庖转动眼珠的一刹那,那人迅速盖好自己的答案,并一脸鄙夷地撇过头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已训练甚久!
周围几个人也都纷纷效仿将答案盖得严严实实,朱达庖只得悻悻地耸了耸肩,颇有微词道,“老子早答出来了,只是想看你们答的对不对?”
“擦,见过脸皮厚的,但是却没见过这么厚的!”黎丰听得冷汗涔涔,暗骂这厮无耻,哪知那厮的目光已然扫了过来。
“草(艹)人木,我说闷骚兄,你这不是把谜面重新写了一遍么?”朱达庖刚要取笑,便发觉不对,“这好像是个茶字,对呀,这谜底可不就是茶么,我怎么没想到呢?”
“靠,哥虽然毛笔字差劲了点,但把茶字看成草人木的,你还是第一人,佩服佩服!”黎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只见那厮已然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茶”字。
“闷骚兄,厉害啊!”写下答案的朱达庖朝黎丰竖起了大拇指,小声道,“哪里抄来的?这群假秀才可越发尖酸刻薄了!”
“……”黎丰差点晕倒,心下暗骂,“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
“请在答卷的右下角注明自己的姓名和座次号,答对了的,我将按各位的座次号分发奖品!”黄衣丫头说完,便吩咐
身后的两个丫头下莲台来取答卷。
黎丰在自己桌子上的右下角找了自己的座次号:风骚号第二十二座,填完便交了上去,不一会儿一杯香气四溢的茶奉了上来。
“这是我家小姐亲手酿制的玉观音,喝后,不仅口齿留香,还能提神醒脑,神清气爽,这精神气一好,说不定就有超常发挥,成为小姐今晚的入幕之宾!”黄衣丫头声音虽不大可字字清脆,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刚刚没有答上来的,就只能喝白开水了,希望下次努力,还有机会,现在大家可以开始品尝了!”
一听说这茶是花魁亲手泡制的,一个个早已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哪还管什么君子之风,只恨这茶杯太小不能尽兴。
“兄台慢点,你这一饮而尽哪里是在品茶啊,这品茶要慢慢咀嚼才能喝出它的味道!”一正襟危坐,衣裳整洁,貌似仪表堂堂的书生义正言辞地批评了邻座上的一位公子。
“你那杯还喝不喝,我有点渴……”那公子也不理会,而是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是吧,你连茶叶也喝进肚子里了!”那公子惊讶道。
“这品茶嘛,自然是吃茶叶,要不然品的哪门子的茶!”书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姐,我看他们恨不得把杯子都要吞进肚里!”黄衣丫头掩嘴轻笑道。
“我仿佛嗅到了花魁的体香!”朱达庖很是淫荡地舔了舔空杯子道。
“我靠,喝个茶竟然能够喝出花魁的体香来,这也太牛逼了吧!”黎丰着实被这家伙的意淫吓了一跳。
黎丰不懂品茶,只是胡乱地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淡淡地清香直润肺腑,好不舒畅,那黄衣丫头果然说的没错,这玉观音的确不一般。
“前些年,我家小姐侥幸登上圣母山之巅,时值天气寒冷,巧遇世间第一奇景,瞧见一片白色花儿,只因身上没带器皿等物,故而只取了一点点,今天便拿出来赠予各位,当然前提是答对此题者!”黄衣丫头说完便将手中的一张白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四行诗句:
白色花儿无人摘
一夜北风遍地开
无根无枝又无叶
此花原从天上来
(打一物)
“顺便提醒一下各位,此谜底需与之前的谜底相结合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也正是我家小姐今天真正送出的礼物!好了,大家可以开始了!”
黎丰刚还在纳闷那高峰上的积雪有那么珍贵么,这会子又听了这一句,心下恍然,想必那花魁今天所赠的礼物想必还是跟茶有关,莫非是雪花茶?黎丰知道些添剂与浸泡的泡茶之法,但却没听过还有用雪、霜等泡茶的。
“这题也太难了些,哪有花儿没枝没叶从天上来的,这不是尽瞎扯淡么?”朱达庖自知破题无望,很是自然地朝黎丰这边瞟了过来,见他眉头深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纸上却写着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雪花。
“雪花?哎呀,这天上飞的可不是雪花么?我怎么没有想到。”朱达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又见前后左右几人答卷上都是空白一片,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咳嗽几声,很是风骚地书写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答出来了似的。
这题本好猜,只是黄衣丫头最后的一句话令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雪花和茶放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莫非这无根之花并不是指雪花,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又想到那圣母峰可是天下第一高峰,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攀得上去……
总之,他们的心思早已飞出了暖风阁,在圣母山上肆意地飘扬,哪还猜得出这题的答案。
到了交卷的时间,黎丰也没猜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在雪花后又添了一字,朱达庖一看,冷笑一声:“画蛇添足!”
花魁卓文馨审阅过众宾客的答卷后,选出三张交予黄衣丫头,并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众人见黄一丫头出了帷幔,手里拿着三张答卷,便知这题只有三人猜中,也不知道是哪三人走了狗屎运?
“首先,我先公布答对者的姓名,然后再揭晓这题的答案!”
“这题答对的一共两位,一位是才华号第十六座,林书函林公子!”
“谢卓姑娘抬爱,侥幸而已!”林书函先向帷幔内的卓文馨鞠躬施了一礼,再向众人抱拳行礼,就好像他能答对这题是得了花魁的帮助一般。
“论文采,在咱凤仪郡,林兄弟认了第二,谁还敢认第一!”冯彪带头替他鼓起掌来,众人闻声而纷纷响应恭贺。
“擦,想不到这小白脸也在这!”黎丰暗暗惊叹,这厮今日端的与那天骑黑大马时的狼狈样不同,这么一瞧,倒真有一些风流才子的风采。
“另一位则是雅士号第七座的小七,七公子!”黄衣丫头说完把手一指,黎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俊秀得一塌糊涂的公子哥正摇扇品茶,神情颇为自在,见众人的目光投来,也不说话,只是抱了抱拳。
“靠,人妖!咦,不对,定是女扮男装!”黎丰很是猥琐地在那个自称小七的身上肆意地扫荡着,最后一锤定音道。
“非也,非也!”朱达庖嗤之以鼻道,“闷骚兄,要论这看女人的本领,这凤仪郡我认了第一没人敢认第二,你看那七公子胸部平平,比我的还平坦。即使用了裹胸的道具,也会留下一道细微轮廓,所以我敢肯定他绝对是一美男!”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他,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
“……”黎丰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忙将身子朝外挪了挪。
“小姐,你看那个穿着怪异的人总是盯着咱们看,眼神甚是猥琐!”俊秀公子的邻座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哦,
我认出来了,他就是那天殴打高有才,后又欺负宁雪儿的那个乞丐!”
“想不到此人如此轻薄,先前是我看错他了!他若是再看,待会儿出了这暖风阁,你替我去挑瞎了他那双贼眼,莫叫他再去诱骗了别的女子!”
“是!”
“好!”感觉到了那俊秀公子眼中的杀气,黎丰浑身一颤,忙站了起来,却是替那俊秀公子大声叫好,众人见这厮装扮如此绚丽夺目,先是一愣,紧接着也鼓起掌来。
林书函这时也认出他来了,想起那日的遭遇,又羞又怒,如鲠在喉堵得慌,今天说不得要在众凤仪俊杰面前折辱他一番,叫他以后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有种你就骑黑大马!”黎丰岂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很是嚣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