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白兄!”黎丰嘿嘿一笑,满脸歉意道,“我倒是想分给白兄,只是这鱼太小,不够分啊,我们都还没吃饱呢!”
黎丰一边说着,一边朝郭小姐和兰儿挤眉弄眼,郭小姐面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是兰儿却很是配合,没心没肺地点了点头。
“这……”白文轩一下子傻了眼,心中郁闷不已,暗骂黎丰无耻,忽听见那厮又说道,“想吃鱼,自己去抓啊,柳姑娘引了那么多鱼实属不易,莫要辜负了她一片好意。”
黎丰本是随口一说,哪知被柳如是听了去,却误以为对方还在取笑自己,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痛。
胡秋原虽然对黎丰恨得咬牙切齿,可一瞅见一向心高气傲、众心捧月般的柳如是,此刻像丢了魂似的,神色萎靡,孤寂而又落寞。
胡秋原一阵心痛,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不仅天生丽质,又聪慧伶俐,深得他喜欢,在他心中早把她当作了半个女儿。如今这丫头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才遭受这番羞辱,心中又是心痛又是自责,长叹一声,讲她拉入怀中。
进了恩师的怀抱,就犹如进了父亲了怀抱,已是强如之末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趴在老师的怀里呜咽起来。
“罢了罢了,老夫也想尝尝这急流中的鱼肉,也不知道是甜还是苦。子贤,你替我也打条鱼来,咱师徒几人好好尝尝!”胡秋原一边爱抚着她的头发,一边朝赵子贤摆了摆手。
“机会来了!”
赵子贤一直无法释怀于柳如是对他的冷漠,此时一琢磨老师话中含义,不觉精神一震,拿出刀来,也学着黎丰的样子削了一把木叉!
倒是白文轩要方便得多,一听到胡秋原的话,整个人如箭一般飞奔目的地,捡起地上的木叉,使劲往往鱼群中一捅,随即拔了出来。
一看,竟一根毛都没碰到,如此反复试了几次,尽皆失败,眼看鱼群越来越少,白文轩不由焦急起来。
“真是废物!”赵子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将其推开,白文轩一不留神,竟摔得人仰马翻四脚朝天,灰头土脸的白文轩只得讪讪地跑了回去。
赵子贤自幼习武,对着捕鱼一事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见他雄姿英发,朝水中用力一捅,然后自信回头,对着人群中白文轩冷笑道,“多学着点!”
随即,看也不看地将木叉拔了出来,众人目瞪口呆,与白文轩一样,竟然也是鱼鳞都没有一片。
赵子贤脸色一阵难看,又试了几次,竟次次扑空,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白文轩。
“走开,别妨碍我捕鱼!”赵子贤不耐烦道,哪知对方竟然无动于衷,拿起手中的木叉往鱼群中一捅,随后众人只听得其风骚震耳的声音:“哇咔咔,好大一条鱼!”
“白兄果然厉害,当真是人中龙凤,捕鱼达人!”黎丰由衷地赞美道,不过他这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是谄媚。
“也多亏了丰兄教我捕鱼之法!”白文轩得意洋洋,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风骚的模样已然得罪了赵小王爷。
此时见赵小王爷脸色阴沉,心中大骇,暗骂自己鲁莽,得罪了小王爷,自己的大好前程岂不是完了。
“赵兄若不嫌弃,小弟我这条鱼……”白文轩想将刚得的鱼送出去,以示好赵小王爷,哪知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恼怒地拒绝了。
“我就不信这个邪!”赵子贤一把将其推开,又尝试了数十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小王爷果然雄姿英发,挥舞这木叉就像挥舞着长枪一样,虎虎生风,乃将帅之才……”白文轩在一旁看着,溢美之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是你这叉鱼的方法有些不对,丰兄说了叉鱼时,切不可对着鱼头叉,要朝鱼头的身后叉,才能叉到鱼……”
此时,白文轩一心想讨好小王爷,助其捕到鱼,却不知道自己这话歧义多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厮正在讽刺赵小王爷呢。
黎丰看得哈哈大笑,火堆对面的张睿可早就看不下去了。
“丰兄,白公子所说的捕鱼之法可都是真的?”张睿随意找了个话题,以免众人尬尴。
黎丰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张睿想了一会,还是弄不明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弟才疏学浅,还望丰兄解惑!”
“这个……好说!”黎丰刚想将光的折射原理搬出来,但又考虑到这些虽然都是有文化之人,可也未必能听得懂,说不定又会遭到某某大学士的唾弃和谩骂。
思前顾后,也只得编了个绝佳的理由说道,“我听古书上有记载,当鱼儿遭到袭击时,习惯性地朝后跑,所以人们叉鱼的时候,都朝它们身后出叉!”
众人听后,无不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丰兄真是博闻强记,无所不知,小弟佩服!”张睿由衷地称赞,没有半点谄媚,无论是黎丰之前的生火表演,还是现在的测鱼、捕鱼行为,都令他心底折服。
说话间,旦见赵子贤叉中了一条鱼,正暗自高兴,哪知白文轩比他还高兴,望着他得意道,“小王爷,我说的可有错?这捕鱼之法管用吧!”
赵子贤一愣,随即大怒,这条鱼可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捕到的,哪是听了他的什么捕鱼之法,但是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自己早不捕到鱼,晚不捕到鱼,偏偏在他说了捕鱼之法后才捕到鱼,你说这其中没有半点关系,又有几人能够相信?
“滚开!”赵子贤气急,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愤然离去。
“完了,完了!”白文轩心底一片凉意,呆立原地,他说这句本是想让小王爷夸赞自己一番,哪知竟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激怒了小王爷。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众人无话。白文轩唯唯诺诺地跑了回来,此刻鱼肉虽香,可依旧食之无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天边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阵雷声轰鸣。
“不好!”众人意识到要下雨了,可却已经来不及了,暴雨几乎刹那间就降临到头上了。
“咦,我怎么没有被雨水淋到!”
随着兰儿咦的一声,众人只见,一个叼着鱼头的家伙,正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将郭小姐与兰儿丫头护了个严严实实,其模样端的风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