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狗杂碎,老子这么辛苦地罩着你,你他娘的一个月就给我交这么点劳苦费?”
路边,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掂了掂手里十几枚铜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对一年轻的乞丐拳打脚踢。
那年轻乞丐紧紧地咬着牙,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肉里,一滴滴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却也不求饶,也不喊痛。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壮汉旁边一精瘦男子说着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将年轻乞丐打倒后,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半天也没摸出一个铜子来。
“真是他妈倒霉,遇到这么一个穷光蛋!”两人见这乞丐身上的确没有银子,纷纷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这才扬长而去。
“我最恨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今天非得教训他们不可!”柳边云怒不可揭,挽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你帮得了他一次,却帮不了一世!”黎丰一把将他拉住,摇了摇头道,随即询问身旁刘仁今天的日期。
“三月二十八!”
“月末了,怪不得这一路上碰了不少帮派殴打乞丐的事例!”黎丰嘀咕了一声,便朝那年轻的乞丐走去,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想不想报仇?”
乞丐没有啃声,只是眼神中的杀意更浓!
“好小子,哥现在就是缺你这种狠角色!”黎丰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也不过是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辈,被别人打成这样子都不敢还手,倒是我看走眼了!”
“哼!”年轻乞丐愤怒地瞪了黎丰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愤怒和怨恨是没有用的,你只需一把锋利的刺刀,一刀结果了他,可是你敢吗?”黎丰带着蔑视的笑容看着他。
“有什么不敢的!”年轻乞丐怒喝一声,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见丐帮兄弟似要去扶,被黎丰一把拦住怒斥道,“谁要是敢扶,立马逐出丐帮!”
“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听了这句话,年轻乞丐一把推开众人,咬牙扑腾了好一会,这才终于站了起来,并一瘸一拐地朝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走去,众人见状,纷纷上前相劝。
“逞匹夫之勇,非但报不了仇,反而枉送了性命!”黎丰的语气凌厉而又冰冷,“你若求死,我大可帮你,倒也省了一番羞辱!你死了,这世界没有人会怜悯你,替你超度,反而还会骂你一句臭乞丐,弄脏了这大好的江山。你知道为什么吗?”
年轻乞丐的身形猛然顿住了。
“那就是因为你弱者,历史是留个强者的舞台,像你这样的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黎丰眉毛一挑,继续说道,“只有有了实力,你才会令他们畏惧,令他们颤抖!”
说完黎丰给刘仁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会意,嘿嘿一笑,也不顾那小子的挣扎反抗,硬是将他扛了回来。
“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够幸运的,也幸亏遇到了我们丰哥,要是别人,哪会管你死活?”
“丰哥为人善良,待我们这些乞丐亲如兄弟,有福同当,有难同当,最主要的是福利又好,自从入了丐帮,每天吃的好,睡的香,你看,我这身子骨也健朗了许多!”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丐帮那是高手如云,你要是想报仇,随便挑一个,随随便便就就把那两个给咔嚓了!!”
……
众乞丐越说越离谱,黎丰在前面听得是冷汗一阵盖过一阵。
“丰哥三言两语就将一块顽石折服,深谙御人之道,真是令小弟佩服至极!”柳边云朝黎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话倒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由衷地佩服。
“你也不用夸我,这事还需你的帮助才成,不知……”黎丰嘿嘿笑道。
“丰哥只管说要我做什么,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柳边云一听有任务,立马来了精神,忙问要他做什么。
“这事对你来说倒也不是难事,”黎丰顿了顿朝身后一指道,“这两天你四处打探一下,找一些像他这样的狠角色加入丐帮,越快越好!”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柳边云满脸兴之色,也没问为什么,这就急着去办。黎丰暗自摸了一把冷汗,敢情这厮如此积极,定是以前的日子太过悠闲了!也对,每天去暖风阁的权贵公子,哪个不是活得清闲自在。
黎丰在街上采购了些日用品和酒肉等食物后,也不逗留,乘着马车回去了。
天近傍晚,黎丰将今天买来的好酒好肉全都拿了出来招待丐帮众位兄弟,众乞丐无不拍手称快,欢天喜地。
今天大大的赚了一笔,黎丰一激动多喝了几杯。约莫午夜时分,带着七分醉意地领着那年轻乞丐肖业来到了郭老头的房间。
“老前辈,快开开门,小生求你件事!”黎丰也不管郭老头睡了没有,不断地敲着房门。
“老夫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么?”房里传来郭老头不满地声音。
“看来我只有用撞的了!”
“你小子够狠!”郭老头被逼无奈,只得让他们进来。
“什么事,说吧?”郭老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像他这样的短时间内成为一名刺客?”黎丰开门见山道。
“刺客?这个我教不了!”郭老头摇了摇头道,“三脚猫的功夫倒是会不少,我对刺客一行不是很熟。”
“是吗?”黎丰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侦查和隐匿是刺客最基本的准则,郭老前辈,我说的可对?”
“我不是说了嘛,我对刺客很陌生的,一生也就见了那么几次,哪会晓得他们的什么准则……”
“不,你非但知道,而且还比任何人都清楚!”黎丰神色坚定道,“你是刺客中顶尖的存在!”
“何以见得?”郭老头不以为然道。
“其一,我第一次带着兰儿路边行乞,巧遇乞丐余建,与他一番私谈,我敢可定当时我们周围五米之内是没有人的,即使有人也万不可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可你却听了去!”
“其二,那晚黑衣人潜了进来,你一早就发现了她,并一路尾随她到我窗外,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引起她丝毫的察觉,可见你的隐匿本事是何等的了得!”
黎丰分析得头头是道,当然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那晚郭老头与黑衣人都同时看到过自己与宁雪儿在床上干的好事,也就是说有那么几秒钟,郭老头就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像个幽灵。
在黎丰心中,关于郭老头的身份,一直都存有疑虑,按郭小姐的说法,先前他一位将军,后来入了郭府做了护卫统领,可是跟郭老头相处久了,黎丰丝毫感觉不到一个军人应有的戾气和一个护卫应有的警惕,倒像是一位平常的老百姓,时常放下尊严,化身乞丐,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郭老头的声音冰冷而又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如果郭前辈想杀我,我又岂能活到今天!”黎丰头皮有些发麻,面对一个顶级刺客,压力倍儿大,不过他依旧强装镇定道,“或许你开始有过杀我的想法,不过我知道你现在不会了!”
“你这人倒是挺自信的!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我和郭小姐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黎丰嘿嘿一笑道,这句看似无头无脑不着边际,其实大有文章。
“你这人还真够无耻的!”郭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脸色恢复如常,就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端的好演技!
“彼此彼此!”黎丰打了个哈哈,忙将肖业推到他跟前。
郭老头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人要是从小训练,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那么现在呢?”
“二十年时间应该也可以!”
“七天?”
“根本不可能!”
“我不需要他们成为最顶尖的,我只需他们成为最锋利的,能一击致命就行!”
“他们?你打算……”
“两天之内,我将人数凑齐交给你,希望七天之后能给我带来惊喜!”黎丰说完就走,也不问郭老头是否答应,临末还加了一句,“当然,老前辈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的!”
“铭记于心?”郭老头颇不以为然,突然一个闪身,整个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黎丰的面前,阴测测地笑道,“你要是敢打小姐的主意,当心自己的小命,那毒金刚我可是有收藏的!”
“这个……怎么可能,我心思这么单纯,一向只有别人打我的主意,哎,人长的帅也有错么?”
“……”
第二天,柳边云就带了八个人来,都是清一色的孤儿,为人孤僻而沉默,最重要的是眼中藏着一股凌厉的杀意,无疑他们都是成为一名杀手的好苗子,黎丰又在丐帮中挑选了三名佼佼者,凑够十二个,取名暗杀,并交由郭老头带至深山老林进行最为严格、最为残酷的训练。
“丰哥,为什么不让我加入暗杀组织?”柳边云刚刚一直嚷着要加入暗杀,可黎丰就是不肯。
“不是我不想,只是……”
“放心,爹那边我自会去说,不会牵连到你的!”
“说实话,以你的资质入不了暗杀!”
……
“丰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黎丰怒道。
“花魁的名刺又送来了!”那乞丐说着就将名刺递了过去,黎丰一看,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