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虽美,却是凄凉的美!”黎丰一开口,又发觉自己说错了,急忙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丰公子博闻强记,精通音律,令小女子大开眼界,今天才发现这么些年,我一直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卓文馨的语气里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情感,像极了一位即将下凡的仙子。
“有觉悟,不错!”黎丰一旁听得暗自点头,只不过对方竟然称他为“丰公子”,想必知道他的名字,那一定是宁雪儿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
“不知公子能否做文馨的先生?”突然卓文馨转过头来,泛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黎丰问道。
“先生?”黎丰一愣,随即摇头道,“这个……不太好吧!我还没做过先生呢?”
黎丰咀嚼“先生”二字所暗藏的含义,心神不由一阵激荡。
“莫非公子嫌我不够资格,故而不肯教我?”
“哪里,哪里!”黎丰着实伤脑筋,先前贵阁大厅一番音乐之魂的胡编乱扯,将卓文馨的琴技驳斥得体无完肤,现在
又轻轻松松地猜中了几乎还未流传出去的《凤求凰》,你要说他不懂音乐,恐怕没人会相信。
“实不相瞒,我对弹琴谱曲一窍不通,吹箫倒是……哦,不,吹箫从未有过!”黎丰额头冷汗狂冒,几番推迟,终于摆脱了那小妞的纠缠,心中不觉悔恨,以后万不可如此这般装逼了!
“既然公子不愿,那小女子也不会强人所难!”卓文馨脸上浮现一丝落寞之色。
“弹琴奏曲本是悦己助兴之用,今后卓姑娘只需弹出自己心中所思所感,又未尝不是一首好曲!”黎丰倒不是纯粹的一番安慰,“随心,随性,皆自然!”
“公子高才,文馨受教了!”
听闻黎丰每一言语皆是道理,卓文馨仔细一琢磨,又惊又喜。
“不知公子以后可不可以常来?”卓文馨带着一丝希冀地望向黎丰。
“我靠,常来,来一次二十两,你以为哥是土财主!”
见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还以为他是不屑于来这青楼,微微一叹,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刺塞入他的手中道,“公子若来,拿了这名刺就能与我相见!公子若不愿,就扔了吧!”
“这玩意比我小命都尊贵,怎么舍得扔呢?”黎丰嘿嘿一笑,将名刺收入怀中。
“胡说,这东西怎能与性命相提并论?”
“普通的也就罢了,只不过这一个可是饱受仙泽,奇香无比,如果每天能抱着入睡,说不得要长寿十年!”黎丰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着卓文馨,不得不说这妞的身材跟雪儿妹妹有的一拼。
“雪儿妹妹说的没错,公子可是十足的正人君子哦!”说完,卓文馨咯咯地笑了起来。
“……”黎丰汗颜,老脸一红,心想亏自己还把她当红颜知己,想不到那妞早把自己给卖了。
“我可听说公子研制出了一种奇特玩意,叫什么美容泥的,不知可否送我一瓶?”
“……”黎丰彻底无语了,想不到这妞要起东西来,毫不扭捏,没办法,美女又要求,黎丰莫敢不从啊,一面肉疼地将怀里最后一瓶兰花香味的美容泥递过去,一面暗骂雪儿妹妹太不厚道了,找个机会一定好好整治整治她。
两人越聊越是投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晚上,黎丰在仙阁小憩了一会,便下了楼来,将那六人纷纷从温柔乡里揪了出来,辞别了宁雪儿,一大清早便赶了回去。
马车上,众乞丐一谈起昨晚的战况,个个兴奋不已。
“小仁子,这里你最小,你就先说说昨晚你爽了几次?”中年乞丐笑呵呵地问道。
“我……我五次!”
“切,你也太没用了,昨晚我七次!”
“七次算什么,我八次!”
……
“吵什么,八次也好意思说,我昨晚少说十五次!”
“还是建哥厉害!”
“不对,我觉得最厉害的应该是丰哥!”刘仁指着昏昏欲睡的黎丰道,“丰哥到现在还想睡觉,可想而知他昨晚定是通宵达旦,所以我觉得还是丰哥最厉害!”
“……”
黎丰最喜与美女夜战,以致精疲力尽,一觉睡到太阳快下山才醒来,刚推开门,就发现朱达庖站在门外不远处,两名乞丐正拿着棍棒夹在他脖子上,见黎丰出来,心中大喜,急忙大呼:“闷骚兄,救命啊!”
“哦,原来是打炮兄!”黎丰朝两名乞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心道,还好今天早晨叫了两名乞丐看门,要不然哥的好梦全被这厮给打搅了。
“闷骚兄,见你一面好难啊,也不知这两个乞丐是不是吃错了药,着实凶悍,硬是不让我见你,我刚要闯,他们便把我两个仆人打了一顿,真是气死我了!”
“谁叫你用闯的,该打!下次定要嘱咐他们,连主人也要一块打!”黎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不知打炮兄今日来访有何指教?”
“当然是给你送银子来了!”
“你是为那披风吧?”
“闷骚兄真乃神人也,什么都瞒不过你!”朱达庖朝黎丰竖了一记大拇指,并指挥两个小厮将一百两抬了过来。
黎丰一点数量,果然分文不差,心情大好,一面命人将银子收起来,一面哈哈大笑道,“你也用不着拍我马屁,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想不到这样都瞒不过闷骚兄你,惭愧,惭愧!”朱达庖尴尬地挠了挠头作羞愧状,突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两道炙热的光芒,“不知大哥昨晚有没有见到花魁?”
“那还用说!”
“不知那花魁生得如何,可比得了那洛神?”
“这个嘛……我口才不行,怕是唐突了佳人!”
“说不出来,那就用画的呀!”
“如何画,不知打炮兄有何高见?”黎丰眼前一亮,一股热流从脑门直扑下体,这个建议太他妈有创造性了!
“我认识一名画师,就住在凤仪城里,画技一流,你只要稍加描述,他定然能够描绘得出来!”朱达庖见他眼神狂热,心道这事有戏,忙道,“我这就回去替你把他请来!”
“你莫不是……”黎丰汗颜,哪有这样的人。
“小弟很纯洁的,只想留一副挂在床头,沾染沾染仙气而已,闷骚兄莫要想岔了!”朱达庖很是无耻地说道,不过黎丰早就见怪不怪了,见他说去就去,急忙差了一乞丐也跟了过去。
约莫傍晚时分,黎丰泡了个澡,吃过晚饭,便见一乞丐引着一白胡子老道走了过来。
“说好的二十两,少一两我也不会画!”老道很是高傲道。
“啪!”黎丰二话不说,把手往桌上一拍,顿时有两个跟班乞丐端来一木盒,往桌上一放,厉喝一声,“丰哥说了,别说区区二十两,画好了这些都是你的,画不好,你小命不保!”
老道仔细数了两遍,二十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着正打量着自己的丰哥,额头冷汗直冒。
“老先生不用怕,我一向都是很大方、很温柔的,你只管按我说的画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敢私藏或私下偷画我叫你画的画,那我可不敢保证我手下那些兄弟们会对你怎么样?”黎丰声色厉荏道。
“丰哥放心,老朽绝对会保密的!”老道汗涔涔道,随即拿出文房四宝。
黎丰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卓温馨的相貌特征,这老道倒是有些门道,竟然初步勾勒出她的模样了,心中窃喜,这二十两没白花。
两人边画边改,很快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跃然于纸上,黎丰看了又看,美极了,差点口水就留下来了。
“这女子美艳不可方物,莫不是神仙人物?”老道惊呼。
“这是我梦中所见!”黎丰打了个哈哈,又叫老道画了六副画,并堂而皇之地说都是梦中场景,留个纪念,望老先生千万莫要说出去,老道得了银子欣然应允,也没放在心上。
老道走后,黎丰将那六副画按顺序依次放好,并在每副图上提了一行小字。
只见第一幅图,一位曼妙的女子站在帷幔中,口里念叨着什么,在帷幔外头,两个丫头将一张白纸展开,上面赫然写道:雪花茶。黎丰提笔写道:猜字谜,赠君雪花茶。
第二幅图,那女子端坐帷幔中弹琴,满座宾客皆是沉醉之色,只有一身着披风的风骚的公子满脸不屑,身旁还有一个摔碎了的茶杯,于是提笔写道:贵宾满座,惟一人在听。
第三幅图,女子神色慌张紧盯着台下,披风公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满座震惊,于是写道:一曲浪淘沙,天涯何处觅知音。
第四幅图,仙阁之中,一蒙着面纱的女子神色凄婉地弹着古琴,对面披风公子脸带笑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又提笔写道:欲笺心事更与何人说。
第五幅图,一精致雪白的美貌女子与那披风公子同看窗外湖水,那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倦意,凄婉而又迷离,令人无不爱怜,黎丰又提笔写道:湖水如人,人如湖水。
第六福画,黎丰看了又看,只字未提。
黎丰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便命人连夜速印画册五百份,每册八页,前后两页印着“暖风阁”的封面,上面写着花魁锦集,其间六页按顺序编排,不过奇怪的是只有前五页有图,而第六页却写着几个风骚的大字。
交代好一切,黎丰又命人连夜做了数十件书生、公子们所穿的衣服,这才满意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