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没事吧!”郭紫沫自知失礼,脸色一红自责道,“是我太心急了!”
“不碍事的,喘几口气就好了!”林书函倒是真的需要缓口气,刚才一路跑回来,片刻也没歇,这时又肾上腺分泌过多,自然需要调息调息。
吐了几口热气,也是顺便调整下心态,万一留下什么破绽就完了。
“那我们慢些走!”郭紫沫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哪知林书函心里却不乐了。
“那怎么行,你也知道这猴头菇十分稀罕珍贵,也只有这等反复无常的天气才能催促它的生长。”林书函一脸焦急,好像想得猴头菇的是他自己,“万一被那些嘴馋的野兽们给吃了,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就有劳你了!”郭紫沫一听,也不再坚持。
两人一前一后,朝谷外奔去,随后又穿过了一片山林……
而另一边,白文轩悄悄在柳如是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并将一块蓝田紫玉交到她手上,柳如是一看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跟着白文轩奔出了谷外……
这块蓝天紫玉上印刻着翰林学院四个字,正是胡老师随身佩戴的,如今这等贴身之物落在别人手上,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
由于心里记挂着郭小姐,拾了些干柴,黎丰他们不敢片刻歇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可还是来晚了。
“你家小姐与那林书函一起出了谷?”
“嗯,走了有一会了!”
“这姓林的想干嘛?”黎丰眉头一簇,紧接着又问道,“有没有听他们说什么?”
“好像是去山林采摘猴……像猴子的玩意!”兰儿不懂药材,也不知道那具体叫什么,见黎丰一脸茫然,她又说道,“反正就是一种药草啦,林公子说只有这种罕见的天气才有!”
“不好!”黎丰一拍大腿,猛然想起这林书函之前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山林,只是在谷外徘徊了一阵又返回去了,他又是如何知道山林中有这种东西的。
“喂……你个坏蛋,你要去哪?”
黎丰也懒得理会兰儿了,给了她火折子,嘱咐她生火,便骑着黑大马匆匆朝谷外冲去,可谷外附近至少有四处山林,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进了哪片山林,自是不敢冒然乱闯,心下正焦急,忽然一个怪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匆匆从怀中掏出一方女儿家的丝绢,并朝黑大马的鼻子前晃悠了几下,果然,黑大马闻了女儿家的体香,竟然兴奋了起来,一声嘶鸣,将前蹄高高跃起,差点将黎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我靠,兰儿说的没错,你他娘的还真是匹色马!”黎丰大喜过望,也不去与它计较,只是拍了一下马屁股道,
“还不快给我追!”
黑大马闻言,张开四蹄,朝右手边的山林中冲了进去……
这方丝绢正是郭小姐的,先前得了女儿家贴身之物,黎丰甚是得意,也让这黑大马沾沾香气,当时他就意识到这黑大马前后表现异常,这才有这个奇怪的念头。
一路残枝败叶,碎石满地,极不好走,还好这黑大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健步如飞,如履平地,黎丰也是极为的舒服,看着胯下黑大马如此卖力,黎丰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以后要多备些女儿家的东西……”
……
“林公子,还有多远?都快到丛林的尽头了!”郭紫沫气喘吁吁道,这一路着实走得艰辛,又加之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徒增了些重量,故而这还没走出三里路,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就在丛林边上!”林书函大汗淋漓,吃力地指了指丛林边缘道,话音未落,脚下忽然绊倒一根树枝,整个人也顺势栽倒在地。
“你没事吧?”见他摔倒,郭紫沫也只得停下脚步,将其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林书函一站起来,片刻也不停歇,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只是他双腿打颤,走起路来颤颤巍巍,郭紫沫生怕他摔倒,只得劝他停下休息。
听了这句,林书函心中大喜,嘴上却说,“怎可因为小生而耽误了小姐采摘那稀世罕药,万一……”
“世上哪会有那么聪明的野兽,猴头菇一出世便能知晓,若是有,叫它吃了,我也不怨!”郭紫沫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中却有些担忧,但凡珍奇药材必是奇香无比,野兽们鼻子又灵,岂有不知晓之理……
林书函还要再说,却见郭紫沫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心中大定,却佯装无奈,也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他很是自然地从腰间掏出一个水壶来,并朝郭紫沫递了过去。
“紫沫妹妹,走了这么远了,想必你也渴了,来喝点水!”
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自从黎丰出现后,他俩也就生分了许多,却不料此时突然又唤她作妹妹,倒有些不习惯起来,她心下迟疑,推却道,“我不渴,还是你喝吧!”
“紫沫妹妹不要担心我!”林书函嘿嘿一笑道,“我这儿还有一壶呢!”
说着他便从腰间又掏出一只水壶来,见郭紫沫还在迟疑,硬是将那壶水塞入了她的手里。
行了那么远的路,郭紫沫一开始还没觉得渴,只因为一门心思都放在猴头菇身上,这会儿一休息,反倒觉得渴了,正当她要拧开盖子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传来过来。
原来黎丰骑着黑大马,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二人,林书函的一举一动自然尽数落入他的眼中。这时见他殷勤献水,料定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于是猛地一拍马屁股,直冲了过来。
“是你……”郭紫沫惊魂未定,见来者是黎丰,心下稍定,只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黎……丰!”林书函见黎丰这时赶来,又惊又怒。
黎丰飞身下马,看也没看林书函一眼,而是盯着郭小姐手中的水壶,郭紫沫暗笑:叫你骑这么快,渴死你活该。
“这可是林公子的水,喝完了,记得感谢人家!”郭紫沫毕竟太过善良,想也不想就将水壶递给了黎丰。
“不可!”林书函惊恐不已,脸色煞白,想阻止郭紫沫,奈何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又不是我喝,而是……”他迟疑了片刻,本想当着郭紫沫拆穿那厮虚伪的面具,叫他亲自喝,但唯恐郭紫沫一心维护,反而怪自己故意挑事,于是他又改口道,“而是我的黑大马喝,它这一路带我疾驰,倒是辛苦了!”
黎丰说完就倒了一些水在手里,送到黑大马的嘴边,也不知道这黑大马是不是真的渴了,还是知道这水壶经过了女儿家的手,竟然喝的十分起劲,一口又一口,黎丰不给,它就不满,不到片刻,一壶水竟叫这黑大马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