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出茅庐
“喂，小子，你猜，你哥哥现在在干嘛？”高蝉对正练习腾挪的杨澈问道。
杨澈并未停下，随口答道道：“洗衣做饭呢吧！”
高蝉哈哈笑道：“这你可猜错了，你哥哥马上就会有一身专门克制你的法术，你小子的好日子可到头了。”
杨澈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一个笑容回道：“克制就克制呗，谁让他是我哥哥呢。”
“你小子，倒看得开。”高蝉转身离去，道：“你先练会。”
高蝉回到稷下宫，见尔雅已传完了功，杨溢正伺候尔雅休息，道：“小溢，快运功调息一下，我来照顾她。”
“是，师叔。”杨溢对高蝉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你还好吧？”高蝉问道。
“没事儿，日后小澈要是再发作，就有人能降得住他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忙你的去吧。”
高蝉起身，消失在稷下宫内。
短短三月已过，紫阳真人共炼出七百两黄金，尔雅自是大喜。
“日后真人若有困难，稷下宫定不会袖手旁观！”尔雅说道。
“多谢姑娘，三月之期已满，贫道就告辞了。”紫阳真人回了一礼，转身离去。
“小溢，传令下去，今日申时所有头领于稷下宫议事。”
“是，师父。”
尔雅回到稷下宫中，三个月，稷下宫修缮了一次，已宽宏了不少，俨然有宫殿的样子了，不仅如此，汜水城原本应急用的茅草房舍大多也都已革新成了瓦舍，一路回来，看着这些变化，尔雅甚是欢喜。
“姑娘的修为，似乎大进了一步。”金戈正坐于稷下宫中，对尔雅说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所学甚杂，传功之后，修炼倒是更精纯些。”尔雅嫣然一笑，道：“大哥怎的在此？”
“送走了外人，姑娘自是要大刀阔斧作为一番了，大哥在此待命！”金戈谈笑道，见尔雅神采奕奕，心情也是大好。
“今日申时议事，现在时辰尚早，小妹我下厨做几个小菜与大哥尝尝。”说罢便入了后堂。
“我来帮忙吧。”金戈也跟进了后堂。
汜水城已渐见规模，两人心情都是大好，谈笑风生，厨房内好不热闹，待到饭毕，却已近申时。二人来到大殿，各司头领已到齐了。尔雅便入了正坐，金戈，高蝉各入两侧首座。秦望川和杨家兄弟各自立于师父身侧，其余人等按部就坐。
清了清嗓子，尔雅开口道：“各位司掌的工作，都做得很好，尔雅在此谢过各位。”
“姑娘客气了。”
“闲言少叙，寒冬将近，各司工作可有头绪？”尔雅问道。
“姑娘，这冬天冷，厚衣裳是肯定要添置的了，若是现在不开始赶做，天冷了怕是来不及啊。”裁缝云嫂站起来说道。
“说的好像去年冬天你没穿衣服一样。”高蝉小声嘀咕道，杨澈在身侧差点笑出声来。
尔雅接道：“既如此，你把所需材料列一份清单交予我。”
“姑娘。”云嫂继续说道：“不是云嫂说你，你一个姑娘家怎知做衣服的学问，每次买回来都是一样的布料，这城里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不如下次采办的时候，让大姐我也跟着一起去？”
“想给自己女儿买好东西就直说嘛。”高蝉又嘀咕道。
“也好，有劳云嫂了。”
云嫂坐下，韩岚站了起来道：“姑娘，这冬天来了，城里的老爷们儿干活得有酒驱寒不是，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郑大哥不给我米，我也酿不出酒啊。”
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道：“姑娘，不是我不给米，城中青壮少，没有耕种力，所食之米都是由外面运回来的，这供人吃都已经很吃力了，酿酒不说，连养鸡的老焦都问我要米养鸡，我得省着点用啊。”
老焦站起来吼道：“我问你要那么多次，你给过我吗？还叫我把鸡放到林子里吃虫子，要是一放不回来了不全成野鸡了。”
众人哈哈大笑。
“好啦！”尔雅开口道：“郑伯，米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有谁要用你尽管拨就是，我着人去采办，前段时间城中拮据，各位工作的不顺，不必追究，会慢慢好起来的。”
“哎。”几人坐了下来。又一个妇女站起来说道：“姑娘，鲁婶我负责的菜从来不会给您添乱子，今年的菜也长得不错，我把收成的菜腌制了一些，还有一些新鲜的，待到天冷，就窖藏起来，保证够用到开春。”
尔雅点了点头，道：“辛苦鲁婶了。”
那妇女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也坐了下来。
尔雅见大家都各抒了己见，问道：“老杨，你负责城中的工活儿，可有什么问题。
“姑娘，上次张大哥从房上摔下来，姑娘虽诊治了一番，却也未见好转，老杨我看，城中还要建个医馆，这大大小小的病也不能老靠着姑娘的法术和老人家的土方子啊。”
“对，老杨说得对。”众人附和道。
尔雅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我也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医者。这件事先放一放，你让张大哥去镇上住些日子，找个好大夫医治，费用来我这里取便是。”
“我代张大哥谢过姑娘。”杨长恩也坐了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明日我便出城采办。”
“姑娘，我有话要说。”却是金戈开口了。
“大哥请说。”尔雅回道。
“城中弟子中，有不少早已打了根基，三月已有小成的也不在少数，此番采办，不若交予弟子们去办吧。密林中的山贼纵然出现，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这，不妥吧。”云樱的母亲林寡妇起身道：“孩子们还小，纵学了一招半式，也挡不住山贼哪。”
“孩子们应该出去历练一番才是！”秦望川的母亲韩岚站起来说道。
“韩大姐，你儿子从小学武，你当然不担心啦，可我家樱儿也就是图个好玩，又是女孩子，这怎么比嘛？”
眼见两人要争吵起来，尔雅开口道：“此事不做强求，想去的弟子可以去。”
“哎，姑娘高见。”云嫂笑着坐了下来。
尔雅又看向高蝉，问道：“蝉儿，你可有话说？”
高蝉起身道：“三个月前，汜水城遭外敌入侵，我们虽力退外敌，却未下杀手，此事若流传于江湖，只怕以后的日子也未必能安宁，如今汜水城已有自保之力，我想明日出城，去江湖走一遭。”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尔雅心下也有此考虑，不过也拿不定主意，转向金戈问道：“大哥怎么看？”
金戈略一沉思，点了点头。尔雅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大家若无其他事，就此散了吧。”
众人散去，尔雅问道：“蝉儿，若汜水城经昆仑子之口传入江湖，定然不会有好名声，你要加倍小心。”
高蝉邪邪一笑，道：“若是大人在此，他会怎么说怎么做？”
尔雅想了一下，大笑起来，突然面色一凛，正色道：“逆我必杀！”
三人哈哈大笑。
东门外。
“小澈，师父会离开一些日子，武功你也学得差不多了，只需勤加练习便可。这柄匕首削铁如泥，就赠予你罢。”
“多谢师父，弟子定勤学苦练，不给师父丢脸。”
“好.....”这声音越来越远，杨澈目送高蝉离开。拔出匕首，那短刃发出微微寒光，挥动几下，却是十分顺手，当下便开心地回家去了。
翌日，一行人从汜水城浩浩汤汤地出发了。除了裁缝云嫂和米司郑伯外，还有被摔断了腿的老张和张婶。当然还有一群小高手，秦望川自是在的，云樱想来，云嫂也拦不住，杨家兄弟跟随尔雅采办久矣，自然也不会缺席，还有四人，三男一女，也都是同门师兄弟，那个稳重一点的男孩名为鲁尚禹，是菜司鲁婶的儿子，那个女孩名为虞青欢，在弟子中也是佼佼者，其余二人一人叫郑风，一人叫黎宽，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秦望川身为大师兄，自然当在车夫的位置，杨家兄弟出城次数多，杨澈便抢在哥哥前面坐在驾板的另一边。车厢内六个孩子，虽然拥挤，倒也热闹，谁也不愿去另一辆马车。
“哎？你说，等下要买那么多东西，马车装得下吗？”秦望川发问道。
杨溢坐在靠车门的位置，答道：“装得下的，米铺的老板会送板车运米，张叔在镇上安顿，那辆马车可以装很多东西。”
“那就行，万一到时候装不下，你们几个男孩子都得下来跑啊！”秦望川哈哈笑道。
杨澈接过话道：“行！就当练轻功了呗。”
云樱却是不开心了，说道：“你自然是不怕的，师叔轻功那么厉害。”
杨澈说道：“又没让你们女孩子下车，你较什么劲儿。”
云樱平时骄纵惯了，哪有人敢跟她顶嘴，刚想发火，却想起尔雅的师门之训，一旁生闷气去了。虞青欢轻轻地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两姐妹相视一笑，把不开心抛到脑后去了。
“大师兄，等下到镇上了，要不给我们每人买把佩剑吧。”却是那个叫黎宽的少年说道。
“行！反正师叔给的钱多，想买啥好吃的好玩的尽管开口。”
“谢谢大师兄！”黎宽笑道。
“杨师兄，镇上的打铁铺有卖剑的吗？”那个叫虞青欢的女孩开口问道。
“有...有的，我和师父出来的时候看到过。”杨溢慌乱答道。
“只是，小镇上的剑未必精致。”鲁尚禹开口说道。
郑风见秦望川的佩剑甚是好看，问道：“大师兄，你的剑是哪买的？”
秦望川把剑从腰上解下，递给郑风，说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云樱抢过郑风手中的剑，笑道：“这柄剑真好看，很配大师兄呢。”说着握住剑柄，一用力，拨出几寸，一道剑光晃了一下，云樱眯着眼看到剑刃上刻着“真罡”二字。
“这柄剑叫真罡啊。”云樱大声叫道。
“霸剑真罡！姊妹难分”鲁尚禹喃喃道。
“什么霸剑真罡，姊妹难分啊？你是说这柄真罡剑不够我们姊妹俩分的吗？”云樱问道。
秦望川接道：“姊妹难分说的是三柄姊妹剑，它们的宿主都是关系亲密的女子。”
“姊妹剑？我也要和青欢用姊妹剑！”云樱说道。
“这有灵性的剑可遇不可求，姊妹剑哪那么容易找啊。”虞青欢说道。
“师妹对剑也有研究？”鲁尚禹问道。
虞欢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天下十大名剑还是知道的。”
黎宽凑过头来问道：“师姐，你快说说，什么十大名剑啊？”
虞青欢婉婉道：“干将莫邪，赤霄藏锋，止战金戈，化气长虹，霸剑真罡，姊妹难分。这歌诀中便包含了天下十大名剑。”
“干将莫邪，赤霄藏锋，止战金戈......止战金戈，难道是师父的佩剑？”黎宽惊呼道。
“正是！”鲁尚禹接道。
“天哪！天下十大名剑，我汜水城竟有两把！”郑风也惊呼道。
“师父师叔们能护我们一城老弱妇孺，自然都是有本事的。”鲁尚禹说道。
“两位杨师兄怎么不说话？”虞青欢问道。
云樱瞥了一眼，道：“他们又不用剑，当然说不出什么了。”
杨溢勉强一笑。杨澈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递给杨溢，道：“哥哥，你帮我装着，我拿着不方便。”
众人都惊呆了，只觉得这匕首甚是精致，上面还镶嵌各色宝石，华丽极了。相比之下，云樱手中的真罡剑在外观上就显得黯然失色。杨溢接过匕首，小心地攥着。
想不到蝉儿连这柄匕首都给他了。秦望川心道：蝉儿武功的优势在于速度，薄于力量，一件锋利的兵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没了这匕首，蝉儿日后行走江湖会吃亏很多。
“这是……？”郑风瞠目问道。
杨澈却是被问傻了，这柄小刀上没有刻字，他可不知道名字。
“这是七星宝刀。”秦望川接道。
“七星宝刀，听都没听过。”云樱嘟囔道。
“相传春秋时期，有一对剑师名匠，干将莫邪，二人奉命为楚王铸成宝剑两把，一曰干将，一曰莫邪，剩下材料便铸了这把七星宝刀。”秦望川解释道。
众人听得讶异，云樱嘀咕道:“只是传说，又不一定是真的。”
秦望川见她又生气了，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
云樱闷气不说话了，一时间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前方已经能看到密林的出口了，众人心情都是大好。突然，虞青欢面色一凛，从车窗一个翻身跃下，跑到林嫂的马车旁边警戒起来，冲草丛中喝道：“什么人？”。
秦望川也觉察到了什么，停下了马车。
“老幺，我们好像被发现了？”草丛中传来一个声音。
“啊？那就出来吧。”一胖一瘦两个人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老幺，他们人多！”那瘦子对那胖子说道。
那叫老幺的看了一下，大声说道：“俺们在这草里方便，你们想干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杨澈眼中寒光闪烁，夺过杨溢手中的匕首，几个挪身，匕首已经架在了那个老幺的脖子上。问道：“上次就是你们两个抢我爹的粮食吧？”
那老幺吓到直哆嗦，旁边那个精瘦的男人大声喊道：“救命啊，有山贼啊！救命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澈。”杨溢走了过来，摇了摇头。杨澈撤了匕首。杨溢问道：“你们可是山贼？”那胖子点头，见瘦子摇头，也摇了摇头。
“哥哥，看他们这样的，就算是山贼，也混的不怎么样。”杨澈在一旁笑道。
杨溢又问道：“你们要是生活有困难，就跟我们走吧，我们可保证你们衣食无忧。”见二人神色犹豫，杨溢接着说道：“马上要入冬了，冬天的日子可不好过。”
那个胖子看向瘦子，问道：“他们不会是骗子吧？”
瘦子摇头答道：“看起来不像。”
“他们不会把我们卖了做苦力吧？”胖子又问。
“喂，把你们卖到青楼怕不怕啊？”云樱从车窗里伸出头笑道。
瘦子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一群公子小姐们，只要供吃供喝，做苦力就做苦力吧。”
杨溢说道：“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只是尽力照顾不足自保的人，给他们安家。”
那瘦子说道：“好，小哥，我相信你，跟你走。”
那胖子也“嗯”了一声。
杨溢大喜，道：“太好了，我们现在正出去采办，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便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到那里，会有人照顾你们的。”杨溢说着，指向他们来的方向。
那瘦子问道：“我们还有十几个弟兄，可以一起过去吗？”
杨溢听得两眼冒光，一方面是经常跟着尔雅处理事务，遇到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劳动力不足，一方面整天看着父亲早出晚归，心里也不是滋味。要是这些人都能为己所用，定然是汜水城一大助力！当下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我们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这句话却是杨溢故意说的。
“那我们去叫他们一起。”那瘦子说道。
“好，我们去前面的镇上买些粮食和棉衣，以过冬用。”杨溢说道。
“那胖子和瘦子告了别，钻进草丛消失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秦望川赶着马车说道：“杨师弟，干的不错，这样不仅解了山贼之忧，还让汜水城多了这么多劳力。”
“他们哪是什么山贼，不过是一群流落的难民。”杨溢说道。
“师叔咋没想起这一招呢？”秦望川说道。
杨溢道：“早些时候，城中全赖几位师父守护，若贸然引入山贼，只怕是引狼入室。但现在诸位师兄弟都练就了武功，也就不怕他们不顺从啦。”
秦望川点了点头，虞青欢笑道：“杨师兄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