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弄夕辉眉淡扫。溪分新水支流小。醉梦风光凝望杳。云树绕。杜鹃怨处谁能晓。浮世悠悠波渺渺。蜗争何事何时了。天为无情方不老。休苦恼。随缘诗酒清闲好。
两仙翁年已耄耋,却行走如弱冠之龄,步履轻盈健步如飞,带着众人穿溪过涧,直奔山谷清幽之处。
走近一看,以竹为墙,以草为顶,四周栅栏环绕,栏内花香四溢,五颜六色锦簇一团,石板小道曲径通幽,抬头而望一块横匾,上书:绝尘居,左右均有对联,上联:王侯锦绣龙虎侧,下联:渔樵贫贱儿孙旁。
在往里走,便是廊桥,蜿蜒回旋,下面锦鲤游戏,穿过廊桥,便是楼阁,几个仙童盘膝而坐,对弈、抚琴、读书。再往湖心望去,小亭置于其中,再往里便是天然瀑布,两个仙童正演武练剑,飞檐走壁绝崖攀登,不禁让人拍手叫好。
“寒舍简陋,各位请到阁内就坐,”指上听指引道。
大家跟着进了去,里面中堂上一幅世外桃源图,两边又是一副对联,上联:四季运转适农作,下联:三山起伏为笔耕,横批:万法自然。
“四季黄绿为的是适应农夫耕种往复,三山起伏雄幽为的是骚客秃笔不寂”五音仙祖前辈与自然融为一体,让晚辈汗颜呀,阮玉颜说道,“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仙祖一样超脱尘世,别居世外。”
“呵呵,阮姑娘灵根清净,我想这愿望总有一天能实现,”指上听说道,随即让众人不要拘泥都坐下。又命仙童端来香茗。
众人都坐下,但屈斌与禾当盛、昌满、谷丰四人对那副桃源图好像别有一番青睐之情,望着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坐下,站着好看呀,”厉血孀看他们发愣言语道。
“额……额……没看什么,只觉得这幅图画得不错而已,”屈斌若有心思满脸狐疑道。
“你们不渴,我可先饮了,呵呵”玄弈仙翁感觉急不可耐一样,动作更像是孩童。
“两位仙翁常年都是住在这儿?”阮玉颜问道。
古弈玄摸了摸银髯“哈哈,老夫只是过来游玩而已,下下棋,品品茶,年龄越大朋友就越少,同龄之人都相继凋零,不过还有这么一位老朋友在世,自然格外珍惜。”
“古前辈和指上听前辈童颜鹤发,就算人瑞之龄也能在一起品茶对弈”阮玉颜说道。
一群人在客厅谈天论地不亦乐乎,时光飞逝,不觉日落西山暮光斜照,已是黄昏时分,指上听命仙童做好了饭菜,招呼来客。
屈斌、古弈玄、指上听、阮玉颜、厉血孀五人落座与湖中小亭内,其余众人都在阁楼用宴。桌上都是山珍野味,杯中斟满自酿琼浆。
“快吃、快喝,你看那两老头多厉害,刚才也说了,这里的东西吃了可以增强功力,大家解开裤腰带使劲儿吃哈!”喋尸兴奋的说道。
“不可无礼,两位仙翁如此好客,隆重款待我们,怎么称呼老头呢?”谷丰有些听不下去。
“怕什么,他们在湖心,那么远怎么听得见?”喋尸反驳。
“呵呵!两位仙翁虽然年岁已大,但耳聪目明武功精湛,白天我们在谷外,离他们更远,不一样对我们的说话言语了如指掌?小心他割了你的舌头,”谷丰连惊吓带恐吓。
“啊!”喋尸一听这话面如死灰,不免又想起冷枭割他阴茎时候的场景,立马钻到桌子底下。
谷丰等人看了疑惑万分,不就是吓吓他吗?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被几句话吓成这样?“你怎么了,不过只是闹着玩,两位仙翁德高望重,岂会欺负后辈?”谷丰疑惑的看着他说道。
噬血在一旁听了,知道喋尸怎么回事儿,把喋尸拉出来,小声说道:“没事儿,别胡思乱想,”这才把喋尸请回桌上。
屈斌五人在亭中相互敬酒,谈今说古,聊的是兴致勃勃,
酒过三巡之后,古弈玄不解的问道:“我和卖弄乐器的老头不同,他是常年隐居深山,不问江湖事儿,我还算经常行走于江湖,基本上从未听过你的事迹,只听说你和我徒儿水无形在黄鹤楼一战声名鹊起,老夫想冒昧关心一下后辈的出生和武学渊源”说完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我这徒儿天资聪颖,到还是块武学的料,老夫的本领他也学了好些,在江湖上少有敌手,却在少侠面前输了半招,所以老夫很是好奇。”
屈斌拱手敬礼道:“两位仙翁均是世外高人,屈斌也不必隐瞒,我本桃花源里的隐士,常年深居简出,所以江湖上的人很少知道我们,不过得祖上遗训每逢世外有旱涝之时,都会运粮出来赈灾,所以江湖上就称我们为‘悯农派’不过此次出来竟遇见这么多事儿,不小心掉入俗世争斗。”
“世上真有桃花源?”指上听眼中透露出惊讶,“老夫活了七八十年,还从未听说过,呵呵,真是孤落寡闻也。”
“不怪前辈孤落寡闻,只因我们行事谨慎而已,桃花源里的人都是当年楚国后裔,我祖上乃是屈原,屈原投江之后,后人便远迁他乡,到战国末年秦灭六国后,我祖上誓不当秦奴,所以便遁世于桃花源,延续至今,外人从未进入,直至东晋时期,大文豪陶渊明偶然入内,在桃花源小住几日后便离开,他的到来让源内的少数几个人向往世外,其中就有三个逃了出来,出来赈灾其实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一则怜悯百姓,二则便是出来寻找他们。”屈斌言道。
话语稍微停顿,又说道:“至于武功嘛,便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叫《农御气节》,是根据二十四节气的天地阴阳变化,运用五行运转而成。”
“世上真有如此奇闻,老夫开眼了,难怪你们刚才对堂内师门代代相传的桃源图那么感兴趣,”指上听说道。
“并不是感兴趣,而是很奇怪,那图却是就是我们桃花源内的景观,从秦朝初期到大宋这么些年头下来,就只有陶渊明去过,你们的先辈怎么会有这个?”屈斌满头雾水疑云。
谷弈玄猜测说道:“会不会是你们先辈出来赈灾时,画了桃花源图赠某人?”
“不会的,戒律森严应该不会,”屈斌立即反驳。
“那会不会就是陶渊明所画?”厉血孀也很好奇。
屈斌肯定的说道:“陶渊明乃正人君子,一代文豪隐士,答应我祖上只书其文,不描其景。”
阮玉颜也开始猜测“我觉得应该出逃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所画,也许是怀念故土,也许是心存内疚便作此图,因丹青妙笔,名画又辗转流落到幻音派,仙翁的师门前辈本来就清幽素雅,所以当成至宝流传至今吧!”
众人一听,都点头,“这倒是有可能。”
于是大伙儿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已是夜深,皓月当空,瀑布飞泻,几人已经饮酒多时,感觉乐极生悲。
指上听有些怀念自己的师弟,心中一丝惆怅升起,“我那师弟也算清高,不曾想却收了如此的不肖弟子,最后反被谋害性命,人生匆匆就像这湖中明月,空有光辉,”随即气沉丹田,单手一挥,向悬崖边吸来一石头,掷入湖中,“一石下去便烟消云散,谁又能……”
“前辈不必难过,恶人自有恶人报,”阮玉颜劝导。
屈斌、厉血孀也附言劝解开导。
只有古弈玄不语,飞身出亭,猿臂一伸,勾着亭上飞角,翻身上去,站在亭尖,双掌一沉,微闭仙目,两手运气,只见气流涌动银发飘飘,两股真气在空中旋转,犹如二龙戏珠,整个山谷中的残叶都被吸了过来,在空中乱舞,气流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不见,树叶慢慢落下,在空中散落下来,须臾间,一阵耀眼的闪光伴着巨响,“轰”一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光波向整个山谷蔓延,眨眼功夫却烟消云散,众人都被惊到,全都出来观看,谷丰等人也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众人都趴在栏杆上观看。
“啊,湖水和瀑布都结冰了,你们快看,”张有财话音刚落,大家定睛一看皆惊叹不已。
只见湖面光滑如镜,一轮明月镶嵌其中,张有财随手扔了个石子下去,“砰”一声,冰面毫无痕迹,竟如磐石。
众人正在目瞪口呆,谷丰道:“看见主人和冷枭的比武就已觉得精彩绝伦旷古烁今,今日看到古前辈让飞瀑断流,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佩服,佩服。”
厉血孀笑着对屈斌说道:“你的大寒冰封跟人家的比起来如何?前辈可以截水断流。”
屈斌也笑着说:“那是萤火比于皓月,望尘莫及呀!”
此时,古弈玄飞身站在冰面上,“卖弄乐曲的老头,出来看看,湖中明月也可长留,一石也击不碎。”
“呵呵,留得住今晚,却留不住明晚”指上听说道。
“你这老头怎么就这么死板呢?”古弈玄说道。
指上听躬身答礼道:“各位的关心老夫很是感激,谢谢各位了,大家都累了,早点歇息吧!”
大伙儿看指上听已经豁然开朗,都遵其吩咐,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