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阴霾在密林上空盘旋,久久不能散去,肃杀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头顶挥之不去,屈斌吃了个哑巴亏,又被人冤枉,说自己是杀害佘化龙的凶手,为了自己的好兄弟水无形,也不知道该怎样辩解,只能能说自己不是杀害佘化龙元凶,但是不会说出真凶是谁。
“贵派大弟子佘化龙真不是在下所杀,请前辈明查”屈斌不敢说是水无形,因为明天就是水无形和阮玉颜大婚的日子,怕万仞山到时候找麻烦。
“即便不是你出手杀害,也是你指使,那天在顺临镖局出现的那黑衣人定是你同伙,”崆峒派那跛脚弟子指着屈斌喝道,屈斌忍气吞声继续辩解,但一口难敌众嘴,万仞山挽了挽衣袖,现出沙包大的拳头走上前来,一双虎目摄魂般盯着屈斌,表情甚是愤怒,两鬓斑白闪着银光,一双剑眉倒立额前,狮子鼻喘着粗气,三缕长髯胸前飘荡,两片朱紫唇裂口张开,露出钢牙,“佘化龙乃我崆峒派后起之秀,将来我派之接班人,不想在顺临镖局陨落,害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崆峒派顿失一柱,今日这笔账看来要好好算算,”回头看了看那新郎官,又对屈斌说道:“这郝学儒是我女婿,念在你搭救于他的情义上,我让你三招,老夫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三招之后去恩存仇,那时老夫就要真正领教一下你的功力。”
“老东西,你好大口气,怕是他让你三招还差不多,你居然口出狂言要让他三招,你是久居深山不知外面世界了吧,”陆华浓出言不逊,更是挑起万仞山怒火,“你这妖女,我本想收拾了屈斌在教训你,你多次辱我,我怎能留你,让我教教你怎样尊老!”万仞山目光一转,直射向陆华浓,长吸了一口气,但见万仞山肚子胀鼓鼓,虎目圆瞪,都快要掉出来,右手铁拳紧握,眨眼之间肚子消了下去,右手瞬间变粗,好似轰天炮一般,“轰”一道拳光迸出,力量与速度并重,哪来得及躲闪,陆华浓怀抱玉石琵琶,‘砰’被击得粉碎,碎块散落一地,连琴弦皆无一根完好,再看陆华浓,飞出好几丈远,弹到树上,扑通,又掉了下来,口中鲜血隔着黑纱流出,“妖女,不自量力,竟敢屡屡出言不逊,今日若不除了你,日后不知有多少新婚夫妻阴阳相隔。”
“哈哈哈……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去和我夫君相见,老东西!你这是在成全我,我求之不得呀!哈哈……”陆华浓从地上爬起来,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杏眼投射出喜悦的目光,仿佛像要和爱人相见一般,“老东西,有本事杀了我呀!我若不死,你女儿必当寡妇,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在密林上空不断回荡。
“你这妖女,莫不是疯了不成?老夫这就成全你,”万仞山单脚一踢,地上一把弯刀闪电般射来,嗖,早已刺穿陆华浓外衣,脸上写满幸福,依稀的已经看见马儿奴儿,但刀尖迟迟未刺穿心脏,原来是屈斌紧紧握住刀把,从陆华浓外衣中抽了出来,哐啷一声,掷于地上,“你也是的,何苦寻死,”屈斌看着陆华浓,鲜血已经溢满整条黑巾,正在此时,万仞山左手一掌打出,势道威猛,好似一道巨大的铁墙撞来,屈斌又将地上的刀吸了起来,站在陆华浓身前,手持钢刀,一阵缠头裹脑,腾空而起猛挥一刀,咔嚓,轰,刀魂脱出,一刀威力强劲的刀光砍出,断金裂石劈开掌劲儿,掌劲儿四散,撼动周围壮树,树枝纷纷落叶,好一阵秋后萧条之景。
“放肆,竟敢阻挠我师父除害,”那崆峒派的跛脚弟子说道,“你怎么尽喜欢和妖女为伍,一个厉雪霜还不够,现在还要与这陆华浓狼狈为奸?你的爱好很特别啊,晚上两个妖女你招架得住吗?哈哈。”
‘啪’
万仞山转身就给跛脚弟子一耳光,打得他哑口无言,“身为名门正派,岂可满嘴污言秽语?我看,你到是很羡慕他,”万仞山捋了捋胡须,“现在该我们了结恩怨了,”抱拳在胸,“请。”
屈斌不想动手,站立不动,“前辈……”还不等屈斌说完,那跛脚弟子刚才被扇了一耳光,心中甚是不悦,拔出长剑,“师兄弟们,让我们一起为武林除害,”此语一出,所有崆峒派弟子一拥而上,屈斌被迫出手,但都只是防守,一旁的郝学儒跑到万仞山面前,“泰山大人,我虽与屈大侠初次谋面,但觉得他不像是坏人,您老德高望重,不要误听谣言,须查清佘师兄之死,再来找他报仇啊!”万仞山看了看郝学儒,“贤婿,你且退下,老夫自有分寸。”
一群人把屈斌围着,摆出了崆峒派的‘九曜灭魔阵’,九人分饰九星,即日曜、月曜、金木水火土曜、外加计都、罗睺二星,按阴阳五行排列,其余众人围于周围化作散星,屈斌立于阵中,不敢轻视,见此阵迷雾重重杀机四伏,不敢强攻,只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忽然,那跛脚弟子站于日曜之位手持长剑刺了过来,屈斌不敢上前迎敌,因为向前一步便入了死门,只能躲避后退,刚退两步,后面散星万剑齐飞,屈斌毫无出手之力,见数十把剑迎面飞来,东躲西闪处于劣势,哪里有功夫破阵,如此下去不被刺死也被累死,数十把剑如同漫天星斗凭空移位,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日曜月曜飞天移位,悬于屈斌头顶,金木水火土五曜分布于周围直冲而来,长剑锋利直奔腰间,罗睺计都贴地而驰缠住双脚,剑气如霜寒光耀眼,屈斌惊愕,心想若不尽快脱离,恐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心起一招,从腰间掏出数十只锁骨麦芒,双脚一跺飞了起来,日曜月曜长剑袭来,屈斌稍一运气,使出一招‘立秋金刚’须臾间,整个手臂金光裹缚,‘啪’一把抓住日月二曜的剑,势强力猛将两把利剑拧成麻花,一脚将二人踢飞,屈斌占据了天门,群星利剑奔来,屈斌手中的锁骨麦芒早已射出,嗖嗖嗖……将飞来之剑一个不落全都射到地上。
计都、罗睺二星见天门被破,计都继续守护地宫,罗睺星飞跃九天来抢天门之处,屈斌不敢懈怠,见罗睺如春笋钻天一般至下往上冲来,使出春雨如注,一股水柱凭空垂下,罗睺以一招剑削悬瀑,破浪而来直冲九天,势在夺取天门位,屈斌死守不弃,俯冲而下,迎上罗睺星,先以大寒冰封,冻住剑气,再一手抓住冰剑,啪,将其折断,临空一脚将其踢回地上。
阵中群星已破,日月二曜及罗睺星捡起地上残剑,高高举起,其余星曜心中领会,全都飞了过来排在一起,听得那跛脚弟子大喝一声,‘九星连珠,’仿佛满天星斗汇聚于此,发出耀眼光芒,射得人眼痛欲爆,那光芒中心之处,万道无形剑气射出,朝四面八方袭来,啾啾啾……如破瓮盖住烈火,所以缝隙处都有光芒四射,剑气所触万物皆穿,原本严严实实的密林被射得豁然开明,树倒叶落,屈斌从未见识过如此强悍剑阵,触不及防,一道剑气穿肩,迸出鲜血,冒着密集的剑气迎了上去,一招‘秋分萧瑟’使出全身功力,一把巨大霜刀劈断九星,疾步追上,‘谷雨催生’接着落叶,唰唰唰全打在九人身上。
啊啊啊……
九人应声倒地不起,九曜灭魔阵顿时被破,所有星辰东倒西歪散落一地,仰躺着嗷嗷直叫,屈斌肩膀受伤,用手捂着,也坐在地上歇息,“老夫才几年没出山,江湖上竟有如此高手,看来老夫真的老了,”万仞山走到屈斌跟前,见屈斌肩膀伤势不轻,跟着也盘腿坐下,双手紧贴于屈斌背部,运功为其疗伤,屈斌也很诧异,闭着双目默默接受援助,那跛脚弟子一旁大呼小叫,“师傅,你怎么为这恶人疗伤,何不趁此机会结果了他,他可是武林祸害,若是我们崆峒派将他除掉,岂不是扬名立万?”
此时的万仞山正给屈斌输送真气,毫不理会跛脚弟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站起身怒斥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和恶人有何区别,刚才若不是屈斌留情,你们几个怕是早就去了黄泉路,我相信他的话,佘化龙绝不是他杀的,至于到底是谁杀害,须查清楚再下定论。”
“多谢前辈疗伤,刚才冒犯众弟子还请见谅,”屈斌也站起身来,见万仞山已消恨,“没想到前辈不仅武艺高强,胸襟如此大度。”
“哈哈,你就不必给我戴高帽子,论武艺,你已经在我之上,而佘化龙也不是你杀的,也谈不上胸襟,”万仞山看了看树下的陆华浓,又对屈斌说:“我如果要杀她的话,你肯定还是要救,是不是?”
屈斌回过头去,看着陆华浓,见她倒也可怜,对万仞山说:“她……”万仞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领着弟子往回走,边走边说:“今日看在屈斌份上饶你一回,不过,错不可再三,如若再害人,定不饶你,”一群人,跟在万仞山后面,慢慢向林子外面走去,只有那新郎官跑到屈斌面前,“谢谢屈大哥救命之恩,”说完又看了看陆华浓,“你也当吸取教训,”又冲屈斌笑了笑,“告辞了,再会……”也跟着万仞山而去。
屈斌走到陆华浓身旁,“要不要帮忙?”
“滚开,谁要你救我,多管闲事,”陆华浓也不要屈斌搀扶,自己却又站不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摔倒,屈斌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