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之上一股腥风,横七竖八满是尸体,繁华的闹市变为鬼城,越往前走越感觉自己深入地狱,紫红的血液铺满街道,茶馆内、胭脂铺内、客栈内都失去了声音,人人都保持着生前的姿态,都是在瞬间致其死亡,脸上毫无痛苦写照,血液流干而亡,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都让人心灵为之震撼,那是看了一眼便永恒的记忆,在忙碌中死去,在悠闲中无声,在悄无声息中离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血腥,血街一直延续到沧浪派门前,一群捕快在此堵住门口,大门房顶之上一身穿血衣之人矗立,紫眉蓝发红光夺目,静静的、静静的……
整个沧浪派熙熙攘攘,众人战战兢兢,死亡笼罩在上空,大战未起眼中依稀看见战后的狼藉,天地为之变色,乾坤即将颠覆,没人敢上前言语,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水无形站在圆柱顶端,也不敢轻举妄动,脑海中一团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人群中一尼姑跑出,仰着头说道:“主人!你怎么了?如何变成这般模样?发生了什么事儿?”屈斌立于房顶毫不理会,继续迎风傲立,水无形观察着屈斌,似乎已经完全失去记忆,试探的问道:“屈兄,何事如此打开杀戒?”屈斌还是不作答,不知是醒是睡是生是死。
嗖嗖嗖……
一根浑铁禅杖飞来,屈斌邪眼一转,一把抓住禅杖上的月牙铲,“阿弥陀佛!屈斌!你这魔头,还不快脱离魔道更待何时?”两个人影从远处踏着房顶飞了过来,一僧一丐立于屋檐之上,此二人正是怀刚与王驱虎,怀刚向水无形施礼,“水掌门,都怪贫僧不好,把屈斌逼成了狱魔,犯下如此血腥罪孽,”怀刚回过头看着满街的孤魂,又准备对水无形说些什么,一看台上的无头僧人,指着说道:“这难道是我那师侄信空?”水无形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师、王帮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水无形试探的问道,“哎!说来话长,本寺有一绝学,唤作《御魔风》,这也正是老衲修行之术,此功施展起来风云变色威力强大,可惜有一弱点,有乱人心智之效,老衲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炉火纯青,施展此招可以一举拿下屈斌,谁知这魔头武艺高深,我与众师侄皆不是对手,言语撞击之下,此贼居然一怒成魔,种下如此恶果,《御魔疯》却成了狱魔疯!”怀刚甚是惭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之过错就由我来承担吧!”此时众人方才明白过来,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怀刚飞了起来,一指点出,这也是他成名绝技‘少林大力金刚指’,浑身功力集与一指,冲向屈斌脑门,屈斌握住禅杖挡住怀刚,砰!一指戳穿禅杖,指风直射屈斌印堂,屈斌好不躲闪,仰着头张开血口,咔嚓!一口咬断信空手指,满嘴鲜血,嚼着怀刚的指头,咕噜咕噜吞进肚子,怀刚捂着手指大叫,十指连心痛彻心扉,屈斌抡起禅杖,轰隆隆!向怀刚扫来。
呜……
一阵龙吟之声,两条龙爪紧紧擒住禅杖,啪!禅杖被擒了过来,怀刚忍住疼痛,见屈斌两手空空,飞起一脚踢向胸口,屈斌挺胸接招,站立房顶纹丝不动,一把抓住怀刚的腿,怀刚另一条腿又起,踢向屈斌太阳穴,脚刚到耳边,就被屈斌抓住,屈斌眼神一变,瞳孔紧缩,好似恶狼一帮凶狠,猛一用力……
咻咻……
怀刚应声开裂,被撕成两半,鲜血淋漓,呼呼……扔到院中舞台之上,一介圣僧如此圆寂,下场不忍直视,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水无形惊讶的张开嘴,表情紧张生平所无,心中暗想“这老僧,好生可恶,我本想趁此群雄至此机会除掉屈斌,没想到这怀刚却把他弄成个什么八荒狱魔,这下可如何收场?如若发起狂来,岂不是威胁到整个皇城?到时候怎么向皇上交代?”水无形心中也甚为气恼。
“主人!不要在杀人了,你快醒醒,”寻幽在在舞台之上劝阻,希望能唤醒屈斌,可是丝毫不能入屈斌之耳,如耳旁风一般吹过,“阿弥陀佛,寻幽,你快回来,屈施主现在已经入魔,他听不见你说的话,”慈目师太怕寻幽有事,飞上台来护佑在身旁,“寻幽,可要当心,屈施主既已成魔,怕是万劫不复了!”
“要不是这些少林恶僧,我主人怎会成魔,”寻幽虽已出家,但见主人如此妖魔模样,也很心疼,简直恨透了少林,“是啊!我虽与屈斌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为人并不像江湖传闻那样,侠骨丹心,前两天还带伤救我女婿,不想今日被少林逼成这样,实在是……”崆峒派的万仞山一脸可惜的表情,王驱虎站在房檐上,“水大侠,我看我们要群雄齐上方能制伏此人。”
“无量天尊,”武当锦旗之下闪出一老道,正是紫髯道长,“我看现场会武艺的都留下,其余的妇幼赶快走吧!免得……”还不等紫髯道长说完,屈斌便像是发了狂一般跳到街上,一群捕快哪敢上前,远远的将屈斌围着,屈斌步伐迅疾,冲上前去一阵厮杀,如砍瓜切菜一般,见人就杀,毫不留情,捕快头子林大壮空提着一把刀,也不敢上前,争先恐后的挤在捕快堆里往沧浪里面拱,屈斌血掌不停,捕快们死的、伤的伤、飞的飞、裂的裂,一股脑杀入沧浪派,手上、脸上、沾满血渍,一步一个血印踏着大步走来,林大壮躲在捕快最后面,“妈的,退什么退,快上啊!老子的脸都被你们这群草包丢尽了!”光是这样说,何人敢上前,都往后面退,屈斌单手高举,使出‘秋分萧瑟’一把霜刀凭空挥下,哗啦啦啦……沧浪派正大门被劈成两半,捕快们被杀得落户流水,刀锋延伸至舞台中央,中心的圆柱被劈开,水无形翻身飞了下来,被钉在圆柱上的信空,瞬间裂为两半,屈斌一个箭步射到舞台中央,一脸煞气神鬼惧怕。
“格老子的,”林大壮从地上爬起来,依然还提着刀,刀光正好晃到屈斌眼睛,屈斌猛的一脚踢出,将台上信空的头颅踢向林大壮,紫髯道长立即脱下道袍,飞身拦住,将信空的头颅用道袍裹着,念在同为出家之人,不让其受辱,屈斌见有人出手,嗖嗖嗖,一阵疾影闪来,血掌直冲信空头颅而来,紫髯道长轻扫拂尘,从容应对,口中念着经文,希望能用慈悲之心感化屈斌, 屈斌哪里听得进去,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紫髯毫无伤他之心,只是左躲右闪避其锋芒,想找机会点他穴道,此时的屈斌形同猛兽,谁也不认识,心中也不知好歹,一阵较量下来没沾到半点紫髯衣角,一怒之下,掏出锁骨麦芒,捏在手中一把,一次全都射出,紫髯转着拂尘,全都拦截下来,如太公戏鱼一般,屈斌半点便宜也没讨着,疯狂更胜从前,红着眼,抱掌在胸,连发数掌‘春雨如注’。
轰轰轰……
院内一片疯狂乱炸,紫髯未伤半点,人群中死的死,伤的伤,被掌劲儿击中的必死无疑,被残砖碎瓦打中的也头破血流,哭爹喊娘喋喋不休,一阵连环乱打之后,屈斌被灰常笼罩,看不清其他地方,紫髯趁此机会,拂尘开路搅开烟尘,只取屈斌喉咙,屈斌感觉强风袭来,‘立秋金刚’满手金光刀枪不入,紧紧抓住拂尘,紫髯扔掉道袍,腾出空手竖起一指,用尽内力直奔屈斌檀中穴。
砰!
不偏不倚正好点中檀中,灰尘慢慢散去,只见紫髯手指点着屈斌胸口,众人都仔细的看着,终于制伏了他,不由得大快人心,唯有寻幽面如土色,担心紫髯道长用力过猛伤着自己主人,急急忙忙爬上舞台,来看屈斌伤势,还未等寻幽走近,屈斌疼痛的眼色忽然一瞪,两手舒展开来,仰天大吼,啊……!用力顶住紫髯指头,紫髯也不松懈,紧紧点住屈斌檀中,两人势均力敌,使出全身功力,忽然!
砰!
屈斌肋下一只虎牙刺从体内射出,嗖!飞速射入紫髯肋下,紫髯道长受此一击哪有能力再战,屈斌冲上前来,猛挥一拳,一招黑虎掏心,打到紫髯胸口,砰!紫髯道长应声弹飞好几丈,口中鲜血随即喷出,本已上了年岁,拳霸少壮,这一下打得紫髯浑身筋骨松懈,无力站起,屈斌好不留步,又冲了上来,‘秋分萧瑟’霜刀劈来,见势不妙,万仞山与慈目师太纷纷飞了过来,慈目师太就走紫髯道长,万仞山先生一招翻云掌截住霜刀,随后一记覆雨拳直奔屈斌,偌大的拳劲儿向屈斌冲来,屈斌杀红了眼,什么都不怕,‘立秋金刚’浑身金光裹身。
铿……
被打飞几丈开外,撞到墙上,整个身体陷在墙内不能动弹,袖中掉落出一锦盒,万仞山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回过身来看紫髯道长,水无形给身旁的弟子曾怀仁吩咐了几句,也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