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看,房内干净整洁,清雅朴素,禅音袅袅,一群尼姑正在打坐念经,都半圆形围坐着,中间靠墙壁处,一老尼姑正襟危坐,神态安详,面露慈悲,好似一座活佛,屈斌二人认得此人,就是给屈斌疗伤的慈目师太,再环顾四周,见田若苗也坐在其中,微闭眼,嘴唇颤动,聚精会神念着佛经。
屈斌躬身搭礼,“师太,晚辈有礼了,上次多谢您的搭救,还不曾道谢便离去,今日不想在此相遇,受晚辈一拜,”屈斌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 慈目师太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世事皆有定数,有缘自会相遇,两位施主请坐,”又对旁边小尼姑说道:“快给两位施主上茶。”
厉雪霜性子急,望着田若苗问道:“田姑娘,你怎么出家了?”田若苗这才站起身来,看着厉雪霜,“厉姑娘,贫尼现在已不是田若苗,法号‘寻幽’”又走到屈斌面前,鞠了一躬,“主人若苗现已出家,不能在伺候你了,对不起,请原谅寻幽。”
屈斌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抓着田若苗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怎么就出家了?”田若苗挣脱屈斌的手,退了几步,说道:“施主,请自重,贫尼去意已决,望施主成全,愿将残生遁入空门,青灯古佛常伴左右,”屈斌满心不解,欲上前继续追问,慈目师太站起身来,“阿弥陀佛,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寻幽一心向佛,屈施主何必为难,红尘俗世多苦难悲伤,佛门清净方是净土,”慈目又走到寻幽身边,“寻幽,这是你俗世中最后一道障碍,你去了解了吧!”
屈斌、厉雪霜和寻幽向慈目师太告辞,三人出了门,来到屈斌房里,“主人,请原谅我自作主张吧!我已对尘世之事目空,自愿遁入佛门,”屈斌压制不了心中躁动,说话语气很重,“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人生在世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若是每个人一受打击就要出家,那全天下的人岂不都成了出家人?”口中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田若苗,厉雪霜拉住屈斌,“屈郎,不要这样,田姑娘一定有他的苦衷,可能还是放不下喋尸那件事儿吧,毕竟打击太大了,我们还是先听她自己说说吧。”
寻幽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至那次水无形和冷枭大战之后,冷枭眼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昏迷不醒生命垂危,万般无奈之下,田若苗只好拉着冷枭赶往峨眉,路途遥远,只身一人徒步拉着冷枭,一路上受尽苦头,为了给冷枭续命,耗尽自身真气,总算是老天有眼,冷枭终于醒了过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到了峨眉山脚。
此时的田若苗早已是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嘴唇干裂出血,取出水袋一摇晃,感觉没多少水了,撑起身子,全都喂给冷枭,冷枭双眼模糊但头脑还算清醒,“小草,是不是没有水了?”田若苗强装笑容,“有啊,我早就喝了,喝得肚子发胀,要是真没水了,我把你这块冰儿融化了就有水了嘛,你少担心,多休息吧!”冷枭心知田若苗在撒谎,“这一路上真是难为你了。”
正当两人互相安慰之时,一队马蹄之声打乱了恬静的感觉,五六个人骑着马跑了过来,在田若苗身旁停下,趾高气扬的问道:“农妇,上峨眉山走哪条道?”田若苗看了看自己衣裳,都已经破了,头发蓬乱确实有点像村姑,但听那人叫自己农妇,心中也不免还是很生气,就随便指了条道,“就那边,”那几个人倒是真相信,也不道谢,快马加鞭奔了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呀!说话如此没礼貌,”冷枭口吻中似乎很生气,“哼!我怎么知道什么人,如此无礼,所以我就乱指了一条路,让他们去兜圈子吧!”田若苗也很气愤,“要不是我受伤也不会弄得你这样,若我伤势好了,定将这几人舌头割下,”冷枭一脸怒气,“哎呀!到也没那么严重,你还是不要生气了,好好躺着吧!以后少打打杀杀的。”
二人歇了好久,田若苗也攒足了精神,又准备拉着车往山上赶,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谁知,刚站起身来,那群人骑着马又赶了回来,将田若苗二人团团围住,“你这该死的村姑,岂有此理,胆敢给大爷乱指路,不想活了?”说着就高举马鞭抽了过来,‘啪’一声正抽在田若苗脸上,田若苗腹中饥饿,好久都没进食,哪来力气躲闪,只能硬生生的忍受着,一道鞭痕斜画在左脸上,还淌着血,田若苗知现在不是他们对手,只能忍气吞声,紧咬牙关,车上的冷枭可按耐不住,垂死病中惊坐起,强支撑着,大喝道:“你这群畜生,想找死吗?”田若苗见冷枭烈火性子又发了,急忙拉着冷枭的手小声说道:“冰儿,没事儿,你不要动怒,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伤在身,我们要尽快上峨眉给你疗伤。”
鞭打田若苗的那人,骑着马走过来,“哟!这躺着的原来是个活人啦,我还以为是她的亡夫呢!一对狗男女在这山林之中干什么?莫不是干那苟且之事儿,”说完哈哈大笑,又朝田若苗后背一鞭,‘啪’一声,衣服破开,鲜血外流,“我就抽她了,咋的?”冷枭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翻下车来准备上前揍那人,谁知双腿无力,“噗通”栽倒在地,田若苗也扑倒在地搀扶起冷枭,“冰儿,不要这样,我没事儿,算了吧!”冷枭钢牙都快咬碎,哪里肯听田若苗的话,继续想前爬,谁知,那人猛提缰绳,劣马扬蹄,正好踩到冷枭左手上。
“啊……”一声惨叫,冷枭的手咔嚓一声臂骨断裂,田若苗大吃一惊,怒从心中起,抄起一镖,嗖一声射向那人,但身体虚弱有气无力,那人一下躲开,“咦!原来会武功,你们两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和我沧浪派为敌,”说完一个个都拔出长剑。
田若苗将冷枭扶坐起,看着冷枭疼痛难忍,仿佛心都快碎掉一般,每一声嚎叫就相当于在田若苗心上划一刀,“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残忍。”
那群人中其中一个这才仔细看清冷枭,大叫一声“师兄他是冷枭,上次掌门和他交战之时,我也在场,”只见刚才鞭打田若苗之人细细看着冷枭,又回过头对那人说,“师弟,你确定他就是冷枭?听说冷枭的《祝融怒》很厉害嘛,怎么如此狼狈。”
“师兄,我确定他就是冷枭,你看他满头赤发,至于如此狼狈,可能就是上次被师傅打的吧!”那人说道。
“哼!若不是我眼睛受伤,水无形又有何惧,”冷枭强忍着疼痛,老虎死了威风在,何曾看见过冷枭低头,田若苗心想这下惨了,冤家碰头,他们定会抓住冷枭回去邀功,“他不是冷枭,你们看错了,我们只是附近的村民。”
“少来这套,你当我曾怀仁傻子呀?他都承认了,看来是上天要授我如此功劳,哈哈,把他抓回去交给师傅,”曾怀仁刚说完,另外几人都下了马来捉冷枭,几人刚蹲下来,哪知后面曾怀仁居心不良,拔出长剑,一招秋风扫叶,刷刷刷全都倒地,田若苗满脸惊愕,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自己人杀了自己人?
曾怀仁长剑回鞘,一把抓住田若苗,点了田若苗穴道,“冷枭,看来你很在乎这位村姑嘛!”
“你想干什么?”冷枭浑身无力,只是嘴唇轻轻动弹。
“呵呵,我本是乌水寨之人,乌鱼子是我师傅,就是你,害得乌水寨土崩瓦解,我才改投沧浪派门下,”还未等曾怀仁把话说完,冷枭抢先说道:“你想报仇?我敢杀人就因为我从来不怕别人报仇,只是不要伤害那姑娘。”
“报什么仇呀!”曾怀仁奸笑的说道:“人各有命,生死天注定,乌鱼子技不如人是他活该,我只是觉得您现在身体抱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浑身技艺和《祝融怒》岂不是失传?不如传授与我,也好替你发扬光大,再去找水无形替你报仇,到时候就可以替你在江湖上横行了。”
“呵呵!你想做三姓家奴吗?先拜在乌鱼子门下,又投靠水无形,现在又想威胁我传授你武艺,可笑,”冷枭最是瞧不起这等没有骨气之人,言语中很是轻蔑。
“呵呵,我承认我是小人,那我就小人做到底,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想用这位姑娘吧!不,你眼睛不好,就只能听着我享用这位姑娘,哈哈,”唰唰几声,田若苗衣衫被撕掉,露出洁白肌肤,“冷枭你知道吗,这姑娘肌肤好白,啧啧啧,一捏就出水,好滑呀!哈哈。”
此时冷枭气急败坏,心中早已破口大骂,他知道这是田若苗最痛苦的回忆,强制忍耐,右手用最后一口气攒足内力,全身真气聚于指尖,说道:“好好好,我教你,我所有的心得都写成了书,在怀中,你来取吧,不要伤害她。”
“冰儿,不要啊,如此禽兽,若让他得到,定会遗祸无穷,”田若苗把心一横,准备咬舌自尽,却被曾怀仁点了哑穴,张不开嘴。
曾怀仁看着冷枭身体如此虚弱,也没多想,兴高采烈的快步走了过去,蹲下来,在冷枭身上搜寻,谁知,冷枭手指一扬,正点中曾怀仁右肩,指尖点处,肩后一股鲜血飙出,“啊……”一声惨叫,咣啷一声长剑掉地,曾怀仁嚎叫着用左手捡起长剑,正欲上前结果冷枭,见冷枭早已用尽内力,昏迷不醒,此时曾怀仁哪里肯罢休,长剑锋利,已经高高举起,一旁的田若苗心如死水,紧闭双眼,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山上传来一阵声音,内力雄厚且带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曾怀仁的手哪还能控制手中的剑,抖动着,哐镗一声掉地。
“你是谁?”曾怀仁惶恐不安。
“我乃峨眉掌门慈目,望施主多积善因,少种恶根。”
曾怀仁当即跪下求饶,从怀中取出一封请柬,“我乃沧浪派曾怀仁,受师傅水无形指派,前来请师太参加沧浪派立派大会。”
“书信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曾怀仁哪还敢逗留,灰溜溜的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