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斌一行人出了客栈,朝顺临镖局走去,那条街道依旧落叶横街,在地上滚动着沙沙作响,本是阳春时光却感受到深秋的悲凉,曾经的繁华落得鸡犬不鸣,在无孩童嘻嘻之声,濒死的安静让人毛骨悚然,自上一次的决战之后,再无人烟到此,顺临镖局门头都挂着白布,屋檐之下各挂着两个白灯笼,灯笼上都写着"奠"字,原本光鲜亮丽的顺临镖局匾额,歪斜着诠释突然的人祸,挂满蜘蛛网的朱门,述说着曾经的繁华。
“好恐怖呀!我们还是走吧!等他们丧事儿办完了再来吧!”张有财早已有些哆嗦。
厉雪霜瞥了张有财一眼“你怕的话赶快回去,要不然厉鬼索命,把你吃了都不吐骨头。”
“啊~~~~,”张有财立马抱住屈斌的胳膊,倒把屈斌吓了一跳,差点反手一掌,一看,原来是张有财。
田若苗大踏步的走上台阶,准备敲门,却被屈斌拦住,“我们还是先到后面去吧!我想先去祭奠一下谷丰大哥,紫髯道长命他的弟子将谷大哥和他人分开来埋葬。”
听屈斌这样一说,田若苗更是伤感,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泪水不由自主下滑。
一行人正转身往后面走去,突然来了两个人影,四人立马躲了起来,见两人静悄悄的走来,偷瞄着躲在街边向顺临镖局探望,屈斌也偷偷的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喜悦,大步走了过去,“禾大哥、昌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主人!”禾当盛也走了过来,边走边叫上昌满,“是主人,我们快过去。”
厉雪霜等人看屈斌出去了,也跟在其后,田若苗看见禾当盛二人非常高兴,冲了过去拥抱着,禾当盛也很高兴,“我和昌满正去找你呢,一路追踪都没发现你的踪迹,后来听说了顺临镖局的事儿,我们就立马赶过来。”
“是啊,听说冷枭也来了,猜想你肯定也在这里,”昌满说道:“对了,主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你到成了贼人呢?看见你安然无恙就好。”
“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着屈斌就带着他们来到谷丰的坟前,大家都情不自禁的垂泪。
厉雪霜上前安慰屈斌“屈大哥,不要这样,你要尽快查出是谁害你的,才能告慰谷大哥在天之灵。”
屈斌强忍着伤痛,“对,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然我犹如芒刺在背,一生也不安宁。”
说完一行人便从后门慢慢摸了进去,见里面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破败不堪,绕了几道终于来到正厅,见顺临镖局的所有灵位都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但香炉里没有香烛,可能是上次紫髯道长的弟子收拾完后就没人上香了。
厉雪霜说道:“曾经的鼎盛也只是浮云,现如今连上香的人都没有,九泉之下……”
田若苗说道:“你们不是说他还有夫人和孩子吗?他们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上次那一役后就不见踪迹,我们这次就是专门来找她的,”厉雪霜回答。
“我来给他们上柱香吧!希望能保佑我查出事情的原委,也让他们死得瞑目,”屈斌拿着桌上的香烛点燃,站立着败了几拜,把香插入炉中。
正在大家感叹繁华之后的悲凉时,突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大家听得仔细是从厢房传来,而且还不止一人,大家屏住呼吸慢慢走去。
屈斌等人站在房间外面静静听着说些什么,只听得里面吱吱呜呜的,都不知在说些什么,众人相互疑惑的看着,心想“在干什么呀!怎么听不懂,”只听得急促的呼吸声。
众人捅破窗户纸悄悄往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刘氏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露出丰腴的胴体,仰面朝天,肌肤雪白撩人欲念,虽是少妇却比少女更加婀娜,披头散发遮住脸颊,也挡不住姿色俏丽夺目,原来是刘氏正和人在厮混,此情此景看得张有财垂涎三尺。
厉雪霜看后立马转过身来,见田若苗哭丧着脸,知晓她又想起了痛苦的回忆,上前握着她的手,眼神中送去关怀,田若苗抽回手立马转身,面无表情。
厉雪霜转过头来,看见屈斌还在欣赏,便揪了屈斌一下,屈斌也不敢声张,忍着痛,立马转过身来,“你干什么?”
“看够了没有?你是来办正事儿的,”厉雪霜小声说道。
厉雪霜说完,见禾当盛、昌满、张有财都还在偷窥,便放大嗓门,“皇宫在招太监了,谁来报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儿了。”
只听得厉雪霜刚一说完,里面便乒乒乓乓一阵慌乱穿上衣服,,不一会儿,一个人打开门往外看,“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儿扰乱大爷的性致。”
那人把话刚一说完,就被禾当盛一把拉了出来,一把仍在地上,那人见不好惹,爬起来就跑。
屈斌走进房内,见刘氏还躺在床上赤裸着,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去去去,快滚出去,让我和田姑娘来询问,”厉雪霜吆喝着。
屈斌立马奔出,张有财等人慢吞吞走出来回头张望,口里略有抱怨。
众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厉雪霜便开门叫他们进去,此时刘氏已穿好衣服,散乱着头发侧卧在床上,仍然那么的勾心心魄。
“你可知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屈斌问。
刘氏眼神含情带着春风,朱唇隐约瞧见白齿,一条湿舌在唇边掠过,张有财被迷得神魂颠倒,口水止不住的吞咽。
田若苗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是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便掏出匕首走了过去,屈斌立马上前拦住。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田若苗冲着屈斌发火。
一旁的人都上前劝阻田若苗“她还有用处,我们都还没问呢!”
“是啊!田姑娘,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厉雪霜劝解着田若苗,又对刘氏说道:“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可要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正派人士,你们可以设计任意陷害他们,他们也不找你报仇,而我是邪派魔女,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说着便走到床前,悄悄的在刘氏耳边低语。
“不要……不要…我说,我都说,你们问吧!”刘氏显得很紧张。
屈斌不解但也没多问,“你为啥要陷害我?”
厉雪霜坐在床上紧紧盯着刘氏,“屈大哥问你的话,快回答。”
“我没有陷害你,上面确实是写着你的名字,”刘氏回答道。
厉雪霜一把拉住刘氏的衣襟,“胡说,还不快从实招来。”又在她耳边切切私语了几句。
刘氏惶恐的眼神看着厉雪霜,“姑娘小小年纪,没想到……。”
“快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厉雪霜是吼道。
“我本名叫刘玉婵,从小家境贫寒,平日多得顺临镖局的俞济舟接济,清苦的日子才得以缓解,后来慢慢长大了,父母正愁我的婚事儿,当时俞总镖头发妻刚好过世,留下两个孩子需要照顾,有一次俞总镖头到我家来,就看上了我,我父母也想还他人情,就将我许配给他。”正说着被屈斌打断。
“这不是很好吗?俞总镖头家大业大,平日乐善好施人缘又好,”屈斌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但好景不长,有一次我害了病,老爷也请了好多大夫来看,吃了好多药,终于治好了,但是从此又得了另外的病,”刘玉蝉说着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屈斌有些不耐烦:“到底又落下什么病根?”
刘玉婵冷笑了几声后“也不怕你们笑话,每日须行须和男人……,不然浑身痛苦难当。”
众人听了有的不语,有的冷笑。
“那你跟我讲这些和陷害我有关系吗?”屈斌又追问。
刘玉婵笑着说道:“我每日饱受煎熬,我家老爷又常年在外走镖,哪有时间和我……,直到有一天,信空和尚登门造访,但是老爷出门走镖去了没在家,我见信空是老爷好友,就将他留下,那一晚就……。”
“此后信空便趁老爷走镖之时常到府里来,时日久了信空深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要寻觅机会除掉老爷,我曾多次劝他不要这样做,但是他一直不听。”刘玉婵抿了抿嘴唇,有些难以启齿。
“说呀,都说了这好些不要脸的事了,这会儿你还臊个什么劲儿!”如此淫妇,田若苗恨不得啐她一脸唾沫。
“我说,我说!”刘玉婵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刚好那日有人来托镖,也就是七杀印,其实那人不是什么商人,只是打扮成商人而已,老爷常年天南地北奔走押镖,哪儿的口音都听得出,知道此人肯定是辽人,只有辽人说汉语才是那种腔调。老爷觉得没什么,也没拆穿他,就接下了这支镖,后来才发现里面是七杀印,老爷这才有些后怕,知道七杀印肯定是江湖人人必夺之物,怕带来灾祸,就叫我到娘家去躲一躲,”刘玉婵说道。
“我回了娘家,信空也跟了来,我无意中说了七杀印的事儿,于是信空就动起了杀害老爷脑筋,”刘玉婵说着。
“那你怎么要说是个商人,而且说是白璧庄的人,”厉雪霜好奇的问。
刘玉婵又继续说:“信空就借着这次七杀印重出江湖,造成江湖抢夺七杀印的假象,就把老爷杀了,而且灭了门,其实这些我都不知道,后来我从娘家回来才知道是他做的,为了嫁祸他人,我们才捏造谎言,遗书其实是假的,我们本来想嫁祸白璧庄辛瑜璞,谁知七杀印辗转落入你们手里,顺理成章就嫁祸到你们头上,谁又想到,江湖上的人为了七杀印如此齐心,全都将矛头指向你,也是这次我才看清了信空的真面目,为人心狠手辣,对我毫不关心,看见七杀印不见了就立马追去,也不怕我被你们报复杀害。”
“信空本来就是无耻之人,谁叫你相信他,还伪造遗书来害人,那镖单呢!是不是你们伪造的,那上面写着屈大哥的名字,”厉雪霜追问。
“镖单我们没造假,镖单开始我就看过,最初上面收镖和托镖的都是那个叫贾铭的人,后来我去找出来的时候,上面就已经是写的屈斌了,而且字迹和老爷的完全一样,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肯定绝不是信空所为,他一心是想栽赃给白璧庄的,直到后来听阳明凸传言七杀印在你手上之时才确定要陷害你,”刘玉婵一口气说了整件事经过,“厉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留着你干啥,不如送你去你亡夫那里……”说着便要动手。
屈斌见此情景阻止了厉雪霜“他也只是听从信空的话而已,就不要杀她。”
“你莫不是看上她了?”厉雪霜问道。
屈斌撇了厉雪霜一眼“哪有呀,别乱说,她的遭遇也是没办法,害了怪病。”
厉雪霜听了屈斌的话,说道:“好吧姑且信了你,若来日得知你有半句假话,定叫你知道我的手段。但是你这病也不是办法,如果信空知道你告诉我们事实了也不会放过你,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叫‘辟谷’也叫‘人间兜率宫’那里住着位仙医,名叫高须陀,你去找他,绝对能帮你治好这病。”
“啊!真的吗?但是我不知道路呀,”刘玉婵说道。
“张有财,你跟他一起去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你不是喜欢学医吗?他的医术肯定比你现在的师傅好,”厉雪霜说道。
一旁的田若苗心想,“这次她终于把阮玉颜在主人放的棋子清理走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张有财听了当然高兴,心想“在路上要是犯了病那不就便宜我了,”想到这里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厉姑娘,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不就是到那个叫屁股的地方去找那个叫高张陀的人吗,包在我身上。”
“人家说的是辟谷不是屁股,”屈斌解释道。
刘玉婵接着说道:“我想临走前去两个孩子的外婆家看看,毕竟是我害他们成为了孤儿,”
众人议定之后,刘玉婵也收拾了东西,一起出了门,临行前到俞济舟灵位前了上了几柱香,然后一行人出了门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