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浩渺,天朗气清,绿树成排,花草锦簇,飞鸟舞长空,游鱼戏江中,走兽山中跑,仙猿枝上游。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切又恢复自然原有的喧嚣,山林中鸟兽苏醒又开始一天的寻食猎杀。
厉血孀也一样,一晚都没怎么休息,早上简单的补充一下体力,吃了点干粮,叫人背着浑身乏力的屈斌,去寻找她的猎物。
一路寻来,找到了昨晚被焚尽的村庄,偌大一个村庄被化为灰烬,余烟未灭,仍在空中飘荡,远远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残砖断瓦一片狼藉。
“为了七杀印,又一个村庄消失,多少人命丧黄泉,哎!奈何桥上可奈何?”屈斌长叹一声,心中不爽。
“既然如此悲天悯人,那就早点劝阮玉颜交出七杀印嘛,免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厉血孀回敬了一句,“不然你认为的这种人间惨剧,还会发生哟,呵呵。”
屈斌听后浑身无力,也不想与她争辩,只是默默的为亡灵祈祷。
厉血孀带领帮众离开村落,四处寻找阮玉颜等人踪迹,走了好久,忽然发现有足迹,急忙追去,见到了一个开阔的草坪,眼光一扫,见得草坪上零落的躺着两三个人影,一群人围了上去,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谷丰等人,个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唯独不见阮玉颜与禾当盛,屈斌立马扑倒在谷丰面前。
屈斌颤抖着手指慢慢的伸向谷丰,顿时脸上露出笑容,回头看了看厉血孀,“没死!”屈斌显然很激动,“谷大哥,醒醒,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又回过头来对厉血孀说:“你们快救救他们呀!”
“他们只是昏迷,噬血,快点用清水把他们浇醒,”厉血孀对噬血说道。
“哗……哗……哗……”几瓢清水下来,谷丰等人均已醒来,见屈斌在此,立马跪倒在地。
“主人,请责罚小人吧,没能完成您交待的任务,阮姑娘被抓走了,还有若苗也被抓走,”谷丰等人说完,看了看四周,发现全是人屠帮的,抄起家伙对屈斌说:“就是他们昨天在前面的村庄包围我们,若苗就是被他们抓走,可能阮姑娘也是,主人,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屈斌见人屠帮也拉开了架势,立即叫住手。对谷丰等人说:“田姑娘已经别冷枭带走,阮姑娘也不是他们抓的,我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后来又把自己如何中毒之事儿说了一遍。又问:“你们是怎么倒在这儿的?发生了什么?”
谷丰这才将昨晚逃离村庄之后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谷丰听得是冷枭来时,不敢久留,便吩咐禾当盛去打听田若苗下落,自己带着阮姑娘、张有财和昌满立马狂奔而走,跑了许久,就到了这里,阮姑娘毕竟不懂武功,怎么经受得了这样连日来的折腾,就停下来歇息,谁知正是歇息之时。
忽然,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一曲悲凉的二胡之音,那曲音哀怨惆怅九曲回肠,树枝颤动,草木垂头,直教人肝肠寸断,听来就瘆的慌,细细听来远在天边,但有仿佛就在耳畔,众人惊慌,都站了起来,四处张望,靠在一起以防有人偷袭,一阵二胡过后,又是一曲琵琶铮鸣,阮玉颜上前说道:“是谁在弹奏十面埋伏?”也没人回答。
夜空之下万物寂静,一曲琵琶穿过林中,仔细听来,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势如千钧,又好似雷霆震怒,山河崩摧,急急乎若有刀光剑影,惶惶兮却是战鼓擂动,紧张、急促、窒息……
然后醒来就见到你们。
“看来是音波功之类的,谁会这么厉害?”屈斌看来看厉血孀。
“应该是那对奸夫淫妇,男的叫阳明凸,惯使一把蟒皮二胡,女的唤作阴隐凹,常用一把玉石琵琶,都是音波功高手,江湖人称奸夫淫妇。”厉血孀答道。
“那阮姑娘肯定是被他们抓走,岂不是很危险?”屈斌万分焦急,“厉姑娘,你还不去追?七杀印就快被夺走了。”
“呵呵,你是要我去夺七杀印?还是去救你的阮姑娘?”说着,厉血孀走到屈斌跟前,摸着他的脸,“七杀印只是我爹爹想要,我根本没把那东西当回事儿,我只要你……的恳求,你只要你说三声‘我痛恨阮玉颜’,我就去救她。”
“怎么能这样?”屈斌满脸茫然。
“臭婆娘,你不去算了,我们自己去找,”
这句话也不知是谁说的,厉血孀环顾四周,见没人说话,只举得后面一阵狂风袭来,知道后面有人偷袭,厉血孀腾空而起,那人扑了个空,厉血孀转身一鞭,那人立马多开,“咔嚓”一声,一根松树被截断,厉血孀轻轻落在地上,那人翻身一锤又扑过来,还未等那人到跟前,厉血孀的鞭子早已缠住那人的脚,将那人绊倒在地,众人一看,此人原来是禾当盛,寻了一夜没有找到田若苗,只好回来,见人屠帮把屈斌等人围住,正要上来救……
屈斌立马让禾当盛住手,说明了情况。
“不知屈大侠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万一老娘一不高兴,连七杀印也不要了,你的阮姑娘就惨了,我就不去找他们……”厉血孀还没说完……
“你们不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不来找你们呢?”伴随着一段二胡之音,一个人飞旋而来,姿势甚是优雅,稍带着邪气,落在地上,闭着双眼陶醉在二胡之中。
众人看时,那人白衣裹身,身姿如坐,二胡搁于大腿之上,缓缓拉着二胡,音乐起伏跌宕,进退有序,动静皆宜。
“你就是阳明凸?你把阮姑娘怎么了?”屈斌质问道。
“淫妇正护送她来呢,别急,很快就到”那人只是闭着双眼,二胡从未停止。
“想必前辈已然得手七杀印,还来找我们干啥?”厉血孀不解。
“七杀下凡天下乱,江湖血雨不止休,若能化杀为己用,力挽狂澜镇苍穹,都说七杀印是个好东西,好事儿多磨嘛,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厉姑娘还是拿出来吧,念在我和你爹是老相识的份上,就放你一马”阳明凸说道。
“你都把阮玉颜抓住了,七杀印会没在你手上?”厉血孀质疑道。
此时昌满才想起昨晚阮玉颜交给自己的包裹,心想“难道给我的是七杀印?”
“少跟我敷衍,这么多人都在你手上,我昨天糊涂啦,殊不知怎么会把七杀印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身上,东西定在他们身上,你是不是已经得到?”那人有些愤怒,曲调越来越激烈高昂,让人心乱如麻。
“我家小姐都已经说了没有,你找死呀?”嚼骨边说边抄起磨牙锯扑了上去,朝那人头部砍去,阳明凸双眼一睁,杀意已起,并不躲闪,将琴弓一扫,正中嚼骨腰部,一招围魏救赵,嚼骨哪还砍得下去,立马回防,将磨牙锯护住自己腰部,“铿”一声,嚼骨飞出好几丈,一看虎口,都震出血来。
厉血孀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上。”
一群黑衣人围了上去,命人先送走,屈斌、喋尸、昌满、张有财,自己率众人断后。
阳明凸见众人围上来,只是冷笑,二胡越拉越急,声音越来越大,突然间,只见琴弓一抖,“砰”一阵音波闪出,十几名黑衣人翻身倒地,弦音让人心慌撩乱老眼昏花,只觉得阳明凸在人群中穿梭往返,音波在人群中徘徊流动,顷刻间,弦音即止,在看那些黑衣人,个个无法动弹,二胡又再一次响起,“噼里啪啦”所有黑衣人血溅当场。
厉血孀一看“还不快走?撤。”
谷丰、噬血等人胡乱扔了些暗器,像禾当盛这些没有暗器的也随便丢了些石子过去,然后拔腿就跑。
跑了一会儿,终于追上屈斌等人,一群人相互扶持,一路颠簸前进,但是后面的二胡音从未停歇。
“哗……哗……哗……”一条小河挡住去路,众人洗了把脸,沿着小河上游前行。
远远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如银河倾泻马踏山河之声,气势雄浑,循声望去是从山谷中传来,众人沿着河岸走了过去,突然山回路转柳暗花明,一条白练从悬崖飞泻而下,贯穿天地。再一看,瀑布下面廊桥回旋,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镶嵌其中,水汽弥漫仿若仙境,彩虹环绕更胜瑶池,碧水清澈洗净人心,青山环抱淡泊名利,好一个神仙居所别有洞天。
湖水中间有一个竹亭,亭子内檀香缭绕,内置一茶几,茶几上一棋盘,两位鹤发仙翁盘腿对弈,双方各站一棋童,手端托盘,盘内盛有茶水,七八个仙童围坐在侧定睛观弈。
“哇,我们到了什么地方?莫不是神仙洞府”张有财惊叹不已。
“铮……铮……铮……”一阵琵琶响起,刺耳乱心。
“还不快给我解药,他们来了我们都得死,”屈斌心急如焚。
“我哪有解药,要是有我早在刚才就给你了,我爹只研制毒药,从不研制解药,”看样子厉血孀更心急,不像是说谎。“我们还是过去山谷中躲避一下。”
“不行,这两人不是善类,进入谷中岂不坏了这家世外清闲人?”屈斌反驳。
几声铮铮之音,竹叶掉了一地,山河破碎风飘絮,伴随着竹叶洒落,一位黑纱女子立于枝头,青丝飘荡在风中乱舞,眉头紧蹙锁住心事,眼神哀怨闪烁泪光,玉指芊芊曲音低沉,面部被黑纱遮住,若隐若现。
“哇,这是谁呀,挺漂亮的,”张有财两眼发直。
“铮……铮……铮……铮……”又是一阵狂曲,山川摇动,河水翻滚,紧接着“轰……轰……轰……”几声巨响,水中轰鸣激起千层浪来。
“啊……啊……啊……你不漂亮……你不漂亮……”张有财躲进屈斌身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