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定之后,刘玉婵也收拾了东西,一起出了门,临行前到俞济舟灵位前了上了几柱香,然后一行人出了门各奔东西,刘玉婵和张有财一同往辟谷出发,而屈斌等人却买马租车一路向北去。
禾当盛有些不解“我们为什么要到北方?”
“你没听刘玉婵说了吗,她说那托镖的是个辽人,既然可以拿到七杀印,定不是平凡的人,或许有什么阴谋,不妨去北方看看,不知能不能发现些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的阮姑娘丢了?”厉雪霜在马上说道,眼似弯月,笑着说道,“那我们干脆不要去北方了吧!阮姑娘应该更重要呀,管他什么凶手,都不如美人在旁,红袖添香,那我们就去找你的阮姑娘吧!”
屈斌见厉雪霜不高兴,马上解释“我并不是这意思,作为朋友,担心她有危险这总是应该对吧!”
“是啊!你对每个人都一样,也不知对哪个才是……”厉雪霜说完便骏马扬鞭。
屈斌看厉雪霜跑那么快,“厉姑娘别那么急呀,跑那么快干啥?”
“是啊!厉雪霜也说得对,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也不知对谁才是真心的”田若苗说着,心中似乎也在想些什么。
“我~~~~,我……”屈斌左右为难,不知怎么抉择。
田若苗看出屈斌的难处:“须知多情只顾空余恨,若是你不把关系弄好,恐怕左右不是人,主人,你自己想清楚吧!”说完也扬起一鞭。
“你们不要跑那么快呀!等等我们,”禾当盛和昌满二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朝田若苗追了过去。
屈斌看众人都跑远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该如何选择,双腿一夹马肚,啼声频繁。
屈斌追了好久才追上他们,但是一路上屈斌都心思沉重,似乎还是很放不下阮姑娘,被厉雪霜一眼看出。
“哎,美人在天边,久思不得见,飞鸿不传语,独自空流泪,奈何,奈何,复奈何,”厉雪霜又用话调侃屈斌。
屈斌看了厉雪霜一眼,也不知说什么,自己也知道说不过她。
“这样吧,让禾大哥和昌满大哥去找阮姑娘呀!这样就公平了,你也会安心去塞外,”厉雪霜也不想屈斌为难,适可而止,就给他出了主意。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屈斌答道,“就这样办吧。”
“我不同意,”田若苗说道,众人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要反对,只见田若苗接着又说:“我觉得我也应该跟着禾大哥两一同去找,免得我在你们两中间……”
厉雪霜看着田若苗笑了笑,“田姑娘你说什么呀!”
田若苗骑着马走到厉雪霜耳边说道:“呵呵,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你一路上故意调开所有人,开始是张有财,现在又是禾大哥两,我还是知趣,干脆我还是自己请命离开,只不过是看在你对我家主人是出于真心,所以包容你,不然那日我就不阻止冷枭了,你最好不要动要害我主人的心思,不然不会放过你。”
“其实你才是最爱他的……”还未等厉雪霜把话说完,田若苗就阻止了她。
“不要说这些,好好照顾我我家主人”田若苗说完骑着马转身就走。
不等屈斌问明田若苗要跟着去的原因,三人就分别向屈斌辞行而去,屈斌目送他们离开,一路烟尘穿过远方山坳,直至马蹄绝响。
屈斌和厉雪霜二人相伴北行。
乘风几万里,马鸣风萧萧,别了山青水绿的江南,辞了粉墙黛瓦的水乡,马不停蹄一路向北,渐渐远离烟笼翠山小桥流水之地,千里江山,南北各异,江南秀美,山缓水柔,如同温婉尔雅的小家碧玉,私藏闺中含羞带臊,让人流连忘返,而北国山川,气势不凡,壁立千仞,形如刀削,水流波折奔腾不息,如同壮士临边关,剑指苍穹,横刀立马,谁敢不从。
在说阳明凸和阴隐凹虽是七杀印在手,心中没有半点兴奋,一路躲避冷枭和其他江湖人士,怀揣着忐忑,昼夜不停的奔波,寝室难安,一直提心吊胆,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一日,来到一条大街,故意跑到大街最热闹的地方,来到一间人最多的家客栈,对面是妓院,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希望能隐藏自己,两人奔了数日,已经是筋疲力尽,进了客栈,急忙叫来小二,点了一大桌饭菜,二人狼吞虎咽起来,阴隐凹说道:“从来都是我们扮狼,人家扮羊,今儿个却反着来。”
阳明凸含着一只鸡腿,好像是饿极了,“没办法,冷枭的《祝融怒》太厉害,不敢与他硬碰。”
“我们两一起上,我就不信冷枭真有那么厉害,”阴隐凹似乎不想在跑了,对连日的躲避已经厌倦。
“当然没有那么厉害,你们可以来试试,”只听得门外一个人说道,那人赤发黑衣,慢慢走了进来,坐在他们对面。
“冷枭!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也不动手,一直阴魂不散,,我受够了,”阴隐凹甚是气恼。
“我的东西归还我,要不然我就一直这样跟着你们,呵呵!让你享受判官、阎王跟着的感觉”冷枭看着酒杯,说完一口干了。
“哼!你的?千年江山八百主,在我手上就是我的,”阳明凸反驳。
门外,街道两边来挤满人群,有的是老百姓,但有很多是帮派中人,都夹杂在一起,都知道阳明凸二人到此,手中还握着七杀印,一个个都打着七杀印的主意,妄图能浑水摸鱼。
阴隐凹从来都是赶狼猎虎之人,冷枭来追他们也就算了,现如今什么小鱼小虾都涌了过来,哪受得了这气,大喝一声:“在门外站着干嘛?想要七杀印的都进来。”说完反弹琵琶,曲音初起,如同瑶池仙乐,众人正在陶醉之中,酣畅淋漓的享受着,突然,峰回路转,节奏急促起来,感觉滔滔江水急涌而来,灌入耳中,头脑欲裂, 眼珠中血丝密布,只有冷枭在一旁继续饮酒,好像若无其事。
正在此时,对面的妓院中,有一少年正躺在美人怀里,喝着花酒,听着春花秋月夜,弹琴的叫凤蝶引,斟酒的叫柳月朦,软玉温香的躺着,玉液满杯的饮着,春风入耳的听着,浑身轻松自然,自是逍遥快活,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闻外面琵琶声起,来到急促,在房间内横冲直撞,扰乱了房内后庭花,弹琴的凤蝶引破口大骂,“谁在外面乱弹琴,这么刺耳,都扰乱了我的节奏。”
这位少年听了以后,感觉如梦初醒,翻身起来,疾步窗前,打开窗往外看,见楼下人山人海挤在一团,个个手捂着耳朵哀声嚎叫,少年再看客栈里面,就只有三个人,一个赤发男子背对着街道坐着,而另外两个少年似乎认识。
“公子,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个女人,面纱遮脸,一定长得很丑,长得丑就算了,琵琶弹得还这么差,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弹,不要看了,我们进去温存吧!”凤蝶引挑逗着少年,动作轻佻放荡。
那少年转过脸来,横眉冷目看着凤蝶引,“你知道人家长得丑?”
“你自己看呀,不是丑干嘛要蒙着面?”凤蝶引看着少年的眼神心中害怕,本来是常客,也已经是熟人,从来没看见过他这种眼神,说话间手都在颤抖。
“你少说她的坏话,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你哪有资格说人家,”少年好像很在乎她,不容其他人对他有半点玷污。
柳月朦看见少年发这么大火,温柔的说道:“我妹妹不懂事儿,公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说着看了看凤蝶引,让她先退下,接着问道:“公子,你好像认识下面的那位姑娘,难道是故交?我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庞,但从眉宇间依然看得出是位倾城绝世之美女。”
少年看着对面的阴隐凹,欣赏着她的琵琶之音,“你说得对,我们认识,而且以前经常见面,她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虽有些傲骨,但令我神往已久!”
少年与柳月朦正交谈着,却听到下面赤发男子说道:“现在酒足饭饱,我们开始吧,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说完站起身,走到街道上来。
阳明凸二人相互看了看,从容的走了出来。
街道上还有大片的人倒着,刚才的琵琶音,威力巨大,好多老百姓都不会武功,也被殃及。
冷枭也不多说话,走到街道的另一边,见阳明凸二人准备好,表情一变,屏住呼吸,只听得,二胡音哀怨婉转,让人不禁落泪,满地打滚的人又开始尖叫,七窍之内血管爆裂,五脏之中肠穿肚烂,突然琵琶之声又响起,正和二胡声相反,琵琶声来得激烈,如万箭穿心而来,势如破竹,无法阻挡,在看地上的人群,已经没有几位可以动弹,只是仰面朝天,瞪着天空,眼内血痕累累,大街上又是尸横遍野,虽还未动刀枪,生命就已经随风而逝。
冷枭看地上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心想“死了也好,免得在此吵吵闹闹,扰乱心思。”五指一伸开,大吼一声“接招,”狂风如怒,衣襟扬威,赤发倒立,一双冷目泛红,双掌耀眼不敢直视,端在胸前,双掌之间一个夺目的火球,慢慢长大,百步之外犹感热浪炽热,阳明凸和阴隐凹汗珠在脸颊上滑动,滑到下巴,瞬间滴落下来,突然冷枭双掌一推,听得轰隆隆…轰隆隆之声,一个大火球挡住整个街道,火苗萧萧,滚滚而来,火球过处凭空起火,地上尸体烧焦成碳。
阳明凸二人看势不可挡,哪敢停留,抱着乐器飞上了房屋,怎知冷枭早在上面等候,二人刚一上来,又是火焰刀迎面而来,横空一划,二人立足未稳,哪有实力抵挡,只得拿出乐器隔开,咔嚓一声,玉石琵琶分成两块,阴隐凹也差点掉了下去,阳明凸一把抓住阴隐凹,冷枭一个箭步上去火掌不熄,抬手又是一刀,顿时火光四溅,阳明凸也只能用二胡挡住,又躲过一劫,阳明凸趁此机会拉着阴隐凹飞到街对面的房顶,在一看二胡,已经只有一根弦。
妓院的楼上,那少年公子和柳月朦还在观看,火焰已经烧到了妓院,楼下锣鼓喧天,都在叫着喊着,奔跑不停的救火。
“公子,既然您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呢?”柳月朦疑问的说道。
那少年看了柳月朦一眼笑着说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她,她却只是把我当小弟弟而已,我们都已经好久没见过了。”少年说着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好怀念那些时日,每日桃林李下吹箫抚琴,河间谷中闻歌起舞,花间一壶酒,幽径两行诗,整天琴棋书画相伴,丝竹管乐为友,朝观日出红霞,夜看赏月色星光,仿若神仙眷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柳月朦微笑着说道:“美好的,都只是回忆。”
那少年看着柳月朦轻轻微笑,对呀,那都只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