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京城也,乃天子脚下一国之都,大宋政治文化中心,市井繁华人烟热闹,各处人声沸腾商贾繁忙,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奔走匆忙,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正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有卖胭脂的,客栈、票号,镖局、丝绸等挤满大街,街上车水马龙,河中千帆竞往,一片生机盎然,人人穿红戴绿,家家炊烟缕缕,四海升平繁荣之景。
人群中一个身穿素衣直裰之人格外显眼,光着头,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包热气外冒的馒头,穿梭在人群中,丝毫不被眼前的繁华所动,看不见半点红尘俗世,低着头只顾奔走,不一会儿便来到桥上,略微停顿一会儿,看着眼前百舸争流的河景,略有所思,正当这位方外之人停留之时,远处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趾高气昂像向道两旁的商贾收着保护费,飞扬跋扈的挤在人群中目空一切,也来到桥上,看穿着好像是朝廷之人,身穿衙门捕快服装,一个捕快拉着一个捕头说道:“大哥,你看那尼姑不错也,脸蛋儿秀美,身材曼妙,怎么就出了家呢?看来是没享受过人间快活事吧,我们去让她还俗可好?”
那捕头侧眼一看,目光在那尼姑身上一阵打量,“嗯……嗯……不错嘛,”歪着身子就走了过去,“啧……啧……啧……哟,你们快看,这小娘们儿长得多标志呀!只不过头上的毛儿没了,看着有些别扭,不过老子还是喜欢,哈哈!”那捕头说着就将手搭在那尼姑肩上,“小娘们儿,跟老子回家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可好?”
那尼姑抖了抖肩,一把将捕头的手拽了下来,“对不起,我不喜欢吃辣的东西,你还是去找别人吧!不好意思,我有事儿,告辞了!”说着从那群捕快群中挤了出去,头也不回向桥下走去,那群捕快哪肯罢休,一群人又围了上去,“小娘子,我家林捕头可是这京城有名的神捕,要是跟了他,那可是你的造化。”
那尼姑看似有些不耐烦了,秀剑一横,“快些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可不是你们平日里欺负的柔弱女子,惹恼了我,休怪我剑下无情,”这些捕快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仗着是朝廷的公人,谁敢得罪于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受着,没见过如此刚烈女子,倒是更挑起他们兴趣,“咦!这女子倒还有些劣性,林大哥,我们平日里还从未见过,不如给他个扰乱公务罪名抓回去给你做个小妾,”那林捕头倒也满意,伸手准备捋胡子,一看他脸上也没胡子,这个动作有些别扭,又将手垂了下来,“嗯!是啊!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奸笑着沉默一会儿,满脸正经说道:“这女子扰乱公务,阻挡我等办差,快把她抓起来,”刚一下令,几个捕快就掏出绳索围了上去。
那尼姑哪里肯从,抽出宝剑,正欲动手,“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捕头吗?老远就感觉到英雄气扑面而来,真是失敬呀!”这话也不知是谁说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站在桥下,正步行上来,那林捕头昂着头,很是不削,“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又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这次又怎么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就是屈斌和厉雪霜,两人来京城也没怎么游玩,今日见天气不错就出来散散心,厉雪霜也顺便想买点胭脂水粉等,刚走到这桥下,就见林捕头等人在欺负一个出家人,路见不平就言语几声,“上次麻烦了林捕头,还没道谢呢!今日专程来想请林捕头喝两盅,如何?”厉雪霜上前说道,而旁边的尼姑立马收起手中宝剑,扭过头去,依旧看着河中。
“哼!上次为了帮你,把老子的胡子都烧了,老子今日没空喝酒,要报答我,就把这小娘子给我弄到衙门去,”撇了厉雪霜一眼,喝道:“兄弟们,不要管她,赶快办差,”一群捕快又围了上去,牵着绳索准备捆绑,还未等这群人靠近,那尼姑嗖一声拔出宝剑,唰唰几声,将捕快手中绳索削得七零八落,众人目瞪口呆,“咦,这小尼姑倒还有点本事,”那林捕头也铮一声拔出腰刀,一刀砍在桥栏杆上,铿一声刀刃陷入栏杆一寸深,“格老子的,今日我还不信了,连你都收拾不了,我林大壮还怎么在京城混?兄弟们上。”
一群捕快都拔出腰刀,扑了上去,小尼姑不甘示弱,剑走轻盈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似灵蛇吐信,丝毫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四五个小捕快一拥而上,小尼姑雪刃一横,迎了上去,见捕快都高高举起腰刀,尼姑不慌不忙随手向空中一划拉,一招破敌,那几个捕快腰刀全落了地,哇哇大叫,一个个都捂着手腕叫疼,这时,一旁的屈斌这才看清楚这出家人的长相,眼神中充满疑惑,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口中不自觉说道:“若苗!”
厉雪霜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屈斌,“屈郎!你说什么?若苗?”屈斌指着人群中打斗的尼姑又说道:“那是若苗,她怎么出家了?”厉雪霜也不敢相信眼前一切,定睛一看,果然不是眼花,确确实实就是田若苗,虽去了头发,面目可辨,屈斌二人简直不敢相信。
此时田若苗仍独自战斗,屈斌掏出刚买的杏仁,夹在指缝中,躲在厉雪霜身后,运足内力,嗖嗖嗖一齐发出,快如闪电掠空,数个捕快应声跪地,一个个都抱着小腿嚎叫,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来越多,都挤在桥上,里三层外三层,心中早已不满这群捕快,见这些捕快倒地哀嚎,老百姓心中不知多畅快,都低着头一旁偷笑。
林捕头见手下都倒地不起,火冒三丈,一把蛮力将陷入栏杆的腰刀拔出,指着百姓们,“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再笑,老子一刀劈了你,”满肚子火气发泄不出,转过头来看着田若苗,自然的摸了摸下巴,好似捋胡须的动作,可是满脸一根毛儿也没有,大喝:“你这小尼姑,老子今天不把你抱到老子床上,老子名字倒着念,”话音刚落,一个箭步跨来,刀锋劈面而至,老远都能感觉到一阵烈风,如狂牛奔过,地动山摇,屈斌眼疾手快,见林大壮朝田若苗扑了过去,手中杏仁早已紧握,在指上轻轻一弹,电光火石之间,已中林大壮脚踝,双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整个身体扑倒桥栏之上,咔嚓一声,由于身体沉重,压断了桥栏,哀声大叫,半天才爬了起来,“谁……谁……哪个暗算老子,” 搀扶着,依靠在桥栏之上,厉雪霜走了过去,“林捕头,内力好惊人呀!一招猛虎扑食,将这石桥栏都震断,若是没有个二三十年苦练,可真是达不到这境界,今天真是让大伙儿开了眼界,”转过身来对大伙儿说:“你们说是不是呀!”围观的百姓都哄堂大笑,一起起哄“哈哈,就是呀!林捕头果然厉害。”
林大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见厉雪霜如此夸赞,正好有个台阶下,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说道:“小意思了,刚才本捕头表演的就是胸口碎大石,”强装着笑容,实则脚踝疼痛难忍,厉雪霜笑嘻嘻的走到林大壮面前,假装不小心踩到了他脚踝,林大壮哪里还忍得住,一声大叫,单脚立着,双手抱住受伤的脚,谁知栏杆又被压断,一不小心,“噗通”一声掉入河中,“救命呀!老子不会游泳,”满桥的老百姓都围了过去,看着林大壮像落汤鸡似的,都止不住大笑,几个捕快赶忙下桥来,在河边寻了船只去救人。
屈斌走到厉雪霜跟前“霜儿,别闹出人命,快救她上来吧!”厉雪霜冲着屈斌一笑,“好吧!”袖中摄魂鞭射出,猛一鞭抽出,力量沉猛,抽得林大壮一阵嚎叫,缠住牛腰,厉雪霜一个人哪能拉得动,屈斌和几个身强力壮的老百姓也一起上来拉,好不容易才拉上了桥,摊到在地,口中还吐着水,一群捕快赶紧上来挤压他的肚子,让他把河水吐出来。
屈斌回过头来一看,却不见田若苗,也无心看热闹,拉着厉雪霜四处去找寻,站在高处,远远看见田若苗已经走了好远,两人立即追了过去。
一路追踪,见田若苗进了聚财客栈,屈斌看了厉雪霜一眼,“这不就是我们住的客栈吗?”也来不及多说,径直追了进去,紧紧跟在后面,朝着田若苗进的房间走去,站在房门外,敲了几声门,不一会儿房门开了,开门的却是另一个尼姑,看见屈斌和厉雪霜,“二位施主请进,”感觉好像是在等屈斌二人一样,屈斌二人不假思索便进了去。
走进一看,房内干净整洁,清雅朴素,禅音袅袅,一群尼姑正在打坐念经,都半圆形围坐着,中间靠墙壁处,一老尼靠墙而坐,神态安详,面露慈悲,好似一座活佛,屈斌二人认得此人,就是给屈斌疗伤的慈目师太,再环顾四周,见田若苗也坐在其中,微闭眼,嘴唇颤动,聚精会神念着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