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挺俊到让人不能忽视的面部轮廓,清晰的倒影在元俏的眼底,她出口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关上门,坐在饭桌前,他的对面,方方正正的桌子,这样算是离他最近的距离。
“你是明成的表哥,吃顿饭,自然没有问题,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来了?明成不知道吧。”
元俏吃了一口麻婆豆腐,辣的嗓子眼都疼。强忍着,咽了下去,扒了一大口米饭,都没有抬头。
感觉到对面人的目光,灼灼能烫伤人,元俏如坐针毡。
“耍心眼儿?”
元俏呛到了,很丢人的呛到了。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对面稳如泰山的人,在他深沉不明的注视下,低下头来,安静地吃饭。
两个人,安静无声,只有偶尔碗筷的碰撞声,清脆,扎在人心口,声声如烙印。
元俏洗碗,在厨房里思索,找怎样的借口送走坐在客厅惬意享受的男人。他就坐在客厅,强烈的存在感都让元俏不能平静。
端了一杯清茶,元俏放在茶几上,也不坐,站着,态度好的不能再好,对待长辈一样客气有礼貌。
“我饭做的不好,今天我父母不在家,你看要不改天我再招待你。”
元俏话说的流,端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女生,眼神真挚笑容可掬。贺莫年就是听得一阵子气短,恨不得掐断她在灯光下白净修长的脖子。
贺莫年对上元俏的笑脸,觉得刺眼的不行。
“别笑,太丑。”
元俏一时间心口堵得发疼,就没有这样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男人,伸手不打笑脸人,闷着也不说话了!
恨恨的瞪着贺莫年,隐隐的元俏感觉他嘴角的肌肉有肉眼可见的变化,向上翘起的弧度,证明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呆就呆吧,元俏不想再和贺莫年做无谓的挣扎,小丑一样的取悦他,在贺莫年面前从脚底处生出来的卑微感,让她窒息,像是随时被待宰的羔羊,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两步走到卧室门口,元俏纤细绵软的手指刚搭上门把手,腰上被一股力道缠住,一带,贴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又是这样!,背后猛然撞上坚硬的墙壁,元俏疼的抽气,眉头蹙在了一起,轻轻闷哼一声,对上贺莫年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元俏瞳孔缩了又缩。
“你到底想怎样?”
元俏问得平静,彼此近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元俏下意识的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似乎这样两个人就还在安全的距离。
腰上的力道没有半分的减轻,元俏感觉那双厚实有力的大掌,掐得她骨头都疼。
面前贴上的是他,背后是墙,她避无可避,悄悄地捏紧侧腿边的拳头。
贺莫年腾出来一只手,箍着元俏的下巴,在她蜉蝣撼大树的挣扎下,毫不费力的让元俏直面他。
弯下腰身,贺莫年用额头低着元俏光洁饱满的前额,细微的摩擦了记下,滑腻细软的触感,让他留恋得又蹭了两下。
元俏实在吃不准他要那般,下意识的抵触他的靠近,贺莫年看着她小兔子一样受惊的模样,笑了出来。
“给明成做过饭。”陈述语气,元俏听得分明,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贺莫年的眼睛就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滚烫的浸泡着元俏,分分寸步,步步紧逼。
“你父母不同意?”元俏有些茫然的盯着贺莫年看了一眼,之后就是浓浓的莫名其妙。
贺莫年也不觉得尴尬,似乎要把元俏的每个毛孔都记得,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看。
半晌,元俏才吐出来一个“嗯。”
“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陪我坐会儿。”
贺莫年突然撤了力道,转身,一气呵成,元俏错觉重叠,她似乎又狼狈拘谨的待在那个金碧辉煌的会所,冰凉绝望的洗手间,他的背影一直无情果断。
元俏手反撑在墙壁上,幸好反应过,不然坐在地上的就是她,羞愤懊恼她的不争气,看着贺莫年的背影元俏在想怎样才能手起刀落,斩断这些麻烦。
贺莫年坐在沙发上,腾出来一片距离,眼神示意元俏坐下来,沉着的眼睛太深,元俏没有敢耍心思,乖乖的坐着陪他看财经新闻。
元俏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时刻注意着贺莫年的动静,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有些亏吃一两次就够了,元俏不允许人一二下再而三的吃定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身边的人沉稳如佛,动也不动一下,眼神专注的盯着电视里枯燥的画面,元俏渐渐的放松,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
“俏俏,起来吃饭了!”
李秀兰的喊声,从客厅里传来,穿过两道墙壁,清晰的传到了元俏的耳朵里,蹭的一下吓光了所有的瞌睡虫。
元俏坐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脑海里倒带一样的回放昨晚的画面,忐忑不安的出来客厅,试探的问“妈,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贴在厨房门框边上,元俏看着李秀兰忙乎的背影问得小心。
“你看你,我一天不在,这东西到处乱放。”
李秀兰收拾着厨桌上摆放的碗筷,正是昨晚的,她睡着了,那……
元俏眼睛眨了眨,眼看着洗得干净釉白的碗筷,在李秀兰的手边一一的归到格子间原来的位置,她心里滋味不明。
“我爸还没回来啊!”
“你别管,下午准回来了,赶紧洗洗,吃饭。”
“哎!”
元俏脆生生的接下来,雨过天晴,元俏这一刻觉得心头塞满的都是暖暖的太阳,李秀兰还是和蔼可亲的妈妈,她喜欢李秀兰,尽管她唠叨,逼得元俏有时间想死,可是她喜欢李秀兰,像这样的时刻,每次都是李秀兰主动的解决问题,不像她的父亲元锋。
下午的时候,元锋果然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母女两个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剧一边整理着元俏从市里带回来的礼品,分类装好,送给谁的清清楚楚。
“妈,我给我三舅妈带的是一套阿胶,你说她会不会不喜欢啊,其他人的都是护肤品。”
元俏有些拿不准,问李秀兰,她叠着元俏箱子里的衣物,拿到元俏的房间放好,每当这个时候元俏都觉得很暖心,最享受的就是李秀兰这一关爱的举动。
“爸,你回来了!”元俏看见元锋下意识的叫了一句,之后那=拿眼睛去观察李秀兰的意思,后者没有什么变化,看了一眼元锋,半推半就“饭在厨房。”
元俏欢快的起身,收拾了饭菜,给元锋摆在桌子上,就问起来过年走亲传友爸爸有什么意见,昨天发生的不快,一家人都默契的忘记。
元锋干巴巴的接了下来,说了老生常谈的几句,后来看了元俏拿回来的东西,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阵子。
第二天,元俏人很精神。把明成,贺莫年都抛到了脑后,尽情沉浸在父母的关怀里,妥帖的尽她自己的能力,照顾父母。
一晃年三十到了,这几天里,她晚上偶尔和明成打个电话,也不觉得怎么样,贺莫年像是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动静,元俏心里安稳了。
也权当是富家公子哥儿的一时兴起,没有搁在心上。
奇怪的是除夕夜那晚,元俏打电话给明成他却没有接,元俏想他家人里人多事杂,体贴的发了一个短信,问候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