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元俏的真心话,不论家世背景这些东西,单纯的这两个人而言是听适合的,秦歌那样的狂傲不羁的人是该有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在一起。
“真的吗!”青梅没有想到元俏会这样说,来劲了。
元俏心生悔恨,这两个人不是合适,是绝配,都附带隐藏个性。
秦歌一进门,青梅就老实了,端得那叫一个大方。
期间,秦歌还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三个人相处愉快,就是元俏替他累得惶,不对,是她心累,看着那一对绝葩的男女演的不亦乐乎。
一点十五分,三个人出来,元俏和青梅丢笑话,你一句我一句,之前嫌弃她八卦,元俏没怎么和她深入的相处过,今天一圈饭下来,倒是觉得这姑娘不错,直爽不做作,关键是讲冷笑话也是一绝。
秦歌去前面开车过来,她们两个站在台阶上等,元俏被她一个小段子惹得直不起来腰,那丫头拉着她说要去厕所,刚才秦歌在一直没有好意思开口。
半晌,也不见秦歌过来,元俏一个人也没意思,就拿着手机玩游戏。
不知不觉间,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她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动容,这下我全信了。”
“我不悦你?”高贵低沉的嗓音,元俏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瞬间耳边有片刻的失聪,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元俏尴尬的不知如何反应,应该是太意外了。
脸色微红的女子,颇有几分酒意微熏的娇憨,看在贺莫年的眼就是生动。
元俏的感受无异于晴天霹雳,贺莫年于她是两个人世界里的人,从那次的事情来看,她怎么也觉得没有再会遇见的必要,奈何她僵硬的转过身,一寸一寸的脸出现在贺莫年的眼里,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元俏清晰的感受到即将要跳脱束缚要蹦出来的心脏,人生头一次的不听话,反观那人,平静无波,菱角分明的俊朗之气,眉眼之间的沉稳,波澜不惊才是他,熟捻的口气让元俏有些许的错觉,他们像是久别的朋友。
女子撩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头微垂,盯着她黑色的细高跟鞋面看,贺莫年的目光幽幽如远山,冷漠之下藏着元俏抵挡不住的热切,脚背上,微烫。
她的脚生的小巧,白的晃眼,在细带的黑色凉鞋衬托下更加的小巧玲珑了,贺莫年的心头微微的晃动,软软的,感觉那双脚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在这里吃饭,贺先生。”元俏脸上带着的是微不可察的笑容,假模假式的,贺莫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涣散,幽深的瞳孔,黑的发现确实没有焦距的,元俏打了一个激灵,莫名的觉得背后一阵冰凉。
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绝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明显的不高兴,对于元俏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瞅着前方,似乎在看她又没有看她。
秦歌三两步的登上台阶,爽朗大方的走过来,嘴角那股子如沐春风的笑容,是元俏没有见过的,他错过元俏,直直的站在贺莫年的面前“大哥,你在这怎么不说一声。”
他的视线从元俏的方向慢慢的拉回,闲散倨傲。
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淡淡的点头,之后才开口“有点事情。”
秦歌却显然地到恩赐的模样,开心的撒欢,巴巴的说个不停“多久没见了,你可真行,要见你一面比国家总统还难。”抱怨了一句,元俏灰溜溜的站在一边,被无视的彻底,突然,秦歌眼底漏出来一丝精光,点滴不剩的被元俏捕捉到。
一种对于危机的天生敏感,让元俏觉得不妥,还没有来得及怎样,秦歌已经将她给卖了。
“那,既然你们见了我任务完成,明天我就回钏州。”
秦歌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还不忘对着傻眼的元俏挥挥手告别。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元俏装作不知,瞥眼看向身边的大型盆栽,绿油油的植物她一时间想不出名字,脑子浆糊一样的白,眼神愣愣的看着大片的叶子,显眼的纹路。
蹬蹬的高跟鞋,敲打着大理石的地面,青梅小跑着过来,估计是不想让秦歌等太久。
“我来了,秦歌呢?”人还没有近身,声音已经先到了,显然她没有将器宇轩昂的贺莫年与元俏联系在一起。
元俏转身,手指一身,青梅便看见了秦歌的车子,他刚坐进车里准备发动,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手一招“走了,青梅!我送你回家。”
这边天降喜事的青梅脚步不停的一路跑了过去,开心的像是扑向被花丛中的蝴蝶,元俏就这样与风一样的女子失之交臂,被两个人无情的扔在了一边。此处的尴尬难堪,瞬间将她整个人席卷,其中隐隐的还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她不清楚,还有她身边的谁都是贺莫年一手安排的,元俏觉得她脆弱飘摇的生活,已经够可笑了,再也经不起贺莫年的一时兴起。明成,算是她正儿八经的初恋,结果因为贺莫年的不悦,胎死腹中。
如今,在她以为与这些天之骄子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秦歌的出现又是几个意思。
懒得去想这些,更不想去深究这些盘算的背后,有着怎样让人难堪的因由,元俏把手里的挎包提上臂弯,转身挺着背,大步的走了出去,离开了与贺莫年交织在一起的那片阴影,阳光席卷全身,暖烘烘的。
站在路边,元俏伸手打计程车,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要肉疼那几个钱。
太阳有些毒辣,毕竟已经到了四月的中旬,正午的日头更是强劲,在宽阔的路边站了一阵子,就觉得浑身汗湿有些受不住,嘴皮子都干巴巴的。
越来越矫情了。
元俏头也不回的去打车,贺莫年冷眼看着她一步步的远去,娇小的身子,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贴合着她的身线掐腰的处理,更显得小腰盈盈一握,外面的阳光白擦擦的晃眼,她绝强的站在日头底下招手打车,额角应该都出汗了吧。
赛味仙也算是秦州市贵的让人咋舌的地方,菜色味道一流,装修有品位,最关键的是位置偏僻,风景好,隐私性也强,来的一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都出去脚一跨上车走了。
在元俏等车的期间,三三两两的阔绰风姿的男子,也是一身的西装革履,有模有样的笑着同贺莫年打招呼,有心的瞥见莫年看着的方向,一抹俏丽的身子,尤其是女子那截露在裙子外面的纤纤玉腿,匀称白皙,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都是精明的人,看一眼放在了心里,谁也没有诧异,打过招呼开车走了,留着那两人在太阳下炙烤着。
元俏看打车无望,手一抬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一点四十五了,再不走下午铁定迟到,心一狠拿出来手机叫了车。
心里把秦歌从头到尾的伺候了一边,就是郝姑娘也没有能幸免。
吱的一声,面前稳稳地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是元俏看着那光洁黑亮的车身,总觉得有几分压抑的寒霜,隐隐的日头的威力都不那么毒辣了。
车窗降下来,贺莫年那张让人深刻的脸露了出来,他沉静的眼窝有些深的凹陷,显得疲累,一手伏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窗,恣意冷傲。
见元俏没有动静,半晌才转头,赏了对方一眼,那一眼让元俏心尖尖都颤抖,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清冷如寒霜,面上一点的情绪也没有,元俏却是说不出的紧张,那抹子不能忽略的压迫感,让她越发的局促,心惊肉跳也不为过。
贺莫年看着元俏垂下去的脑袋,慢慢的收回了视线,车也不开走,就那样两人耗着,车里是开了冷气的,似有似无的贴上元俏的皮肤,舒服让人想要更多,上车的念头在她的脑仁里盘旋了一阵子,最后视线聚焦在男子眼尾藏不住的一丝烦闷,彻底的打消了。
他不高兴!
想想也是人家一尊佛,屈尊将贵的等了她半天,能不生气,元俏憋屈,没出撒。
她心里明白,这不是上车不上车的问题,是以后两个人还有没有交集的问题,内心深处她排斥和贺莫年相处,不为别的,有些人你天生看不透,玩不过,最好就是躲得远远的。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唯一经验就是告诉她,明哲保身最重要。
元俏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思索了一下,才幽幽的开口,她的声音很好听,贺莫年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贺先生,你等人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总不至于还和她计较吧,元俏怕贺莫年不仗义,但凡他使手段,后果元俏不经大脑都想的出来,关键是她还承受不起。
鞠躬,微笑,起身,完全是接见公司领导的架势,元俏做得很到位,车里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空气里浮动的烦躁不悦戳破了虚掩的那层皮,坦诚起来。
元俏尽可能的忽略,贺莫年情绪的变化,与他紧紧扣着方向盘的手,迈起步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身后的黑色奥迪,漆鎏光滑,透着尊贵,四平八稳的霸占着平坦开阔的路面,与反射的阳光交织在一起,更加的辉煌度金,耀眼的不能直视。
走出一些距离了,元俏也没有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怪觉贺莫年的忍耐力,多的是不好的预感,他太过平静。
就在元俏转身的同时,那辆车犹如离弦的箭,雷霆之姿的消失在元俏清定水澈的眸光里。
心微颤抖,像是针入棉絮一般的细微,余波连连,想要忽视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