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歌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邪唇一笑,勾出一道极妖娆的弧线。
“不过是去玄灵殿一趟而已,谁若先回来了谁便赢了,冷兄你就来当裁判,如何?”
“可……”
“我让你当裁判可不是让你当摆设的。”正待冷轻言答应时,白笑歌忽然一溜烟跑来,在冷轻言耳边耳语。“记住,到时给兄弟我放放水,这救人成不成功可全都在你了。”
冷轻言看向厚颜无耻的白笑歌,竟然公然让他放水。他还以为这白笑歌有什么本事,原来不过是在结果上让他动动手脚罢了。
冷轻言回瞪白笑歌一眼,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我做裁判讲究公平公正,必当不负众望。”说罢,斜睨了眼白笑歌,那眼神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想走我的后门,门都没有!
白笑歌晃晃骨扇,悠然闪身到独步横天身边。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何时开始?”
白笑歌懒散开口,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把这场比试放在心上。
“等一下。”
冷轻言刚要张口,独步横天突然插话,两人向独步横天看去,只见他干咳几声,问道:“如何证明我们到过玄灵殿?如若随便去个什么地方再回来,岂不是也可以?”
白笑歌双眉一挑,这是在暗里讽刺他会耍诈啊!
冷轻言撇白笑歌一眼,心中冷冷一笑。这下子他的小九九可全都使不出来了。
“从玄灵殿拿点东西出来不就得了!”
白笑歌晃着骨扇,一脸事不关己。
从玄灵殿拿东西!冷轻言此刻真的很想吐血。玄灵殿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东西难道说拿便拿得来吗?
独步横天面露难色,他毕竟是幽冥堂的人,如若公然去玄灵殿去东西,这不明摆着要挑起两宫的战火吗?
虽说七宫一直明争暗斗,背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可是明面上的争斗却少之又少,如今又是非常时期,难道说他真的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赌注得罪玄灵殿吗?
明明七律近在咫尺,为什么他要放着鱼肉不吃,非要吃那危险重重的虎肉。
看着独步横天犹豫不决,白笑歌可就不干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墨迹,不就是去玄灵殿取东西吗,这怕什么!
“我说独步兄,你不战而败我自是高兴,但但若传出去了总归是不好的。”
白笑歌单手拍上独步横天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摇着脑袋。
独步横天看了眼白笑歌,一把将他推开。
“若是不比又怎算得上输?我劝你最好是乖乖交出七律,即便拖住了时间又有何用?到不如白兄干脆点,也好让我有个交代。”
倒是不笨,也挺伶牙俐齿。还真不是个草包呢!
白笑歌伸手接住从树上飘下来的槐花,放在手间反复把玩。这槐花倒是香极了。这人放着别的地方不选,偏偏选这槐花树下,想必这槐花对他意义非凡。
不过白笑歌可没那个闲工夫打探别人的隐私。
“不比自然不是输,因为那是怕了!”白笑歌的声音骤然提高,连同他周围懒散的氛围也变得凌列无比。
只见他抬眼看向独步横天,眸子里仿偌燃烧的火焰。
“怕便是输了,独步兄既然害怕与我这小辈比试,那我也不再强求,这人你尽管拿了去,我白笑歌告辞了!”
说罢,白笑歌骨扇一和,手放背上,从容不迫的转身就走。
独步横天盯着白笑歌看了许久,但终究没能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出些端倪。这白笑歌难道是真的不在乎那两个女人?
冷轻言看着白笑歌要走,心下一激动,赶紧抓住白笑歌的袖子。
“人你不救了吗?”
这白笑歌到底是在干什么,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
白笑歌抬眼看向冷轻言,眼角一挑。“人与我无关,我为何要救?”
这话如那十二月的冷风,将冷轻言一下子逼的哑口无言。为何要救?事到如今,这白笑歌竟然真的冷漠到见死不救吗?
冷轻言看着那冷如冰霜的脸,手下一松,看向独步横天。
“七律没有,但是我要解药!”
说着,冷轻言猛地冲出去,白笑歌猛然回身,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妈呀!这冷轻言平日里看着冷面无知,没想到冲动起来这么令人害怕!不过,他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刚才他说出那一番话只不过是在激独步横天上钩,这冷轻言一下子冲出去,岂不是坏了他的计划。
“冷轻言,之前你还没被我打够吗!”
独步横天看着冲上来的人,冷笑一声,右拳紧握,身子如风,悠然冲出。
白笑歌看着两人,脚步一顿。果然这两人是认识的。只不过,幽冥堂的人怎么会认识幻蝶身边的侍卫?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罢了!他白笑歌就权当看了出戏吧!
看着两人你死我活的拼命,白笑歌是笑得愈发的欢快,最后他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盯着两人。
冷轻言功夫不弱,这一点白笑歌深有体会。但面对比他整整胖出两圈的独步横天,他明显有些吃力。
如若是拳打拳,冷轻言未必能赢,但若是比身子的轻盈度,这独步横天又自问天下第一。于是乎,两人赤手空拳,又加上冷轻言有伤在身,这一场决斗,不言而喻。
“碰”
白笑歌看着被打飞出去,又落到自己面前的冷轻言,轻笑几声。
“冷兄,这又不是过年,你何故给我行如此大礼啊!”
冷轻言面部朝底,吃了一嘴巴土,如今刚一抬头就听见白笑歌在这讥讽,心下生出几分不满。
这白笑歌,究竟是哪边的。
“冷轻言,苦头你还没吃够吗?”
独步横天在冷轻言身后冷声道,横眉怒发的样子着实令人厌恶。
冷轻言双拳一握,正待起身,白笑歌伸手按住冷轻言的头部,冷轻言又埋进土中。
“我说独步兄别只欺负弱小嘛。”白笑歌站起身来,对上独步横天的横眉。“既然独步兄不敢去玄灵殿拿东西,那我们便……”
“谁说我不敢!”
白笑歌眼眸一笑,眼底藏进了精明。很好,总算上当了!原来终究是个莽夫。
“既然独步兄没意见,那我们就快快比试,不然天色就暗了。”
“比试自然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白笑歌笑意一顿,看来这独步横天也不算太傻。
“说吧,什么要求。”
“胜者为刀俎,输者为鱼肉。”
独步横天将这句话说出后,空气仿佛静止了,趴在地上的冷轻言忘了站起来,白笑歌那副笑面也不为所动。
这独步横天还真是会自找死路,他明明不想赶尽杀绝,奈何这人偏偏不放过自己,白笑歌表示很无奈。
“哈哈哈哈……”良久,白笑歌放声大笑,这下子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旦有个人将自己整个押在这盘局上,那这个人必定是抱着不会输的观念来的。如果将这样的人打得体无完肤,该是怎么样一出好戏,白笑歌很想知道。
看白笑歌笑得这么张扬,独步横天也大笑起来。这白笑歌心态不错,他也就不必多说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恩。
冷轻言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黑着一张脸将他们从上到下完完整整的打量了一遍,他们笑得这么开心,可否想到过那树下还等着解药的他们。
冷轻言很无语,但毕竟他现在不是独步横天的对手,拿解药确实费力,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笑歌身上。
看着从树上晃晃悠悠下来的槐花,冷轻言微握双拳,慢慢启唇。
“我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一落,冷风四起,槐花刷刷落地,迷了冷轻言的眼。
冷风散尽,那方才还在嬉笑的两人此刻已不是所踪。
冷轻言身子未於,方才又挨了独步横天的打,此刻极为虚弱,连多站一会儿都是奢望。
他慢慢躺到树下,在满地的槐花下坐下来,身子倚着树干,两眼直视前方,静看洁白的槐花从眼前滑落。
这夏天未过,狂风四起,槐花凋落,必不是什么详兆。
如今玄灵殿七律不知所踪,魔音却在京城现身,这一系列的偶然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俗语说,偶然必定是蓄谋已久的必然。
冷轻言伸手接住飘落的槐花,槐花在他掌心落下来,凉丝丝的,嵌入他心扉。
这江湖纷争到底牵扯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他不知,但他知道,如果七律魔音没有消失,这场纷争势必不会停止。
如今七宫暗里纷争四起,江湖遭殃。稳坐江山的楚云南肯定也不是瞎子,面对这威胁他皇位的众人,他想必是要杀之而后快。
不过他之前听说楚云南荒淫无道,整日围绕在美女身边,不理朝政,惹朝廷上下极度不满。
直到一神秘莫测的高人出现,楚云南仿佛是变了个人,善心机,有勇谋,面对七宫的威胁,一点也不动容。
“这场纷争,到底谁胜谁负?”
冷轻言轻轻启唇,手掌一歪,掌心的槐花掉到地上,溅起一地尘土。
七宫不合,难成大器。若想对抗朝廷,七宫必须联手才行,况且七宫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七律在手,如今七宫却偏偏内斗。
往往让自己身边身败名裂的都是自己的野心,七宫为得天下哪还顾得上其他人。
冷轻言平常也不会想这么多,毕竟他一直坚定自己的目标好多年了,如今身负重伤,反倒是多愁善感起来。
“罢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着该怎么救他们吧!”
冷轻言看向昏迷的众人,他们虽然中了七里谜香,脸上却是人人挂着笑容。冷轻言看在眼里,心中到有几分向往。
一旦中了七里谜香便终生在幻觉里,除解药不能解。但这幻觉就如同自己的梦境,皆是美好的事物存在,在那里,哪有什么世俗纷争,哪有什么打打杀杀。
看他们笑的这般开心,冷轻言忽然觉得一辈子生在幻境中倒也不错,起码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是破不了的。
冷风吹来,槐花又落了下来。冷轻言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槐花落了他一身,他也没打理,就这样静静的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沉浸在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