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三号将至,烟雨舍可谓人满为患,那些来这里的王孙贵族,江湖侠客无疑不抱着侥幸的心里见上幻蝶一面。
“白兄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为什么总是喝茶?”
二楼雅阁,吊儿郎当的白笑歌不住的喝茶,而柳青云却对白笑歌的一举一动感到很费解。
他觉得白笑歌是一团雾,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喝酒误事。”
白笑歌将茶杯放下,喃喃道,继而将视线放回到楼下。
柳青云没听见白笑歌在说什么,但见白笑歌把目光挪到楼下,自己也便跟着看下去了。
原本嘈杂的楼下很快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变得寂静无比,看到那人时,柳青云眉头一锁,左溢!
“这个左溢整天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
“呵呵……人生在世,生命可贵。这个左溢今日来这里,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不等柳青云说完话,白笑歌便摇晃着骨扇说道。
柳青云颇为疑惑的看向白笑歌,“白兄何出此言?”
白笑歌晃着骨扇起身,没有说话,只是道:“我去看美人了!”
说罢,白笑歌飞身而下,径自往水月台走去。
虽说今日左溢包了幻蝶的场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但他白笑歌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幻蝶,他还真想好好了解她。
白笑歌已走,柳青云也没了什么兴致。来这烟雨舍本就是陪着白笑歌而来,如今白笑歌去看幻蝶,他对幻蝶不感兴趣,所以也走了。
水月台,烟雨舍专门为幻蝶起舞而令人连日打造,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打造完成。
晶莹剔透的水月台宛如襄了一层白银,又逢着今夜月圆,那束光打下来,映在水月台上,好似连接天与湖面的一道桥梁。
湖面漂浮着淡粉色的莲花,盛开的莲花随着清风拂动,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幻蝶起舞。
这一眼看上去就晶莹剔透的水月台,天下之间,怕只配得上幻蝶一人。
现在时辰还早,水月台在月光下到显得有些冷清,百般无聊的白笑歌躺在树干上,数星星。
后院,幻蝶的房间。
“小姐,时辰快要到了。”
幻蝶的丫鬟香药在帐帘外轻声道。
帐帘内,幻蝶已经梳妆完毕,只是眉头却紧锁。
“今日当真就只有那左溢一人?”
香药答道:“是。”
幻蝶望了望窗外月色,朦朦胧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像是一团火光,着实耀眼。
须臾,幻蝶起身,打开帐帘。
“既然他要寻死也怪不得我,香药,我们走。”
那原本愁容满面的脸色此刻竟多了份毒辣,连同说话的语气都是狠厉的。
“是。”
香药跟随在幻蝶身后,一同出门了。
门外,站着一少年,但见他:面冷如冰眸若水,左脸留疤刹人心。俊俏少年寡言语,深藏不露功夫深。
“冷轻言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香药看了那少年一眼,喊道。
冷轻言闻声抬头,摇摇头。
“不了,我在这里等小姐回来。”
听罢,香药耸耸肩,追上了已经走远的人儿。
水月台。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左溢拿过杯子猛地摔到地上,脸上的横肉因为暴怒泛起一阵波澜。泛红的酒液撒在地面上,摊开一朵朵水花。
“怎么还不来!”
“公子久等了!”
左溢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女声就从水月台传出。
左溢闻言,敛去脸上的怒气,色迷迷的往水月台看去。
“既然知道让本大人久等,那就快出来吧!”
左溢大喊道,将自己的猥琐之气透过声音全部暴露出来。
忽地,静谧的湖水泛起一阵阵波澜,迎着婉转的琴声旋开一阵阵涟漪。
左溢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月台,微张的嘴巴滴出几滴口水来。
只见水面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在朦朦胧胧间,有一个蓝影赫然出世,如那降临凡间的仙子。
都说幻蝶一舞倾国倾城,如今只朦胧见一面便觉得呼吸都被她操控其中。
左溢瞪大了眼睛,巴不得上前去与幻蝶一起共舞。
正当他迫不及待的要起身时,自己的双脚却仿佛长在地上,动不得半分。
迷雾中,左溢看到一双含笑的眼睛充血,一蓝一红的光芒相互交替,着实吓人。
“救……救我……”
左溢颤抖着声音,勉强只能发出几个字符。他跌坐在地上,抖着发白的唇,惊恐的看向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幻蝶,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死亡。
婉转的琴声也不知何时变了样,盘旋在空气里的音符好似形成一个个利器,将湖边的小草野花割的遍体鳞伤。
说来这左溢也是活该,因为包了幻蝶的场子,那该死的占有欲就在作怪,来水月台竟不让一个侍卫跟随。
不然,他也不会落此下场。
幻蝶高傲的走过来,正巧瞥到躺在树上悠哉游哉的白笑歌。
白笑歌向幻蝶挥挥手,一翻身便来到她面前。
“都说幻蝶一舞倾国倾城,我可是专门来看的,你总不能怠慢了我吧!”
幻蝶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看都没看白笑歌,直接出手。
纤纤玉手在出掌的那一刻幻化成一柄冰刀,直接就刺进左溢的胸口。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也染红了她的双眸。
“呃!”
左溢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双腿一软,瘫痪在地,再也没睁开眼睛。
幻蝶拿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转身就走。
白笑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左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他终于挪动沉重的步子,向幻蝶离去的方向走去。
“小姐,那人一直跟着你。”
香药回头看了眼白笑歌,在幻蝶耳边低语到。
“不然香药帮你杀了他。”
幻蝶瞥了眼身后的白笑歌,摆摆手。“不用,留着他我自有用处。”
“是。”
回到后院,香药便拉着冷轻言去煮药了,白笑歌则是不请自来,径自跟幻蝶进屋了。
“之前我就说过,不想死就滚!”
幻蝶从容地坐到木凳上,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难以接近。
她把玩着自己修长又被鲜血沾红的手指,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用足了力道。
“想必幻蝶姑娘不是一般人吧!”
白笑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今日见幻蝶杀人,这一点给他的冲击力不是一点半点。
若说幻蝶只是烟雨舍的头牌,他可不信。这个幻蝶会武功,从那次他们交手来看她的武功还不低。
虽然他早就料到左溢会死,但却没想到是这般。
在他记忆中的墨儿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从这一点来看,她不是墨儿。
“本姑娘的事情也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打听的?”
幻蝶鄙视的看向白笑歌,字里行间里毫不掩饰自己对白笑歌的厌恶。
白笑歌晃了晃骨扇,再次将自己的想法证实后,这才做了个辑,转身就走。
临到门前,他又停住脚步,看着夜空的圆月,道:“今日之事我会为你保密。”
他本来是个看戏之人,看戏之人又怎么会管这些闲事,可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又何况,她长得太像她了!
幻蝶听罢,一点感动之色也没流露出来,只是轻蔑的冷哼一声,待香药把药端进来时,她吩咐道:“去找老鸨,就说左溢死了,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