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笑歌这个突如其来又或是蓄谋已久的提议,冷轻言表示无感。但偏偏她又答应了白笑歌不管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但洗澡这件事……
看着白笑歌笑得奸诈无比的模样,冷轻言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后,露出一丝深沉的笑容,“可以。”
这下子,白笑歌倒像是栽了一样,这丫的难道还真是个男人?
“那走吧!”
不到最后一刻,白笑歌决不放弃。
却说两人来到悦来客栈专门洗澡的地方,彼时已是深夜,这洗澡的地方空荡无比,只有那一池子水热气腾腾。
白笑歌可没有跟男人一起洗澡的习惯,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冷轻言是男是女。
见冷轻言不管不顾的开始脱衣服,白笑歌却一直没有动。直到冷轻言开始脱离衣,白笑歌这才急忙开口,“我累了,你自己洗吧!”
随后,转身离去。
撇着白笑歌的身影走远,冷轻言赶忙将自己的衣服穿上,那冷峻的脸在热气中变得红扑扑的。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起码现在不行。
冷轻言慢条斯理的回到房间,却见房里空无一人。见此,冷轻言无奈笑笑,卧床就睡。
这个白笑歌,还真是不愧于他浪荡公子哥的名声。
一夜无梦,睡到天明。值得一提的是,白笑歌也是一夜未归。对此,冷轻言表示见怪不怪。
下楼来吃饭,却见闷闷不乐的杨欣坐在一旁,碗里的饭就吧啦了几口,好似有什么心事。
冷轻言见此,不说一句话走出客栈。想都没想,直奔将军府。
“白墨风他怎么样了?”
来到将军府,最先见到的是白墨莲,冷轻言心系白墨风身体,所就先问她。
白墨莲笑笑,一脸释怀,心情好到无以复加。
“我哥他已经能下床了,而且大夫都说已无大碍,这多亏了你昨天拿出的药丸。”
冷轻言点点头,得知白墨风已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不过他可不敢独自邀功。“那药丸是白笑歌的。”
“哦。”白墨莲对此也没多大感触,不管是谁的,他们两个都是他们家的恩人,不过,“白笑歌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冷轻言微怔,脸色变了些许,总不能直接跟白墨莲说白笑歌一夜未归,只因去青楼吧!
“那个……他有事。”
不擅长说谎的冷轻言也只能将谎言表现成这样,不过好在白墨莲也没有多问。
二人来到白墨风的院子,此时白墨风正在一石桌上画画。听闻脚步声,白墨风只以为是白墨莲。
“墨莲,大夫都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每时每刻来我这。”
白墨莲撇撇嘴,遂把冷轻言推上前去,“不是我要来看你,而是冷轻言来了。”
听到冷轻言三字,白墨风一顿,手中的毛笔在白纸上蕴开一团黑墨。
“冷兄来了?”
冷轻言走到白墨风身前,见白墨风在画画,而且还是一副美到极致的山水画,她那心里很是触动。
“白墨风你……你……”
他不是看不见吗,他怎么会……
“我哥啊,可是京城有名的丹青师呢。平常,可是有很多人来求我哥给他们画上一幅的。”白墨莲深知冷轻言心中所想,于是径自解释起来。
“画山水如此优秀的他,想来画人物画必定是极美,只可惜,我从未见哥画过。”
冷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不免对白墨风的认知又更上一层。
“真好看!”
看着那幅未完全画完的山水画,冷轻言不由得开口赞叹。那双手缓缓划过已风干的笔墨,仿佛能感受到那经过历史沉淀的墨香。
白墨风感受到冷轻言的手在摸他的画,心中一动,嘴角上扬起来,面色生花。
“如果冷兄喜欢,我给冷兄在画一幅。”
说罢,径自换了一张白纸,又沾了墨水,一笔一画的勾勒起来。那双如水的眸子仿偌浩瀚星辰,将世间万物收敛起来。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白墨风是个瞎子,那冷轻言断然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是看不见的。
因着秋天,院子里被风席卷,不免有些冷嗖嗖。
白墨莲觉得冷,便先回自己院子添衣服去了。冷轻言却不觉得,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白纸,在白墨风的笔墨下,渐渐变成一副唯美画卷。
白衣烈烈,公子如玉。纤纤玉手仿如上天恩赐,连同那双看不见的眸子也令人羡慕起来。
那不经意的抬头一瞥,冷轻言忽然觉得如果有个女子能安置在他心头,那女子想来定是前世有幸。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一落雪寒梅画成现于纸张上。梅花四周是随意飘落的白雪,虽然雪刺骨,但在这幅画卷上,那雪看来倒是温暖许多。
“赠你。”
画完,白墨风收了笔墨,将那幅画卷晾干后,呈与冷轻言面前。
冷轻言受宠若惊,赶忙接过,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笑意。“我会好好珍藏的。”
白墨风笑笑,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又不是什么名画。”
似是赌气,又似是无心之话,冷轻言赶忙开口:“可这是你画的。”
话音一落,院子里的冷风忽地停住,飘荡在空气里的树叶也不再坠落,白墨风面色怔住,冷轻言也惊住,这里就好像被时间抛弃,再也感受不到那流动的时间了似的。
“死期将至,还这么悠闲,真不愧是我大哥啊!”
这话里的嘲讽饶是在傻的人也听得出来,不过也就是这句话,打破了时间的静止,冷轻言瞥了眼白墨风,迅速转向走过来的白笺。脸色有些难看。
白墨风恢复那副温文儒雅,对白笺的嘲讽不以为然,只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吧!”
说罢,转身回屋取茶,这院子里转眼就剩下白笺跟冷轻言。
冷轻言将画卷放到自己怀里,满脸不爽的看向白笺。“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白笺笑笑,瞥见走过来的白墨风,更是无奈。“我说你啊,当真是生病生傻了,还是不记得时间了。你可知,这皇上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原来是幸灾乐祸来了!冷轻言眉毛紧皱,那火气蹭的就窜上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同出一家的兄弟,他怎么就这么薄情寡义。
听白笺这样说,白墨风倒是没多大波澜起伏,“这茶要趁热喝,凉了就变味了。”
冷轻言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白墨风,遂拿过茶杯将那热茶一饮而尽,随后重重摔到石桌山。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兄弟,你哥哥有难你这坐弟弟的怎么能坐视不管?”
白笺看向冷轻言,那眸子映着阳光,折射出一丝冷笑。将那热茶慢条斯理喝下,白笺这才看着冷轻言说:“你是谁,我们白家的事岂容得一个外人插嘴。况且,他都没说什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白笺话一说完,冷轻言瞬间无话,气鼓鼓的转向一旁,眼角却不住的撇白墨风。这丫的,怎么说都是一个男人,用不用这么圣母!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啊!
白墨风知道冷轻言是在为他不平,这心里甚是感激,“冷兄是我兄弟,纵然不是白家人,但却胜似白家人。”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冷轻言在将军府受气。
两人者一唱一和逗笑了白笺,“哈哈哈,好一个兄弟,你们的情谊令我痛哭流涕啊!”为了效果,白笺还故意拿袖子遮住脸,故作抽泣。
冷轻言见状,心里别提有多厌恶,若不是看在这人是白墨风的弟弟的份上,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白墨风不予理会,又给他们两个倒了茶,“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今早爹被招进皇宫……”
“不错,消息挺灵通。”白笺拍拍手,很是赞赏的对白墨风伸出大拇指,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动作都是在贬低白墨风。
“我想你应该知道爹此次进宫所谓何事吧!”
“生死有命,况且是我白墨风能力不足所知,此次后果我会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将军府一人。”
楚云南约定的期限快要到了,而他却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要杀要剐他听天由命,只是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听此话,白笺轻笑出声来,显得不屑一顾。“皇上要杀你本就不关我们将军府的事,你也知道,我们大家都不想让你连累,所以在爹没回府之前,我劝你还是进宫面圣,请罪去吧!”
说罢,白笺转身走了。
白笺刚走,冷轻言就再也忍不住,大骂出声。后来还是白墨风提醒,冷轻言这才收敛起来。但到底是冲动惯了,冷轻言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我说白墨风,你在这家里连个下人都不如,还不如尽早离开算了。”
白墨风笑笑,又为冷轻言到了一杯热茶,热茶的香气在院子里环绕不停,好似不愿离开。
“如果真的舍得,那冷兄岂不也就解脱了!”
说到底,他们是一种人。人啊,往往在劝别人的时候特别有办法,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走不出来了。
看着白墨风一贯温柔的脸,冷轻言缓缓低下头来,不再说话。是啊,如果真的舍得,她也就解脱了,那还会受这些个折磨。
“可是你的命都快没有了,实在不行我帮你逃掉吧,天下之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白墨风笑笑,不禁被冷轻言的话所打动。“如果不是在此间乱世,我也想去个不被人找到的地方,与自己喜欢的人过此一生。”
到底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白墨风是个好人,这一点冷轻言深知。可是为什么好人总不会有好报。
冷轻言挫败的低下头来,满脸苦闷。若是他在厉害些,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帮助白墨风了。
“谁说没办法了!”
冷轻言已经是黔驴技穷,白墨风也已经看淡,但就在两人都已经无法子的时候,神出鬼没的白笑歌走了进来,不等冷轻言发问,先是喝下那一杯香茶。
“好喝,你们还真是会享受!”
“你刚刚说有法子救白墨风,是真的吗?”
看冷轻言那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白笑歌点点头,“当然,而且,我已经知道谁是杀害公主府上下几百人口的凶手了。”
“谁?”
“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