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着,直到遇见一亭廊这才停下来。在亭廊上坐住,三人彼此无言。可想而知,刚才那白笺的话起了多大的影响力。
不过白笑歌跟冷轻言却不是因为白笺出言不逊,而是因为好奇白笺的话。
实在忍不住了,白笑歌就笑着开口:“白兄,方才你弟弟说的话……可否给我们解答一下?”
白墨风早就料到他们会发问,因此也做好了要说的准备。
“不怕两位兄弟笑,这件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几个月前,也就是白笑歌刚到祁城没几天的时候,京城就发生了一场小暴动。
只因楚云南在扩充后宫的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闯进皇宫,硬是要见楚云南。
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自然是要被逐出宫的,可是那女子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是冒着大不讳给楚云南送信,这信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到皇宫,又怎么出现在楚云南的房间的,但众人只知道,信上所说的都应验了。
原来,几天前,楚云南为自己的六公主夏月指腹为婚,这被指的人自然是当朝大将军之子,白墨风。
圣旨一下,不得不遵从。婚期就定在几天后,因此公主府与将军府都开始着手准备。
那白发女人来的时候,正好距离婚期还有两天。
婚期前一天晚上,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月亮高照,繁星漫天。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芳香。
因明日就要大婚,公主府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片忙碌于混乱中。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值得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后半夜,公主府无端端生出一场大火,饶是水也扑不灭。
在公主府上方,冒出令人为之一颤的八个大字,“天下万物,以魔为主。”
这场大火让公主府烧得连灰也不剩,更是无一人生还。公主府上上下下百余人就这样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中。
公主死后,楚云南大怒,不分青红皂白的降怒于白将军,甚至让白墨风去调查公主死因,期限为三个月。
三个月一过,如果没有调查清楚,那么他就要给公主陪葬。
“白兄,我以为冷兄够惨的了,没想到你比他更惨。”
白墨风说完故事后,得到了来自白笑歌的同情。但即使白笑歌这样说这,那泛笑的脸实在让人感觉不到他是在同情别人。
“关我什么事。”冷轻言不满的回嘴,这白笑歌哪只眼睛看到他可怜了。
白笑歌撇冷轻言一眼,随即看向白墨风,“那后来呢,调查出谁是凶手了吗?”
白墨风摇摇头,脸上生出几分无奈。“这件事情根本就无从查起,那场大火将公主府烧得连灰都不剩。就算有线索,也都被大火烧了。”
白笑歌晃着骨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看向白墨风,“你说大火上方出现了天下万物,以魔为主八个大字,这些字可是那魔音?”
“是,也正是因为这八个大字京城一瞬之间来了许多江湖中人。世人都说得七律魔音者得天下,可是这到底是一个传闻。信不得。”
“哈哈哈,白兄你的见解倒是跟我有有几分相似。”
对于白墨风的一番话,白笑歌表示很认同。世人都说得七律魔音者得天下,虽然吸引人,可是这么明显的一个谎言竟然会让许多人前仆后继。到底是欲望,野心太大了!
“那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呢?”
冷轻言迫不及待的发问,之前白墨风救他一命,他感念白墨风中所以也想为他排忧解难。
“我觉得事情未免太过巧合许多,那个白头发的女人跟那一场大火,难道没有关联吗?”
“没有任何关联,那场大火发生的时候,神女也就是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正在皇宫中。”
“神女?就是那个跟楚云南一起祈福的女人?”
白墨风点点头,权当默认了。冷轻言心中也有了几分了解,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太过巧合,公主府被烧铁定不简单。
“白兄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冷轻言拍着白墨风的肩膀,郑重其事。兄弟有难,他理应出手相助,况且这人曾救过他。
白墨风听见冷轻言这样说,心中倍感欣慰。纵然他的手掌在他肩膀上停留一秒,白墨风却觉得冷轻言实在不像男子。
但冷轻言到底是什么,这些事情他并不着急去探究。
白笑歌见冷轻言又是这么意气用事,当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难道这冷轻言还没吃够苦头,怎么总是走到哪都要管闲事。
他应该学学柳青云,口上说着管闲事,但却从来都没动过手。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冷轻言的榜样。
“喂,你帮不帮?”
虽说冷轻言知道白笑歌极有可能不帮忙,毕竟他可是连一个人要死在自己眼前也不会出手相救的人。但冷轻言还是问了,答案是出乎意料的。
“这出戏有意思,我决定看到底。”
白笑歌这样一番话弄迷糊了冷轻言,他到底什么意思?
白墨风见俩个人肯帮自己,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虽说千愁让他去找白笑歌,但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太广,他不想连累其他人。谁曾想,这两人竟然会主动答应帮他。
“不管此事结果如何,在这里墨风先谢过两位兄弟了!”
白笑歌跟冷轻言的大恩大德,白墨风此生记于心上,终生难忘。
“诶,这有什么,一点小事而已。”白笑歌晃着骨扇起身站起来,冷轻言随后跟上。
“你去哪?”
“自然是要去那公主府看看。”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白笑歌实在按耐不住了。
“两位兄弟要去,不如由在下带路……”
“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吧,我们俩先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情再来跟你汇报。”
说着,白笑歌便拽着冷轻言的胳膊往外走。白墨风到是十分过意不去了。
“你总拽着我干什么!”
出了将军府,冷轻言一把甩开白笑歌的手。这白笑歌真当是他小鸡了吗?说拎就拎。
“不拽着你你能走这么快啊!”
“你!”
“别废话,快点走。”
不等冷轻言爆粗口,白笑歌又上手,拽着冷轻言大步流星。
要打听公主府在简单不过,白笑歌他们几乎没有废任何力气就找到了公主府。可是当走到那所谓的公主府时,他们傻眼了。
“这就是公主府!”
白笑歌目不转睛的顶着前方,呆若木鸡。虽说这跟白墨风叙述的没有两样,但是当真的见到后,他们的心脏还真承受不了。
冷轻言同样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才木纳的点点头。“应该是。”
两人互望一眼,尴尬的笑了。
只见他们前方,入目的是一片灰色的尘土,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若不是有人告诉他们这是公主府,白笑歌特定以为这是一块空地。
因为他们面前除了土就是土,什么都没有。别说找线索了,就连一根草也找不出来。
冷轻言此刻开始后悔答应帮助白墨风了,面对这么一块空地,他们该从何下手。
“我们现在……怎么办?”
冷轻言看向白笑歌,试图想让白笑歌提出意见,但白笑歌却只是拿出骨扇笑。
“你笑什么?”
冷轻言不解,这白笑歌莫不是看傻了?
白笑歌看向冷轻言,眉眼一挑。“走了,回客栈。”
“啊!”冷轻言看着走远的白笑歌,心中生出几分不满,随后赶紧追上,“我们可是答应了白墨风要帮他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白笑歌转身看向冷轻言,对这冷轻言掐指一算,随后神秘莫测的露齿一笑。“就算要调查也不是现在,况且,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查个毛啊!”
冷轻言一时语塞,随后只能跟着白笑歌的步伐回到客栈。他们刚回客栈,香药就跑了过来。
“冷轻言你去哪了?小姐都找你半天了。”
冷轻言一愣,赶紧随着香药去琉千音的房间。
“属下参见小姐。”
琉千音坐在那座位上,高高在上的神情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她瞥了眼冷轻言,随后摆摆手是一冷轻言不必拘礼。“我们路过京城实属偶然,但既然来了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冷轻言看着琉千音,因逆着光,琉千音看不清冷轻言那眸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
“刚才香药带回来一消息,说是楚云南在大肆扩招武士。”
冷轻言眸子一冷,一股暗芒流露。
琉千音看向冷轻言,唇角微弯。只道:“你放心,这进皇宫之事我不会勉强你。而且,没得到爹的命令之前,我对你还不敢轻举妄动。”
冷轻言尴尬的扯扯嘴角,随后见琉千音摆摆手,便识趣的退出去了。
现在,冷轻言没有闲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尽快地找出杀害公主的凶手,为白墨风解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白墨风这么执着,或许是白墨风给予他的那一点温暖吧!活了这么久,冷轻言从来没有感受到来自别人的温暖。
白墨风是第一人,他欣赏白墨风,认同白墨风。自然不想让白墨风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在他的世界里,白墨风就像是一股清流。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冷轻言从楼上走下来,白笑歌立马凑上来问道。见白笑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冷轻言直翻白眼。
这个白笑歌简直没法跟白墨风比,他们两个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现在调查不是时候。”
白笑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冷轻言,随后用骨扇捂着嘴巴不怀好意的笑了,那眼角里尽是猥琐。
冷轻言看白笑歌这副神情,浑身上下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随后不理会白笑歌,径自坐到一旁。
白笑歌兴致勃勃的跟上来,坐到冷轻言对面。“之前我就怀疑你这人有些毛病,如今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了。”
冷轻言眉毛微皱,“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喜欢的是男人呗!”白笑歌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冷轻言听后,并没有如白笑歌所想反应那么大,反而是涨红了张脸,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笑歌看着冷轻言,不可置否的笑了。若他是个不正常的,说不定也会对冷轻言动心。
“别……别胡说!”好半天,冷轻言瞥出这句话来,随后一拍桌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白笑歌慢条斯理的喝茶,笑得愈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