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要走,这对祁城来说无疑是个大动静,毕竟天下第一美人的幻蝶要走,该是有多少公子哥伤透了心。
冷轻言雇了轿子,又买了匹马。把轿子带回烟雨舍时,香药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正搀扶着幻蝶往外走。
见冷轻言已经侯在门外,香药赶紧把包袱甩给他。“累死我了,你也不知道帮我拿一拿。”
冷轻言接过包袱,一言不发。帮着香药把幻蝶扶进轿子,骑上马,扬长而去。
较内,幻蝶无心与香药说话,视线是一直放在窗外的。
香药见自家小姐心事重重,心里也着急,于是当机立断,捂着肚子一下子从座上滚下来。
“好痛,好痛,小姐我肚子好痛。”
幻蝶见香药这么痛苦,赶紧下令停了轿子。
“你怎么样了?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吗?”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反倒肚子疼了。
香药看着自家小姐这般担心,更是握紧拳头,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开口:“小姐我肚子好痛,怕是不能上路了。”
听着香药这么一说,幻蝶握上香药的脉搏,香药本能的想要把手抽回来,但随后又放弃了。
看着自家小姐的眉毛微皱,香药觉得自己的演技还要好好磨练一下才行。
“小姐我……”
幻蝶一拂袖,示意香药不须多言。她知道香药的心思,可是那又怎样。
“香药,如若他真的对我有心思,我今日要走,他为何不来送?”
香药撇撇嘴,闷下头来不说话。如果她家小姐不是这么高傲,事先去谢过白笑歌的救命之恩,或许此时也会不一样的。
“小姐,这眼看就到千绘茶楼了,不如我们进去歇息一下如何?”
幻蝶撩起轿帘往窗外看了一眼,摆摆手。“走吧!”
香药轻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白大哥可否陪欣儿去逛街?”
一壶茶毕,杨欣突然开口。白笑歌闲的无所事事,便答应了。
杨欣欢喜的挽着白笑歌的胳膊一脸亲昵的走下楼来,两人一出门,正巧遇上了幻蝶的轿子缓缓走来。
冷轻言一袭白衣猎猎,英姿飒爽的骑于马背之上,身后是一顶轿子镂空雕花的红木轿子。珍珠卷帘遮住轿内的人影,隐隐约约只看出个大概。
朦胧见,白笑歌一瞬恍惚。那轿內之人竟是那么像墨儿。
“白大哥我们走吧!”
杨欣轻唤着已经出神的白笑歌,手臂又紧了几分。之前幻蝶怎么对她的,她就一一讨回来。
白笑歌闻声,恍然回神,轿子已经走远,人群依旧热闹纷纷。
方才幻蝶往轿外看,正看到白笑歌跟杨欣的身影重叠,当即一腔怒火无法言语。果真是男子无情!
“小姐,我们难道真的不再待几天吗?这白笑歌可还拿着七律呢。”
将幻蝶的心思全部看在眼里的香药轻声开口,她可不想自家小姐最后因为没有挽留而伤心。既然幻蝶不肯为白笑歌留下,那七律的魔力可足够大?毕竟,有的人只需要一个借口。
七律!幻蝶一怔,方才只顾儿女情长,如今竟忘了这七律的重要。
“冷轻言,停轿。我们去那千绘茶楼暂住几日!”
轿外,冷轻言凄冷的眸子一闪炽热,千绘茶楼,这下子可真的是近水楼台了。
虽说白笑歌一再否定自己手拿七律的消息,但比起白笑歌的话来,冷轻言还是比较相信玄灵殿的地狱贴。
毕竟,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然玄灵殿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是。”
冷轻言应下,调转轿头,去了那千绘茶楼。
此时千绘茶楼门口,一瘦小娇弱,脸色苍白,看似病怏怏的男子斜站着,对着面前那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男子满脸怨气。
“大哥,我们真的不走吗?”
虽说任务失败回去免不了扣些银两,但那又如何,反正这次他们也不是主力。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为了几两银子计较到现在。
“这白笑歌就住在千绘茶楼,七律想必也被他藏于这里,我们此次入住千绘茶楼,定是要将七律拿回来,你这小子又知道些什么。”
那宛如九天重雷的的声音重重响起,语气里的暴怒仿佛雷公发力,令人不由得胆战心寒。
几两银子也是银子,不能不在乎。
那病怏怏的瘦子耸耸肩,贪钱就贪钱,干嘛还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那如今这住宿的费用……”
独步横天一怔,脚步虚空,半晌慢慢放下步子,伸手拽过那瘦子,嘻嘻笑道:“既然想跟我学轻功,那孝敬师父的礼数可不能少。所以这费用,自是你来出了。哈哈哈!”
独步横天狂笑,大摇大摆的走进千绘茶楼。只留瘦子一脸悲怆,这人还能不能再无耻点,他什么时候说要跟他学轻功了。
瘦子微微握拳,站正了身子正要进去,忽见前方走来一人影,那人一袭白衣猎猎,冷峻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冷轻言!瘦子看着目中无人的冷轻言下马,将轿内的人扶出来走进千绘茶楼,眉眼处荡开无尽的笑意。
真是故人相见两眼泪汪汪,这冷轻言自离了幽冥堂如今竟混得这么好了,马也骑上了,美人也有了,真是不公平。
不过,这故人相见可也没那么简单,既然都进了千绘茶楼,他倒是很想看看冷轻言见他时的模样会不会还是这般冷淡。
话说白笑歌跟杨欣两人兴致勃勃的去逛街,才离开千绘茶楼一会儿,可哪里会想到那千绘茶楼此时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茶楼了。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孩童,妇孺,老人来来往往,好生热闹。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间就走到了柳府,柳青云门下。
白笑歌看向那紧闭大门的柳府,径步向前走去。这柳青云着实是奇怪,说是一起救人结果不知所踪,说是帮忙想办法,结果也不知所踪。
虽说白笑歌对柳青云没什么兴趣,但既然到了这门前,也该进去讨杯茶喝,毕竟这柳府的茶实在是好喝极了。
“白大哥你这是?”
见白笑歌不等开门人前来开门就径自进去,杨欣着实不解。怎么说,也该有个礼分。
白笑歌晃着骨扇,将自己的放荡不羁表露无疑。
“我带你进去见见你的救命恩人,不然我问心有愧。”
虽口上说着问心有愧,但白笑歌的脸上却是笑着,那般风轻云淡。
杨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乖乖跟着白笑歌进院。
“秋风扫落叶,与我心相称。气荡山河无用,只恨用情太深!”
院内,柳青云手拿一白光闪闪的大刀肆意舞动,刀身几乎高过杨欣,但在柳青云手里却仿佛是一根木棍,刷的极为潇洒自如,帅气逼人。
“好一个气荡山河无用,只恨用情太深。”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柳青云赶忙停了刀法转过身去。
“白兄你怎么想到我府上来了?”
白笑歌晃着骨扇向前走来,“之前柳兄无故失踪,我担心你便来看看,谁料竟看得这么一出好刀法。”
提起之前救人一事,柳青云顿感一阵愧疚。要不是他因为一些琐碎小事绊了脚步,也不至于到那里时白笑歌不见了踪影,人也已经救出来了。
“这事我还要向白兄道歉,如若不是我……”
“诶,这些事情不过是小事。今日我来府上是讨茶喝的。”
“白兄既然喜欢喝茶,那快正厅请。”说着,柳青云一用力,将手里的刀插在地上,一阵狂风四起,惹得尘土四溅。
柳青云轻笑几声,显得毫不在意。只是这时,他也终于将视线放到了白笑歌身边的美人身上。
“这位姑娘我怎么看着有几分熟悉?”
“哈哈,难道柳兄忘了这姑娘还是你送来的吗?”
柳青云仿偌想起了什么,不住地打量起杨欣来。没想到那日病怏怏的女子摇身一变竟变得这般出色。
“这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柳青云。”
白笑歌侧身向着杨欣道,看柳青云这吃惊的眼神,想必也是不曾想到杨欣竟会是这般天资绝色吧!。
“不知这姑娘……”
“小女子杨欣,多谢柳公子救命之恩。”
杨欣见恩人赶忙行礼,柳青云却连忙摆手,“不过是些小事,杨姑娘何故行此大礼,况且这真正救人的还是白兄。”
说罢,向着白笑歌看去。
白笑歌闻言哈哈大笑,将骨扇一展,“救命恩人什么的早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先去喝茶吧!”
“好好好,白兄,杨姑娘这边请。”
三人一同进了正厅,谈笑喝茶好不热闹,不知不觉就是正午。
“两位公子想必饿了,不如杨欣给两位公子做一餐午饭吧!”
“如此甚好。”
杨欣满心欢喜的望了眼白笑歌,从容不迫的去了柳府厨房。
“这欣儿倒是厉害,连柳兄家的厨房在哪里都知道。”
柳青云带笑的脸一怔,随即看向正在喝茶的白笑歌。
白笑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骨扇,脸上还是那一方放荡不羁。方才那句话好像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根本就不见任何痕迹。
“这杨姑娘倒是可人,不知白兄是什么想法?”
柳青云拿起一杯茶放在嘴边,敛去眼底深邃的暗芒,一瞬又恢复那憨厚模样。
“我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要征得欣儿的同意才行,况且这欣儿喜欢的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可不是。”
闻言,柳青云脸色微红,拿茶的手一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我看柳兄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
“白兄何故来打趣我。”良久,柳青云恢复了常态,道:“我看白兄也不比我小多少,这成家立业的事白兄也该考虑一下了。”
成家立业?他哪里会什么成家立业。
“我可不行,这天下的美人我还没偿够,怎么会成家立业呢!”
“哈哈哈,白兄的野心倒是不小。”
白笑歌抿唇微笑,眸子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敛了去,只道:“在如今的天下,我的野心又怎么与别人相比。我爱的不过是美人,那些人爱的可是这江山!”
闻言,柳青云的眸子又是闪过一丝暗芒,这白笑歌到底是平日不羁惯了还是擅长隐藏,这谈笑间竟是看得如此透彻。
“呵呵,白兄所言甚是。”
柳青云附和着,这眼睛却是不住的打量白笑歌。
白笑歌将骨扇一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柳青云,“我说的那些人里不知可有柳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