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烟雨舍闹得不欢而散,自此冷轻言再也没跟白笑歌说过一句话。
“真是无聊啊!”
来祁城将近一个月了,几乎把祁城逛个遍的白笑歌感到十分无聊。这几天,他正寻思着下一步要去哪里玩,结果却被丞相邀请。
“白公子这边请!”
左丞相的手下带领白笑歌来到一豪华酒楼,白笑歌晃着骨扇一步一步的走上二楼,漫不经心的神情好似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左丞相今日邀请他来,他不是猜不到将要发生什么。只是他到要看看左丞相想干什么。
“丞相好。”
走进房间,白笑歌做辑行礼,不等左丞相开口,径自挑了各位置坐下。一旁官兵看不下去,指着白笑歌喊道:“大胆,丞相面前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白笑歌晃着骨扇轻笑,见左丞相面不改色的在喝茶,心下一动,这丫的是在考验他啊!好吧,那他白笑歌就赏他个面子。
白笑歌晃着骨扇,眼角一挑,斜睨向刚才说话的侍卫,语气不急不缓。
“说我无理,阁下,在丞相面前大呼小叫的可不是我。况且丞相都不想计较的事你反到计较起来,你这样做,会让我以为你是要篡位呢!”
“你……”侍卫不过是为了维护丞相颜面才出此语言,如今被白笑歌这样一说,他反倒罪不可恕起来。
见丞相不为所动,侍卫以为自己大劫难逃,当场跪地在地上,祈求丞相明察。“丞相明鉴,属下绝无此意。”
“哈哈哈!”默默喝茶的丞相张嘴大笑,随即向两人看来,“好一副伶牙俐齿。”
白笑歌耸耸肩,满不在乎的笑了。“若不是丞相给机会,我哪有展现自己的能力。”
“哈哈哈!”
左丞相高兴的大笑,白笑歌也跟着轻笑,至于那不明所以的侍卫,只能跪在地上,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不知丞相找我来有何用意?”
白笑歌懒得应付自朝廷传出来的繁琐客套话,于是单刀直入。这左丞相要是嫌弃他太直白,那只能说明他小肚鸡肠。不过关于这一点,白笑歌倒是想错了。
“老夫这次请白公子来,只是想借着救命之恩请白公子吃顿饭罢了。”
左丞相也是单刀直入,这一点深得白笑歌喜欢。“想请我白笑歌吃饭可是很花钱的。”
“哈哈哈,白公子想吃什么尽管要。”
白笑歌抿嘴一笑,这下子倒是蹭了顿不错的饭菜。要是多救他几次,那他以后的吃食岂不是不用愁了。
想着,白笑歌痴痴笑起来。见左丞相等着他点菜,白笑歌骨扇一和,随口张来:“雪山的冰粥,由天山雪莲跟雪山顶上的冰块混合而成,在这炎热的季节,喝上如此一碗冰粥,此生无憾。”
“这……”左丞相面露为难,雪山冰粥不成问题,只是要那稀世珍宝天山雪莲就难了,而且,这些话,他总觉好像在哪听过。
白笑歌见左丞相一副为难之相,嘴角一扬,刚刚可是他夸下海口的。
“冰粥配鱼肉乃为天之和,不过此鱼肉要是生长在姣海深底的姣鱼。此鱼极为凶残,以人肉为生,所以鱼肉自然也是好吃极了。”
“姣鱼……”
“就是一条鱼而已,这就拿不出来了?”
“呵呵呵,确实有些困难。”左丞相不好意思地笑笑,暗暗擦掉自额头冒出的汗珠。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说出那句话。
“好吧,那我要点简单的。”白笑歌决定暂时放过左丞相,“糖葫芦总行吧?”
“可以,来人,快给白公子……”
“等一等。”见左丞相如此迫不及待,白笑歌赶紧出口阻止,他要的这糖葫芦可不是普通的糖葫芦。
“白公子有何吩咐?”
白笑歌微扬嘴角,自眼底迸发出层层涟漪。
“我要的这串冰糖葫芦,山楂自塞外而来,那里有一颗山楂树,但是每年只开一次花,只结一次果。这个时候去的话正巧能遇上它结果。我要的糖是由这山楂树上的露水熬制而成。用来穿山楂的签可是上好的汉白玉,一点瑕疵都要不得。用它做成的糖葫芦晶莹剔透,宛如琥珀,让人都舍不下嘴。”
白笑歌说完时,左丞相的侍卫已经被白笑歌的语言所折服,一脸蒙逼。而左丞相还算淡定,只不过袖子却变得湿漉漉的了。
“白公子不愧为江湖中人,见多识广已经令老夫佩服。只不过白公子这些要求老夫实在没法完成,还请白公子见谅。”
“诶,我不过是随口一驺,丞相也不必当真。”
白笑歌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又说:“简单的家常便饭就可,只不过茶要好茶。”
“想不到白公子竟是爱茶之人。”
对于这一点发现,左丞相有些吃惊。江湖豪情之人不少,喝酒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今日,左丞相已经做好了不醉不归的准备,没想到白笑歌竟然只喝茶。
白笑歌笑道:“喝酒误事。”便片语不言。
左丞相是个懂分寸的人,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叫人吧最好的茶叶送上来,见白笑歌爱喝,临走前,又都送给了他。
白笑歌拿着茶叶心生欢喜,作为等价交换,他也送给了丞相几句逆耳忠言。
“丞相,这白笑歌实在无礼,不知您为何处处理让他?”
听此一言,左丞相眉毛微蹙,侍卫见状,赶紧闭嘴不言。
“白笑歌是性情中人,坦率的天地动容。如今乱世,什么都不求的人却实少了。而且他不是无礼,只是不在乎罢了。他那双眼睛里所折射出来的光芒你没注意到吗?”
侍卫摇摇头,恕他眼拙,他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左丞相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们走吧,来这祁城能见到此等公子也是不错的收获。”
“是。”侍卫点点头,随着左丞相回了府邸。他还从来没有见左丞相如此袒护一人,看来,那白笑歌是真的不简单了。
夜凉如水,眼看盛夏将过,琉千音等人在祁城也待了快一个月。之前琉巽写信让琉千音回去,琉千音以七律的借口拒绝,如今琉巽又派人送来一封信。
“顾禅那个老不死的,肯定跟爹说了什么。”
看到信上的内容,琉千音气的火冒三丈,直接将那封信撕的粉碎。
给琉千音端夜宵来的香药见此情景,只得安慰道:“小姐,你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老爷他难免会担心,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
见琉千音态度如此强硬,香药是有些没料到的。之前她家小姐一心要回蓝璃阁,如今竟然不想回去了。
思及此,香药不怀好意的靠近琉千音,笑得奸诈极了。“小姐你该不会喜欢上……白笑歌了吧!”
“怎么可能。”琉千音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喜欢上白笑歌,啊呸!
“那小姐你为什么不回去?”
“七律,不拿到七律我绝对不回去。”
香药见在如何劝说也都无果,只好作罢。七律吗?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哦对了,小姐,如今进入七月份,十三号也快到了。”
琉千音摆摆手,示意香药先出去。
香药本想说些什么让自己小姐开心,但看到琉千音渐渐沉下来的眸子,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有些事情,或许只能让小姐自己承受。
“十三号吗?”
琉千音摸着自己的眼睛,笑得无奈极了。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世人皆道她天下第一,舞姿惊艳绝伦,但见过她跳舞的又有几人,看过她真面目的又有几人?
漫漫长夜,伤心之时,琉千音无心入眠,便踱步走出客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空气薄凉,那一抹蓝衣很快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琉千音百般无聊的在街道上闲逛,不知不觉竟是向着柳府的方向走去。
“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是高傲的,世间根本就不会有人让她一再放下自己的骄傲,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她对白笑歌的一再忍让,只会是他手拿七律。
“呦,这么巧啊!”
琉千音正要转身往回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回身时,果不其然就是白笑歌。
琉千音只是瞥了眼白笑歌,随即转身就走,仿佛见到白笑歌就是对他的侮辱。
白笑歌见状,赶紧追上。“我是鬼啊!”
“不是。”
“那不是你见了我为什么走。”
“我想走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琉千音斜睨着白笑歌,高傲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不爽。一个女人张狂成这个样子,很容易招来祸患。
白笑歌有些好笑的看着琉千音,觉得她还真是不可理喻。“我不是不想让你走,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琉千音该不会又是想让他去蓝璃阁的吧!
“关你何事!”
好吧!白笑歌耸耸肩,不打算跟琉千音浪费时间,这么晚了,他还要休息呢。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说着,白笑歌转身离去,一点也没有看琉千音一眼。
自小就过着众星捧月的琉千音如今在白笑歌这里一次又一次的摔跟头,还摔得遍体鳞伤。一开始她以为白笑歌喜欢她,只是现在看来,她不过是想多了。
可是她不甘心,全世界的男人都想娶她为妻,为什么白笑歌就对她这么冷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亲她,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救她。
“白笑歌,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笑歌转过身来,颇为疑惑的看向她。“不就是琉千音吗,怎么了?”
漆黑的夜里,白笑歌好似看到距离几米远的人眼含泪水,或许是月光的关系,白笑歌一直认为自己看错了。
这琉千音高傲无礼,刁蛮成性,让她哭,恐怕很难。
“我是琉巽唯一的女儿,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是蓝璃阁的阁主。”
“所以呢?”白笑歌感到很无语,大晚上的这人到底想表达什么?难道说他是在拼自己的嫁妆?
“你知道吗,我从未跟人说过这些。”
琉千音是高傲的,她有自己的自尊。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祁城到底为了什么,说什么七律不过是骗自己的借口。
白笑歌眉毛一挑,自眼底里迸射出无数涟漪,只见他轻轻岂唇,语气不急不缓。“所以呢,你是在说我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