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笑歌为找幻蝶来到祁城郊外,因着实着急,竟忘了询问金蛇堂所在何地。原来这白笑歌根本就不知道金蛇堂在哪,方才只是走得着急,一个劲的循着一个地方走。
“真是大意了!”想他白笑歌还不曾有过这般心急如焚,如今竟为了一个幻蝶乱了自己的方寸。这种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担忧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对于幻蝶,他除了知道她一舞倾城会武功外,一无所知。幻蝶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谜团,他也知道自己对幻蝶态度不同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墨儿。但情这个东西一旦付出,想收回已经是很难了。
“下不为例!”白笑歌对自己说着,抬步往回走,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这条路平日很少有人走,一来地处偏僻,二来树木横生,杂草多,道路也崎岖不平,因此过往客人少得可怜。
如今听到脚步声,白笑歌当即躲进树丛中。他到想看看在这里会上演一出什么戏码。
“鬼妖人你还活着吗?”
经过千辛万苦,百般曲折,冷轻言总算是把鬼妖人从玄灵殿带了出来。可是一路上,除了冷轻言沉重的喘息声,鬼妖人却是只字不语。
冷轻言担心鬼妖人撑不下去,可又害怕自己耽搁一分就会要了鬼妖人的命,于是刻不容缓的赶路,只为早日到祁城给鬼妖人寻得大夫。
去时简单,可每每回去,冷轻言都觉得路途格外漫长。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热闹的城中心。
“鬼妖人你好歹说一句话 。”如果鬼妖人为救他而死,冷轻言这辈子都心里难安。
当初他抛弃鬼妖人,独步横天离开幽冥堂,从此不再做兄弟,这独步横天跟鬼妖人想必恨透了他,如今鬼妖人为救他命悬一线,冷轻言无论如何也是过意不去的。
“让我说什么,谢谢你?”
正当冷轻言心头着急,害怕事情如他所料时,那阵飘渺虚无的声音此刻又想起,这虚弱的语气里甚至还有调侃的意味。
听见鬼妖人的声音,冷轻言也就放下心来,“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城中心了。”冷轻言出声道,语气里不难听出焦急。
谁都不知道他是有多害怕,有多担心鬼妖人死去。
鬼妖人没在说话,冷轻言却感受到背上的人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下子,冷轻言便真的放下心来。鬼妖人一诺千金,这一点冷轻言深信不疑。
静静趴在冷轻言身后的鬼妖人虽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整个人也是血淋淋的,但此刻他却是笑着的,那血红色的笑容在暖阳下格外摄人。但这笑容确是美满的。
原来是冷轻言,不过这人也真是重口味啊!白笑歌这样想着,展开骨扇跳将出来。
“冷兄别来无恙啊!”
见有人突然窜出,冷轻言全身上下都戒备起来,但见到那人是白笑歌,冷轻言又松了口气。
“是你。”他躲在树丛里干什么。
白笑歌晃着骨扇,显得那般漫不经心。“怎么,冷兄见到我不高兴?”
冷轻言心系鬼妖人,于是根本就没空搭理白笑歌,绕过他径自向前走去。
见冷轻言不说话,白笑歌赶紧追上他。“你背着个死人干什么?”
冷轻言蓦地停住脚步,回瞪向白笑歌,眼神仿佛可以杀死人。
“他不是死人!”
见冷轻言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白笑歌赶紧笑着打哈哈,“口误,口误行了吧!”
“没空搭理你。”
看着冷轻言渐渐走远,白笑歌终于想起要向他打听幻蝶的下落,于是赶紧追上去。
“你应该知道幻蝶在哪吧!”
“玄灵殿。”
冷轻言头也没回,直接甩出这么一句话来。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鬼妖人救活,而不是担心在玄灵殿的幻蝶。
白笑歌还是头一次见冷轻言这么在乎一个人,平常见惯了他的冰块脸,如今看着他脸上变换多端,白笑歌倒是对他身上背着的人感起兴趣来。
“这人是谁啊,伤成这样还有活头吗?”
“滚!”
他哪来这么多废话,如果要去救幻蝶就快去,来这烦他干什么。
见冷轻言一脸不耐烦,白笑歌更加开心。于是与他一同走着,视线却是不住的打量鬼妖人,直到……“黑色的蝴蝶!”
白笑歌惊呼着,因为太过惊讶,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分贝,连冷轻言都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笑歌却没听冷轻言说什么,只是看着鬼妖人左手臂上纹着那只黑色蝴蝶。虽然他的手臂整个被血染成火红,但那个蝴蝶却像是活着的,栩栩如生。
在一片血红中,这只蝴蝶黑的耀眼,宛如一块黑曜石,让人一眼看下去就移不开眼睛。
“这蝴蝶怎么回事?“
白笑歌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套路了,如果弄不明白这蝴蝶的来意,白笑歌觉得今生都难睡好觉。
冷轻言现在是真的很想发火,这白笑歌把他拦下就为了一只蝴蝶……tmd!冷轻言撇白笑歌一眼,一句也没说径自离开。
这一次,白笑歌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原地愤愤不平。
在出山前一晚上,他师傅找他谈话,虽说是谈话,但是很警告也差不多。他师傅说过,此次乱世,他命定之人便会出现,这人会要他的命,但这种就取决于白笑歌的爱是深是浅。
对于这命定之人,千愁只字不谈,只留下唯一一个线索,那就是他命定之人的身上有一只黑色蝴蝶。
因此,白笑歌被关在地牢里见到那黑色蝴蝶时,别提有多愤怒了。他白笑歌爱美人爱到骨子里,如果说上天给他的命定之人是男人,白笑歌宁愿去死。
后来得知这人是冷轻言时,白笑歌想尽了法子让他远离自己,昨天冷轻言要走,白笑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他们又不知什么原因回来了,而且幻蝶还被抓了去。
抓了去也就抓了去吧,这又冒出一个有黑色蝴蝶的人算什么?难道他白笑歌拥有的命定之人是整个男后宫吗?
天哪,如果真是如此,这修行他不要也罢了!
这样想着,白笑歌转身就向着无人峰的方向走。走出十里远,白笑歌又停下脚步来。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只要让他们都消失就好了,嘿嘿嘿!”
白笑歌奸笑着,一种与他极不相符的狡诈爬上眉梢。这样的他,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想好了,白笑歌便转过身去,寻着冷轻言走过的路走回去。救幻蝶一事恐怕要耽搁下来,现在,他要为自己的终生大事奋斗了。
话说冷轻言甩开白笑歌,更加刻不容缓的赶路。走了不一会儿,终于看见了药铺,冷轻言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药铺里。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这兄弟!”
“冷轻言!”
大夫还未先出来,在这药铺的独步横天却感受到气息走了出来。
见冷轻言身后背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鬼妖人,独步横天的眉毛一下子变成川状。“这怎么回事?”
帮着大夫把鬼妖人放到床上,冷轻言这才看向独步横天。看着他一脸怒火,冷轻言自知自己有错,于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鬼妖人为救我才变成如今这样,如果鬼妖人活不过来,我愿一命抵一命。”
“好一个一命抵一命!”
白笑歌随后赶来,正好听到冷轻言要抵命。如今这江湖,虽不缺少有情有义之人,但让白笑歌碰上的却少之又少,如今看冷轻言如此重情义,白笑歌对他的赞赏又添了一分。
“白笑歌?你怎么又来了?”
这白笑歌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笑歌对冷轻言笑笑,随即走到独步横天面前,“独步兄抱歉了!”
“你干什么?”
见白笑歌不怀好意的接近,独步横天全身上下都戒备起来。谁料白笑歌猝不及防一点,独步横天当即站在原地动不得。
“你想干什么?”这白笑歌都把他赢了还想做什么?见白笑歌摩拳擦掌的走过来,独步横天心下一惊,这白笑歌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应该是偶然吧,应该是偶然吧!”白笑歌喃喃着,无视独步横天那能杀死人的双眸,先是挽起独步横天的左袖子,很好,光秃秃的手臂上除了茂盛的汗毛什么都没有。
接着,白笑歌又急不可耐的挽起独步横天的右袖子。很好,跟左臂一样。接下来,就是上半身了。
“独步兄别介意,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肌肤护理的有多好。”
白笑歌大言不惭的说着,开始下手扒独步横天的衣服,他自己扒也就算了,还命令冷轻言打下手。
“你也别愣着了,过来帮忙啊!”
冷轻言见白笑歌不知所谓,心生厌恶,直接无视白笑歌的要求,进了内屋去看鬼妖人了。
“白笑歌,我跟你没完!”
宛如九天重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是那么叱咤。这白笑歌竟然如此羞辱他!
“你别这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嘛,想我白笑歌这一双纤纤玉手自问生平摸过无数美女佳丽,摸男人还是第一次,你就知足吧!”
说着,直接褪下独步横天的上衣。目视着正面没有,白笑歌心中还有几分欢喜,想着或许真的是巧合也说不定。谁料等白笑歌看到他后背时,哪一个宛如人头大的黑色蝴蝶耀眼夺目,好似随时要飞走。
看着那蝴蝶,原本脸带笑意的白笑歌顿感无力,一掌打在独步横天的背上。
先前受辱,独步横天已是怒火攻心,如今又被打,独步横天哪还能忍?当即两手一握,大喊一声,一阵冷风瞬间窜出。
独步横天猛然转身,随着白笑歌正要挥拳头,却见白笑歌已经瘫痪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还低喃着:“你们这是组团批发纹身吗?要纹也纹个好看的啊,一个个大男人纹什么蝴蝶!”
独步横天才不管白笑歌在说什么,总之今日受的他非要讨回来不可。
“白笑歌你受死吧!”独步横天大吼着,一个健步冲上去,抓起白笑歌的衣领正要一拳打下去,香药却忽地从内屋跑出来。
“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