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钗头凤》!
--以下正文--
“你个小娃娃为何刚刚发笑?”于重赞摆出一副县太爷的官威朝赵臻压来。
赵臻随即编扯了几句闲话,便是请辞。
其实赵臻心中还真有几句话想说,只是作为一个学童,六岁学童他还真没办法开口。他可以信任林舒童,却是没办法信任于重赞,因为他不知道这阳城衙门之外张贴的告示,是故意为之还是书生意气!
已经过了两天了,如果金明池神卫虎翼左厢军赶来了,或许水寇躲藏起来,最后商郡知州和那位曹将军的联名上书就白费了。这倒没什么,就是怕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甚至是灾难!
文昌帝君和孔庙祭祀完毕以后,大部队便是往涡河码头去了。众人乘坐的是马车,大概有着好几十辆马车呢,而且听说,阳城社学之中几位有钱的公子哥,还包了游船在码头。这些事都是山长和知县大人恩许的,另外踏春春吟本就是一件雅事!二位自然没有理由反驳。
很快众人便是来到涡河岸边,水槽之中停着两艘船舶,随着波浪的沉浮还摇晃着船体。这也是赵臻第一次见到宋朝的游船。
一艘是长方形的,只有一层,大概一次能装四五十个人吧,这模样有点像走廊,铺展开来,船首尾修建着类似四方亭一样的船顶,中间的龙骨撑起一条遮风挡雨的廊道。这艘船很长,,像是一条水龙一般,但是里面也很宽敞。不过里面稍微看起来简陋了一些。
另外一艘船,则是一艘两层船舫,下面有三分之船身暴露在阳光之下,还有三分之一,可以当做凉庐,最后船尾则是累加了一层,其中有木梯通道上方,上方有一座宝顶,四角用柱子顶起,十分透风,整个船看起来有三层楼高,从船上还可以欣赏到远处的风光,实在好极!!
赵臻倒是很想上那艘船,但是他们这群小喽啰直接被划分到那长方形的船上。
曹直:“玛德,为什么,我们不准上那艘船?”
某一师兄也认识曹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的说道:“因为知县大人,还有山长,讲书,教席都在那艘船上。”
曹直还想理论,要不赵臻在这曹疯子耳边嘀咕了几句,这家伙估计还得把这学长给推进水里。
最后曹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直把那师兄看得暗暗吃惊,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眼前这小兄弟在混世小魔王的耳边嘀咕一句,这事就算是完了。
“那个、、、你刚对他说了什么?”
赵臻:“我要是说了,你让我上这艘船舫吗?”
“不行!”
“那就算了。”
、、、、、、、
船发动了。
在赵臻这艘船,是前后各有几个艄夫在轻轻催动船体。岸边上有人解了船枢,把绳子往船上一抛,其中一个艄公把船枢收拾好,攒成一团放好,到了靠岸的时候,往岸上一扔。岸上之人再把船只拉靠岸,绑好固定就行。
当然在这艘长方形船体上都是新来的弟子,也有两位师兄在上面看着,以防止出现意外事件发生。
“快看,快看,那不是赵臻吗?”王尧臣站在长方向船身上指着船舫上的赵臻。“曹直你来看啊,那人是不是赵臻?我说怎么没看见着他!”
曹直:“娘的,这狗杂种,忒没义气了。”说完曹直便是跳上护栏冲着三层额船舶大骂道:“赵臻你个王八蛋,你个没义气的家伙,你不是那船舫没什么意思吗?你小子怎么、、、、”
“那个曹直小兄弟,你快下来吧,这样十分危险!”
赵臻听到什么似乎在叫他,但是他没有回头,大喇喇地走上了船。
至于刚刚那师兄也是满脸信心地从船舫之上居高临下瞧着底下的长方形游船,望着曹直那破口大骂的模样,心中暗爽:“没想到,这看来咋咋呼呼的曹直,阳城公认的混世魔王还是尿床仙童啊!哈哈哈,我得赶快把这件事跟众人分享。”
“、、、哦哦对了。”这师兄一拍赵臻的肩膀:“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我带你上来了啊,不过你说的那个秘密,我很满意,怪不得曹直对你听之任之,原来你拿到他那个把柄,哈哈哈、、”
赵臻心中嘿嘿一笑,拍着肩膀:“放心师兄,我肯定不会跟他人提及是你放我上来的,再说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放心!”
“嘿嘿,懂事。”
两人便都上了船,分道扬镳。
赵臻在船上随意溜达,往水面看去,暖风和畅,天高气远,晴天高远,无数鸟在空中,船边追逐打闹。
赵臻看完一层,便是往二层走去,这一层眼界稍微又看了一些,看的也更加远一些,远方的人,还有林子,远方浅滩的绿草,波光粼粼的水面,把河面照着亮光刺眼。
赵臻往船头,来到船头。而这时便是见着几位公子哥围在一个婢女身边说说笑笑,那婢女脸上羞臊,眼中十分厌恶,但是又不敢发作。
“远方树木花鸟叫,近处河滩乌龟闹。
夜来送来百花香,才知昨日春风到。”
“姑娘你看我这诗,吟咏得怎么样?可是在下特意为你所作啊?”
“姑娘还不知道你芳名?在下柳杰。刚刚那位可是咱们阳城有名才子,黄生宥,今年准备冲击府试!”
“怎么样?我刚刚说的你考虑一下,本公子帮你赎身,你就自由了!甭管多少银子!”
“我、、、我不要赎身,现在主家对我很好。”
那黄生宥看着犹如一只受惊的那小鸟,实在可爱得紧,他深吸了一口麋香,在朱小凤耳边吹了口气。朱小凤赶紧逃开,却是被柳杰抓住了袖子。
“黄公子今年可是要参加府试的,而且好心帮你赎身,就算你不肯,但在怎么着也得说一下名字吧?”
“柳兄你别逼这位姑娘啊,姑娘莫怪,我这位兄弟唐突了。柳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姑娘的意思是主家管的太紧了。”黄生宥从袖子拿出一枚绿色镯子递给朱小凤:“姑娘尽管说你那主家是谁,不要怕,有我黄生宥,这阳城谁人不知道我黄家啊!”
朱小凤?
这不就是那买自己竹篮的那位小姐姐吗?
听到这些人对话,赵臻赶忙跑了过去了,拉着朱小凤的袖子。
朱小凤又是脸上一红,正要发作,却是一看却是一个小孩拉着自己袖子,“呀,是、、、、”
“你怎么在这?知县大人要你赶快送些吃食过去!要是在外人面前,因为自己一个婢女落了他的面子,大人可是要发火的!”
“什么?这人是于知县的婢女?”
“、、、、、、、”
那几位公子顿时面色一塌,吃惊地叫出声来,“怪不得长得这般标志。”说着便是逃也是跑了,全然没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
而朱小凤冲着那几个背影喊道:“喂,黄公子你的镯子?”
、、、、、、、、
“嘻嘻,看你把他们吓着,你个家伙还真是奸诈!”朱小凤在赵臻脑壳上摸了摸。
“你还准备把镯子还给他们啊?不拿白不拿,那几个家伙明显是调戏你,可是给我们读书人长脸了!哼!”
“哼!”朱小凤心中没好气地想着,要不是你这小家伙给我抄的那诗,我也不会挨罚挨打!这镯子拿回去,要是被那老巫婆抓到了,自己就又完了!
想到这里,朱小凤看也不看那镯子,便是抬手扔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消失了没影。
赵臻见着,正准备去抓,结果抓住朱小凤的玉腕,可是镯子还是从她手中掉落了。
“我的小姑奶奶,那镯子再怎么着也值好几两!你个败家娘们?”赵臻望着水面上圈圈涟漪,心里直落泪啊。自己上学都上不起,平时根本就没敢乱花,而现在这丫头、、、暴殄天物啊!
“看你这个小财迷的样儿、、、还有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
“是啊!”
“那你还抓着我的手?”朱小凤气鼓鼓说道,抽出自己手往赵臻的头上一拍。“这么小,心思还不正,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我也是服,我根本就没往方面想、、、、
“小弟弟,你是在阳城社学蒙学吧?”
“是啊。”
“哇。”朱小凤一把抓住赵臻小手,跳了起来:“那真是太巧了,我家公子也是在那里治学。”
“你不是刚刚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吗?现在是你抓住我手了!”
“那有怎么样?我就抓,我就抓,我就抓、、、、、嘻嘻。”朱小凤抓着赵臻手倚着栏杆荡呀荡,“对了,先前你那首词叫什么名字?”
“《垂柳鞭》。”
“哦哦,好怪的名字。我问过别人,说这首词在书上根本就找不到,快说,快说,你是哪里抄来着?”
“就不能是我作的啊?”赵臻翻了个白眼。
“嘻嘻,你个小屁孩还会作词,哎--当时我还以为真的是你作的呢!”朱小凤脸上露出悻悻然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从船上一层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嬉笑声--
大抵是一些才子作诗,献给一些在场的女子,因为今日祭祀结束以后,还有不少阳城的大家小姐,才女名媛登上了船舫。估计正是一群雄性正为了某位女子争锋吃味,打擂台来着!
所以上面吹捧,赞叹,嬉笑声十分噪耳。
赵臻见着朱小凤几分落寞模样。
任何女子,而且正花季的女孩子,哪里不想意中人,可就算不是意中人,能够得到某位才子的赠诗一首,那也是虚荣心大大满足了!
“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
嗡--
空!
“赵、、赵臻、、、、、赵臻,这是什么诗?这是词吧?”
“、、、、为什么我觉得好厉害!?”
“这不可能是你作的吧?我、、我、、、这首词,我感觉、、我好喜欢!!”
“你是哪里抄来着的?我好喜欢!呜--”朱小凤半跪在地上,像是现代求婚的姿势,捧着赵臻小脑袋瓜子,一个劲儿地哭、、、
“这不是我写的,你干嘛哭着这么厉害?”而另一方面,赵臻不得感叹,这陆放翁真是一个多情之人啊,连朱小凤没念个字的小丫头也领略到这词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