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赠香帕!
--以下正文--
“众人都有!”
下面之人顿时保持安静,众人都是肃穆望向城楼之上。
空--
气氛为之一静。
大家都是知道,赵都统说“见见血”应该不是说着玩的,一方面兄弟们有些紧张,可是一方面又有些兴奋。
是啊,唯有真正你来我往的厮杀,才能检验,他们这些日子的付出,到底他娘地在干嘛!
“、、、、、、、、”
“小毛,你把书信念给众人听一下!”
“是,此文书是商郡陶泽亮陶暨大人,昨日落笔写就,分发到个驿站,连夜送到。
从去年秋冬,到今年三月初,汴河,汾河,涡河,以及大大小小的河流水面、周遭,遭遇到名为‘汴河帮’的水寇杀人放火,绑票勒索,危害渔民,生灵涂炭。
本官联合曹帅司接连上奏三封祈求圣上出兵,剿灭匪盗。圣上仁厚爱民,泽洒万众,已从金明池神卫虎翼左厢军调五千人马参与此次水面清剿行动,地面下,还有曹帅司抽调信阳军三万兵马前来支援。此次行动恢弘巨大,特令,每县城派遣十艘船舶封锁水面,和各州县官道,以防止水寇流窜、、、、、”
赵都统一挥手,从城楼之上大声吼道:“狄青,马大光,你二人带领各队列中队长速速前来报道,本都统有要事相商!”
“至于其他人准备船只,兵器,带三日干粮,两个时辰以后到新涡码头报道,迟到者,就地处决!”
“啊,就地处决?”
“是啊,这回怎么这么严厉?”
“、、、、、、、、”
赵达开没说话,自己径直走下阶梯,而一旁胡存义则是立马摘下官帽,冲着底下黑压压脑袋:“你这群狗杂种,这是打仗,不是你小子回家上炕头!
给老子记好了,你们他妈要是命丢了,老子可不负责任,但是战场之上敢有临阵尥蹶子的,老子立斩不赦!”
胡存义一把扛起自己的大刀,狠狠剁在城楼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响,仿佛整个东城门都是一震!
下面众人看着直咋舌!
他们可没有听说过,仅仅迟到就要、、、掉脑袋的,除非是打仗,打大仗!原本众人还十分轻视,不就是剿个匪吗,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而这时原本从楼梯下去的赵都统又折了回来,脸上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说出“迟到者,立斩不赦”。
阵前训话!
这是他们从前都没见过的。
“从你们入了我赵某的营下,便是我赵某的兵!”
“我赵某不敢保证你们活着回来,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受死!”
“以往你们是怎么样的?我赵某不知道,但是老子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咸鱼,不是杂兵,你们的战力跟正规军,厢兵,禁军都是不曾多让的!”
“咳咳咳、、、”老头似乎情绪激昂之时,竟是心口剧烈咳嗽起来,但是下面却是没有一个人笑出来,也没有一人闹腾!
老人面色肃然,惨白,犹如一件干尸。
褐色的甲胄,瘦小的影子,还有被阳光投下的巨大的黑影、、、、落在众人的头顶。
老人把头盔摘了下来,白色细发空中翻飞,和着手中红色的缨络交缠一起。阳光刺眼,只有一个黑色斑块,几乎看不见老人的脸!
“皇帝,龙困宫廷,他掌握着的是整个朝野。而将者、、、、、、虎啸山林,血沃山河,那是制霸天下的--王!”
空--
短暂的寂静,犹如刀如心府前的抚摸。
而下一刻。
新野县东城门爆发出巨大的轰鸣!
“血沃山河,制霸天下!”
“血沃山河,制霸天下!”
“、、、、、、、”
每一个人的心脏又狠狠燃烧起来,像是一根烙铁插进了他的血管、、、
灼烧!
灼烧!
狠狠地燃烧!
无数的狼群在地下嘶吼,发泄,摩擦着刀刃。他们齐聚、、等待着一个号令。
“出征。”赵达开说道。
、、、、、、、
“那、、、这首词叫什名字?”
“《钗头凤》。”
“哦,真好听,和我的名字一样也有个凤、、、”
赵臻翻了个白眼。
“那你是把它送给我吗?你在念一遍,我还没记下来。”
“?红酥手, 黄籘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 欢情薄、、、、”
“你再念一遍、、、”
“好。”
“你再念、、、、”
“得了。我给你写下来吧、、、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写的啊?”赵臻可不想冒充南宋大词人,爱国主义诗人陆游,而且这首词对于放翁而言有着重要意义。
尽管陆游要晚一到两百年才出现,但是不管怎么说,放翁是自己最尊敬的一位诗人。特别是那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更是震撼到他的心血!
赵臻随手带有笈囊,所以在嘴中粘了粘墨,便是拿出一张藤纸,给写了上去。
朱小凤兴高采烈拿起纸张,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摊开,直点着头:“小赵臻,你这字写得还真不错呢、、咦,不过你这落款好像是不是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姓陆了?”
“、、、还有这后面两个字怎么念来着?哦哦,我懂了,这才是这首词的真正作者是吧?你个抄袭鬼!”
“什么呀,难不成这放翁二字,就不能是我的外号?”朱小凤这个小娘们,年纪不大,比自己嘛也就大了十岁左右,赵臻没问,也不方便问,问女子岁数古往今来都是一件不雅之事。
“什么外号?等会我去找人问问,看你小子还编不编得下去?”朱小凤已经暗暗谋定,幸亏自己机灵,叫这小子把词给抄下来了,等会再找自家公子,或者是潘秀才询问一番,必定要这个小家伙原形毕露,叫他再也不敢抄袭人家的诗词!
而且上次,要不是这家伙,拿一首抄袭的词哄骗自己,自己也不会挨打挨罚。
说着朱小凤,拿着纸张往上一层走去。自家公子,还有潘秀才都在楼上,他们正吟咏诗词,那才是真正原创的呢!
朱小凤一上楼,见着宝顶之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有,有知县大人,山长,潘秀才、、、、、
朱小凤赶忙低下头,将手中的藤纸收了起来。从挎篮之中取出一些糕点,还有两壶酒,外加一些碟子,酒盏,忙送了上去。
“春风不改柔风面,白雪无悔萱草发。
烟雨寒花绽芳华,玉子吹箫楼上倚。”
吴俊生对着白衣公子吟咏道,其中还轻瞟了一眼朱孝昌和潘荫育。
那白衣公子乐呵呵笑道:“俊生,这才几日没见,你这诗才又长进不少!”
就连一旁坐在凳子上的于重赞也是十分摸着胡须,“嗯嗯,这诗虽立意浅薄,但是确实把春日万物复苏,昂昂生机给表现出来了,算是中品!”
吴俊生一听是“中品”心中也是十分欣喜,赶忙拜道:“谢知县大人指教,小生还会继续努力的。”随即他调转头来,对着白衣公子和朱孝昌说道:“前些日子,我和朱兄打了个赌,以七日为限,而且慕容也是见证人之一,谁要是作的诗输了,便是从船上跳下去,春游一番!”
“而七日早已是过了,不过现在正是时候,更是有知县大人和山长为见证人,不妨今日就验了那日的赌约!?”
而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大笑声,接着便是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哦?赌诗?输了的,还下水春泳?这可有意思了!”
于重赞一听声音,立马笑了起来:“哈哈,看样子是思筠来了?”
山长林舒童也是一笑:“这家伙,嗓门还是这么大?要是别人不认识的,谁会猜的到这可是归德四君子之一的廖思筠?”
廖思筠身材修长,额头光亮,同样是身着一身白衫,手中拿着一道折扇,正轻飘飘地扇动着。他登上宝顶之中,却是第一眼朝那白衣公子看去,立马啪嗒一下收起了折扇:“呀,芊芊也在啊!”
朱小凤退在一边,不敢说话。而听到廖思筠那么说,也是心头一惊,我说怎么这么多男人围着一个小白脸转呢?原来这白衣公子是个女的!
她小心抬眼朝白衣公子看去,心中咯噔一响。
慕容芊芊摘下四方巾,脸腮雪红,长长的睫毛像是眨呀眨的,眼睛圆圆的,像是湖水里的月亮。
“呀,她真美 这就是咱们家公子,费力学习诗文、要讨好的女子,果然、、、真美!”
朱小凤绞着自己的手,心里一丝晦暗闪过,像自己这样漂亮谈不上多漂亮,又不想芊芊小姐那般,书香门第的,哦还有腹有诗华。说话,举止和自己完全是天壤地别、、、
“算了,别想瞎了,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命,比不得的!”她对自己宽慰道。
朱小凤停止瞎想,赶忙从桌子上倒上一杯酒,给这刚来的男子送上。而就在这时,朱小凤脑子还没回过神来,却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廖思筠的手上。
廖思筠下意识地手一缩,反而将朱小凤手中的酒杯完全打翻,顿时他袖子满是水渍,而酒杯也“啪嗒”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声音虽是不大,因为是砸到木板上嘛,可是全场刹那安静了!于知县,山长,潘秀才,还有自家公子,宝顶之中所有人都是看向那个青衣罗裙的婢女!
朱小凤瞬间眼泪飚了出来,赶忙跪倒地上,瑟瑟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打翻、、对不起、、、”
本来挺好的情致,瞬间就没了。
廖思筠随意地甩了甩袖子,心中颇为不茬:“你、、哎,算了,本公子 不与你计较!”
而这时慕容芊芊摘下四方巾,从袖子中递出一块手帕。
廖思筠见着,立马转怒为喜,哈哈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赶忙接住,却是没有用来擦拭,反而塞进了袖子里:“那就谢谢芊芊姑娘。”这景象,看着身旁众人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哼,这是谁家的婢子真是太不懂礼数了?带回家可是要好好管教,搞得现在、、、”
廖思筠因为获得慕容的贴身的手帕,自古女子对倾心的儿郎有意,这赠香帕正是绝妙的途径!而想到这里,廖思筠不由得暗暗后悔,哎,以前、、自己真的是不知女儿心,原来慕容实在是害羞,才拒绝自己的。
想明白以后,廖思筠心情大畅:“吴兄,无妨无妨,区区小事而已。”回头故作潇洒把朱小凤虚扶起来。
“哎,廖公子果然心宽似海,要是我黄某就做不到!”
“是啊是啊,不愧是归德四君子、、、”
各种吹捧声而来。
朱孝昌脸上也觉得十分尴尬,赶忙把朱小凤叫到自己身后。“等会就不用端茶倒水了,你在我身后站着就行!”
朱小凤独自啜泣,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