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公主要出逃!
--以下正文--
赵德芳瞅了瞅自己的皇姐,像个老大人一般在闺房之中踱步起来,随后说道:“皇姐,你真的不喜欢那位石将军?”
“不是不喜欢,是、、我也不晓得。昭庆皇姐十五岁出嫁,可是我才十三岁啊!我不想那么快,你难道没见到昭庆皇姐么?王驸马每次过来探望一次,连夜都不能过,又出了宫,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比牛郎织女还悲惨。我不想,我不愿意走这条老路!”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母后真的要逼我,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或许我真的不是作公主的命吧?”延庆幽幽说道,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们出宫吧!”
“什么?”
“我有办法!”
“不是德芳,你怎么会这么想?母后要是知道、、、”
“母后母后母后,都是母后,你既然不想听命母后,又一口一个母后来压我!总之我有办法出宫,还有我们可以去找大哥!”
“你是说去商郡?我的天啊!”延庆捂着嘴。“我不想嫁给石将军,可是出宫,跑到商郡未免太冒险了,而且我们怎么才能出宫,这偌大的皇宫,就是一座巨大牢狱、、”
“喂喂喂,延庆,你到底敢不敢?总之我有办法,你要是犹犹豫豫的,最后等你婚期一到,你就坐着等死吧,反正我是不管,话说到这了,我回武德殿了!”赵德芳拍拍屁股走了。
只留下延庆公主木讷讷地待在原地。
这时间又过了几日。
时间慢慢溜走,满城的百姓都洋溢着一份热闹喜庆之中,但唯独除了三个人。赵德芳是着急,延庆公主是浮躁,至于还有一人则是工部员外郎李贤,他有点心神不宁,神经疲惫!
李鹤鸣府上。
“贤儿,你最近怎么搞的?今日在金明池,你竟然忘记给赤龙船划开码头,连这点小事你怎么记错了?你看看,幸亏这文书还没传到李汉超那里,不然又要找你你爹我的麻烦!”
“啊?”李汉超回过神来。“爹,下次我一定留神。”
“哼,这次出征,老子特意从工部把你圈出来,是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还不是借这次剿匪之行,为你积累战功,到时候为你请赏升官,也是无人可说什么闲话!”
“是是是,爹所想甚远,我一定牢牢记住。”
“你本是一书生,到时候到了战场之上,稍微避避,要是伤了半点,为父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好了,你把递交的文书再看看,看有什么再补充的,另外你上书一封给李汉超将军,就说此事水战,除了水道剿灭,还要出动沿县的水军,以及步兵,以防止水寇逃逸,其二,要求商郡信阳军曹将军前来陆地支援,其三封锁涡河往南,往亳州,以及微山湖方向的水面!按照我说的,用你口吻加以润笔,明日交给李将军吧。”
“是,爹。”李贤心中一喜,他爹所说的这些可是一些军事计策,要是以自己的身份上表给李汉超,说不定还能得到其的赏识。
但是随即又颓丧下来,他赶忙上前叫道:“爹,我、、我有一事相告。”
“哦?什么事?”
“额、、今日、、我见你金明池上最近辛苦万分,你还是早早休息为好,为将来剿匪储备精神和气力才是,一切都有儿子呢!”
“哦哦。”李鹤鸣罢了罢手,揉了揉脑门子离去了。
李贤站在原地,苦着脸,最后终于叹了口气,回书房之中准备上表给李汉超的文书了。
皇宫之中张灯结彩,底下的小婢几乎人人二两银子,是孝惠贺皇帝派送的,其二,分发请帖,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以及年轻小辈,都要出来见一面,交流交流。
其三,另外就是六局二十四司,这才重点,所有的后宫的太监,婢女,什么尚功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工局。
管传奏送信的。
管仪态,音律,史书教学的。
管衣服装饰,汤巾沐浴的。
管吃饭喝酒,药剂制作,以及柴火木炭的。
管帐帷布设,舆辇伞扇,灯火,以及瓜果吃食的。
管裁缝,珠宝,织染,缯帛的。
现在几乎全部都围着一件事忙碌起来,延庆公主大婚!
且说今日,延庆今日被尚功局知呼了,接着,尚仪局的人便是过来教授公主成婚之日的礼仪,以及洞房之后该如何如何,走了尚仪局,便是来了尚服局,给延庆公主重新丈量身材,打扮衣裳,鞋子,发髻,甚至腮红诸多事宜、、、
所以延庆瞬间就被这些事情给包围了,这也使他2陷入更深一层沉思之中。
终于,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憋忍多年的怨气、、、、
她终于决定了!--
“梦瑶,你现在赶快去武德殿,就说德芳和我说的前日之事,我答应了!”
“啊?什么事啊?”梦瑶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一丝怀疑。
“就是、、、哦,就是我明日邀他一同前往昭庆皇姐那去,多日没见到皇姐,时间匆匆,当初皇姐还在昭璃殿中,我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而今却是也要嫁做人妇了,突然有些舍不得、、你现在去知乎一声德芳,我们明日一同前往探望皇姐。”
“啊?可是公主,明日尚寝局和尚食局就要前来教授公主你与驸马爷就寝和吃饭的事宜,要是你出了昭璃殿,尚寝局和尚食局的人不是扑了个空?这怕是不妥吧?”
“哼,你个臭丫头,你到底去不去?我还是不是你的主子?!!”
“好吧。”梦瑶乖巧地点了点,便是跑出了昭璃殿。
等梦瑶的身影出了门口,延庆又对着烛盏附近的两个婢女招了招手。
“你二人一人前去跟着梦瑶,看她往哪里去,我对这傻丫头不放心,做事大大咧咧的,另一人去往武德殿,把我和梦瑶刚说的话,一句不漏地传给四皇子,听到了没?快去吧!”
“是,公主殿下。”
赵延庆坐在地上,身子一下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她眼中带着几分狡猾还有疲惫,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的姑娘还有的神采。
“昭璃殿,大白天,竟是像夜晚一般漆黑。”她走到烛盏边,把上面的蜡烛全部吹灭,接着转身收拾首饰盒中一些东西,有银子,珠宝,不少东西,熠熠生辉,价值不菲。
“既然不念着宫中一丝一点,也就没带走你们的道理。”她自说自话,把东西又拿了出来,把珠宝,银子重新归还原位。
与此同时,武德殿。
赵德芳听到昭璃殿传来的消息,给了一两银子给来报信的婢子,说道:“好好,明日我便来昭璃殿找延庆公主,你回去吧,还有今日之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起,去吧去吧。”
卫修凑过脑子:“殿下,我们真的要溜啊?”
“我怎么觉得不靠谱。要是被皇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知道,可不是要说我们两个教唆皇子您?”
“嗯嗯,百里说的有道理。”
“好吧,这事简单,你们两个就待在宫中,我自己出宫!”
“啊、、”两人齐齐叫道。
“你们两个不是怕死吗?那就算了,另外本殿下走之前,卫修你到工部去一趟,找一下李贤,就说本殿下找他有要事相商。”
卫修看着赵德芳脸上阴险的笑容,看来李贤算是被四皇子给“傍”上了!就待卫修准备出去之时,赵德芳改变主意,大叫道:“卫修我亲自去一趟工部吧!”
“殿下、、是怕皇后娘娘生疑?”
“嗯嗯,李贤和我本没什么交集,而且他还是个外臣,一个外臣突然闯进本皇子的宫殿,后宫之中言多眼杂,难免会有母后的眼线和多事之人,所以还是本皇子亲自跑一趟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本皇子前去找鲁大师的!”
百里:“哦哦,殿下好聪明啊!”
“嘿嘿,小意思。”
主仆三人便是大踏步往工部去了。
且说这工部,乃是六部之一,掌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诸多事宜,而在工部之下,设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
废话不多说了。赵德芳入了工部,带着自己的两个宗司护卫,大摇大摆进了造办处,见过鲁大师,也就是负责“赤龙船”研制的总工程师。赵德芳对此人极为尊敬,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如果有人真想知道,原因还在赵德芳小时候。
赵德芳自从四岁之时,便是开始接受学习,跟着自己亲哥哥赵德林,在南书房学习经义策论,还有孝经等等,但是他属于那种完全静不下来的皇子。
而后来,从宫外飘来一只风筝,赵德芳喜不自已。
孝惠贺皇后命令造办处制作一只风筝,赵德芳玩厌了,又闹腾起来,不肯认真读书,于是皇后又命令造办处制作一个小玩意,哄哄皇子,并且规定每一个月上交一件小玩意。
时间久了,造办处的鲁大师就是这样和赵德芳结缘的。
和鲁大师交谈几句,鲁大师勉励赵德芳好好学习,专心致志。赵德芳也称善,念念不忘地离开造办处,便是往工部里面来找李贤李员外郎。
李贤一听四皇子赵德芳找他,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赶忙跑了出来。
赵德芳命令卫修把李贤带来僻静之处,赵德芳才现身说道:“李贤,本皇子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李贤诚惶诚恐,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臣李贤自然而然为皇子分忧解惑,但说无妨,只要臣做得到的!”
“此事还需你保密,不得和第二人外传,不然、、、你知道的!”
“是是是。”李贤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本殿下要、、出宫!”
“噗通”一声,李贤直接跪倒在地!
“而且、、本殿下要去商郡!你觉得行得通吗?”
“、、、”李贤明白,今日是前有狼后有虎,把皇子携带出宫,一百个脑袋也砍不过来,可是掌掴皇子,也是一百个脑袋砍不过来!
“怎么样?李贤,可有答案啊?放心,我只是去商郡找我大哥德昭。”
“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嘿,我皇家的事,你还问来问去的!”赵德芳当即是不乐意了。“给个话吧,你是答应不答应,这船舟,粮草,水令,不是都要你来上奏和节制的吗?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就是怕事情败露了吗?可是你知我知,到时候,我父皇问起来,我就说我偷偷登上船,到时候还有我大哥给我求情,小事一桩!另外,我赵德芳可是绝对的讲义气,不信你问百里和卫修,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皇后赏赐的吃的喝的,玩的耍的,皇子殿下就没少过我二人!”
李贤继续沉着脸。“可是,在船上要是被我爹或者汉超将军发现了、、”
“李大人,我又不上前线打仗,我就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名义是整理杂物,打扫船板之类的,船上没有干这些活的伙计吗?再说这次出征,我听说好几百艘船,怎么就没地方装本皇子三个人呢?”
“额、、、这个、、”
“哎,算了,李员外郎,你好好想想,本殿下也不逼你,我们三个先走了,待时间长了遭人怀疑,总之虎翼军出发之前两天,你定要跟本皇子一个准信!我们走吧卫修,百里。”赵德芳招呼着,匆匆来,匆匆去,很快就消失在工部之中。
垂拱殿。
“皇上,此次虎翼军出征,又赶上延庆公主大婚,所以臣昨日算了一卦,此次出征涡河,是大兴之兆!”
“赵贤兄言之有理,不过皇上,臣以为涡河之水寇,危害江河,生灵涂炭,等此次金明池水军大捷归来,得好好梳理梳理商郡,亳州,汝南的诸多州郡,哼,南唐的艨艟是怎么开到离我开封城不足五百里之距,这要是顺黄河往东,还不直接冲到皇城来了?这些庸官败政,身在其职,不谋其事,可是要好好拔拔这些家伙的皮!!”
宋宪宗沉思下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相,你怎么看?”
赵贤斟酌一番,慢慢开口道:“臣同样认为此事大有古怪,艨艟高三层楼之高,五千人马,挺越千里,出现在我大宋腹地,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直说无妨。”
“是,臣以为,应该把皇城司大力派发出去,搜罗消息,寻找蛛丝马迹,其二,监控各州郡知州、县令,同判的文书,书信踪迹往来,其三臣以为此次虎翼军出征涡河,当以静制动,以待黑手浮上水面!”
宋宪宗摸须,淡淡一笑。
“端成呢?”
“我认为赵贤兄说的有理,不过臣以为还是以北方战事为重。武定军已经开到汾河东西两岸,而永兴军镇守凤翔府,以洛水为界限,以防守西夏来袭。除了曹斌大将军手下的两万武宁军,还有河东,河北西路,河北东路,总计二十万兵马,以曹大将军为大将军,以待辽兵!”
“嗯。”宋宪宗点了点头。“辽兵是什么反应?还有他们这次主帅是谁?”
赵端成沉思一会儿,脸上一扫刚刚对商郡水寇的轻视,带着十二分的沉重!
“耶律德力!”
“和耶律修哥是什么关系,哦对了还有那个大辽五虎上将耶律沙呢?”
“回陛下的话,这耶律德力是耶律沙和一个挤奶女所生,虽不是宗室所生,但是此人是极为骁勇善战,当年在云内州连败西夏党项,凭借四千人马阻挡五万党项李氏,而且还把对方打着大败!这一次,征宋,就由此人统治十二万人马,而其父耶律沙为其副将!”
宋宪宗失笑道:“不错不错,很狂妄,这耶律沙过去了这么些年,这是欺我我大宋无人啊!这叫什么?哈哈哈,他的意思是说,‘先打得过我儿子再和我打’,是这个意思吧?”
随即宋宪宗重重一拍书桌。“现任河东,河北西路,河北东路军都指挥使是谁?”
“张京玉,高怀德,张永德!”
而就在这垂拱殿,大宋权势最高的三个人在商讨政事之时。
从武德殿最先回来的丫头却不是梦瑶。
“报告公主,梦瑶往慈元殿去了。”
“你没被她发现吧?”
“奴婢很小心没有,梦瑶姐姐从慈元殿待了一会儿,便是往武德殿去了,看样子是给四皇子传信去了!”
“哦哦我知道了。”
“你先退下吧。”
“是公主殿下。”
过了一小会儿,梦瑶呼哧呼哧跑了回来,满头大汗。
“公主我回来了,你要我跟四皇子传的信,我传到了,他说他知道了。”
“哦哦,那就好了。”延庆公主的脸上看不出喜色,这让梦瑶心头一时有些不适应。
因为她一次没从对方的脸上读出她想看到的表情。
很快,昭璃殿外,又回来了一个丫头,正是延庆公主在梦瑶走了以后,给赵德芳传信的婢女!
梦瑶看着出去的婢女,心中越发的不对劲了,她捧起一杯茶,小心翼翼道:“咦,怎么招福也出去了?公主,有什么事,交付给奴婢就好了,招福招喜两个丫头笨手笨脚的!”
“是啊,她们两个是笨啊,就连我也是。”
“你怎么这么说?”梦瑶带着几分关切的神色。“您喝点茶,早点躺下吧,明日你还得和四皇子去探望昭庆公主呢,今日早点休息为好。”
“嗯嗯,这些年真是谢谢你了梦瑶。”延庆公主朱唇轻点茶水,便是慢慢走进了闺房之中。
而另一边,半刻钟之前。
百里望着梦瑶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
“招福不是来过一次吗?怎么梦瑶又来了一道?还有皇子,你怎么想和延庆公主去探望昭庆公主?延庆公主就要出嫁了,哪里有空?要是皇后娘娘知道,岂不是又要责罚我们两个!”
“百里,卫修,你们两个会一直忠诚于我吗?”赵德芳出奇地没有吊儿郎当,反而意外地问了一句。
“您生我等生,你死我等亡。我们从小进宫,就一直被宗祠训练,你的安危,就是我们两个的一切!”两人义正言辞的说道,脸上带着刚毅,肃然。
“你们知道,今日我和李贤说道,我过几日要带着我皇姐延庆出宫,你们两个知道吗?”
“啊、、不是你一个人出宫吗?怎么?延庆公主什么时候要出宫?”
“是啊,我的天啊,延庆公主马上要出嫁了,大宋何人不晓得,公主要是跑了、、、那整个皇宫可就大乱了!!”
“殿下,你这回玩的太大了,我还以为只是你一个人出宫呢!”
“好了,你们两个别废话了。那我问你们,你们会不会跟我母后高密,比如、、像梦瑶一样!”赵德芳虎虎盯着自己的侍卫,特别是后面一句话,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了的!
“这、、、”
“殿下,你就别问我,反正卫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百里你的意思是,卫修去高密,你就高密,卫修不高密,你就憋着,是这个意思吗?”
百里点了点自己的大脑袋。
赵德芳看了气不一处出来,狠狠朝百里的脚面上踩去。
“你们两个臭家伙,刚刚还义正言辞,说效命我,这会儿,一个犹豫不决,一个墙头草两边倒,娘的,你们两个臭奴才,吃我的睡我的,哪一回,我母后父皇赏赐的东西,你们没有?恁你奶奶的,你们哪里见到我这样的主子?!”
百里疼的脸庞变形,却是一句不吭,看着卫修。
卫修嘿嘿一笑:“我们进了宗祠可是发了血誓,殿下要我们去死,我们就活不得!”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不过到时候、、殿下和公主可不能离开我二人一丈之远,不然我二人定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