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分地官司(四)
ps: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啊?
——以下正文——
奉家山。
“孟先生,我决定留在这里。”
“走吧刘奎,我也不会在这里待了,另外凭你的本事在南唐定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不知道,这些家眷会怎么样,他们以为这些年先生,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甚至连自己的哥哥的名字都不敢提,殊不知,孟先生才是真的为这里的家眷着想,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
“刘奎、、不要再说这些了!!”孟顾一拳擂到刘奎的胸口之上。
“、、、、、”
孟顾走到符虎面前,“来人啊,把奉家军虎符拿来!”
“符将军,这几千人的兵马就交给你了。”
“孟先生你不随我们走吗?”
“不了。”
“你准备去哪里?”
“回巴地,好些年没有、、、”
“符虎你这个叛徒!”突然一声大叫,刘奎抽出弯刀,脸色狰狞到变形。狠狠砍在对方的藤甲之上。鲜血汩汩顿时从对方肩膀流了出来,原本墨绿色的藤甲染得一片赤红,像是燃烧的火焰,把最后的一片绿色给吞没了。
“唔,好受点了么?”符虎看着刘奎的眼睛,他突然一把捏住长刀,他手劲极大,把长刀一点一点从刘奎的手中挪出。刘奎望着符虎,望着刀尖慢慢地接近他的眉心,他有点懵。
远处,藤甲兵站在远处,“走吧,孟先生,随我们一起走吧。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刘奎终于还是放弃了,他手像是断了一样垂了下来。长刀掉落,硬硬地扎进了木板里,嗡嗡直响,刘奎望着刀,刀片上的人望着他。“看来,虎哥你是铁了心了,还有孟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双眼发红,竟是哭了起来。
“刘奎、、”长衫男摸着他的头。
而就在这时,原本跪在地上的刘奎突然暴起,谁也没料到,他直接从孟顾的手上夺走虎符,用尽全身气力,一声大喝。符虎急忙抱着他,可是为时已晚,刘奎猛地一甩,噗通一声,虎符化作一道黑线掉进了湖水之中,湖面飞起一串水花,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过了会儿,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孟顾指了指回归平静的湖面:“没用的、、、他们已经是符将军的人了。”
“走吧,刘奎,别像个孩子,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嫂嫂,阿宝还有小丫,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就走吧,咱们回巴地、、、、”
“孟先生,我们会给主君报仇的。”
“别,你们能好好回来就行。你娘我会替你照顾的,好好跟着韩丞相干,另外、、、你是你,代表不了后蜀,如果我又听到你打着蜀国的名号讨伐宋国,我孟顾必杀你!!”这书生对着符虎冰冷的吐言道,原本文气的脸上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破布男子眉头一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望着远去的背影:“这孟顾还真是个人才啊,竟是轻轻松松看破了我的计策,看来想把后蜀拖进来还真是有些麻烦!”
“丞相,那该如何?这孟顾在蜀地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只要他投身我们南唐、摇旗一挥,后蜀之中定是有不少人投奔而来,我们只要借其之力,就可以拉起不少兵马不过看样子这孟顾有点难对付,要不要属下将这孟顾虏回去。”
“算了。”
“你担心这些奉家军不配合?咱们在宜丰县、上高县驻扎有两万大军,一天的功夫便是杀到潭州,这小小奉家山还不在话下!”
“愚蠢!”
“丞相、、、”过了一会儿,那人想了想,“属下知错了!”
“错在何处?”破布男子摸了摸山羊胡子,带着审视的意味。
“两万大军奔袭百里,又是冲击大宋内地,必定引起宋朝的反击,二来,长途奔袭,士兵疲劳不堪,战无攻伐之力,反受其害,其三,宋军要是顺抚江而下,截断我等后路,与潭州驻兵前后夹击,我军必败,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此次来奉家山的目的就会因此全毁了!”
“嗯,就算这孟顾看透了这一点,可是蜀国毕竟是宋国给灭的,这赤条条的血债可不是他能抹掉的。”山羊胡子继续说道:“另外、、秦将军,你要明白一点,你是我南唐三大柱石将军,做任何决定不要凭一时武功之气,切记!”
“是,属下知道了,谢丞相教训。”接着秦姓男子脸色有些犹豫,抬起头来:“丞相,等我们回去以后知谏院,御史台的家伙又要给陛下上参谏了。”
“哼,让他们参去吧,一群南方酸儒!”
金陵城,皇朝。
四处已经出现了一片绿色,莺啼柳翠,酒旗招飞,蓝湛湛的清空之下,无数的候鸟在飞翔,而燕子公爵身着燕尾服,已经在王侯将相,庶子平民百姓的屋舍里搭建起泥巢,显出一片平和安静的景象。唐代诗人韩愈有言: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此刻金陵城,南唐皇都,文德殿,却是不那么平静。
“今各位爱卿何事要奏啊?”昪帝坐在宝座之上,眼中布满血丝,而在眼前摆着一杯参汤,他摸了摸,还是热的。
唐末天下大乱,藩镇割据。其中,杨吴是江南较有实力的藩镇之一。吴国在杨隆演嗣位后,政治混乱,人心不稳。大将徐温通过权力斗争逐渐独掌吴国大权。海州人徐知诰,少孤流落,后来被徐温收为养子,并且借助徐温的势力掌握了吴国的政柄。徐知诰一方面对杨氏旧臣竭力怀柔,“高位重爵,推与宿旧”;另一方面则积极扶持自己的势力。大力招徕、奖拔北来士人。
再后来徐知诰废当时吴帝杨溥,改名李昪,改国号唐,努力休战养兵,敦睦领国,所在在后周,后汉,后蜀等几国大战之时,未遭到战火的侵袭。
“臣监察御史书江文蔚有本要奏。”下面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臣子,从百官屁股后面走了出来。
朝上顿时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像是小学生一样交头接耳,只有前面身着紫色、红色的官服大臣没有说话。
“说来。”昪帝已经皱上了眉头,他知道这个江文蔚要奏什么,因为垂拱殿的案桌上已经堆砌着有山一样高的奏本,内容也一样。
“臣要参当今宰相。”
嗡——
朝堂顿时闹开!!
“韩相不闻国事,玩忽职守,堂堂国家一品大臣,总理全国政事,竟不告而走,我等食君禄,当忠君之事,为国尽职尽能,所以韩丞相这种行为,臣认为不可取,还望陛下惩治!”
“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你先退去。”
“臣礼部侍郎高越有本要奏。”
“说来。”
“臣要参当今相国。上不受天子之言,忘我自大,下不揽百官之谏,耳闭眼塞,只身前往潭州冒险,致我南唐百姓与何地,我南唐近年在陛下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息兵安民的国策之下,国力逐渐强盛,威震吴越、闽地,就连海外之地听了我南唐之名,也是我朝天子“圣君”,而韩相妄为一国之相,此举背道而行,陷我南唐国威于何地?还望陛下处置!”
就在南唐臣子围绕着他们的宰相突然消失的话题,嘴皮子打架之时,河南唐州,此地属于秦淮气候分界线,兼南北之优点,四季分明,光照充足。天宝年间名为淮安郡,到了后汉的时候改名为唐州,接着到了景德年间便是沿用此名,属京西南路。
唐州知府衙门,内廷。
短须男子坐在大堂之上,在他身后站着那个名叫柴儿的孩子。如果赵臻要是在这里,必定是要喊出来:“这个大胖子竟然还是个知州!”,所以,眼前的男人和孩子,正是赵臻在莲花山遇到的那两位。
“狄青,你个傻孩子。”一个妇女从帐帘之中走了出来,眼角带着带着泪水,她从怀里掏出把梨木梳子。
原本地上跪着之人立刻起身,在看见妇人手里的的东西,顿时脸上不好意思起来:“夫人,你、、、唉、、、。”说着狄青还是摘掉了头盔,长发胡乱的飞舞,那夫人将狄青扶起,摸了摸他的脸色上的刺字,一面帮他梳头,一面哭:“青儿啊,干娘知道阻止不了你,你把这梨木梳子记得带上,想干娘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狄青端坐在地上,眼睛也是有些红。
“你说你个孩子,傻不傻,头发也不会梳,这出去了可怎么料理自己?”
“青儿,你既然念着郭将军的情,怎么就不念着我的情呢?我可是把唐州城内三千厢军外带步兵五千步兵的都统,你都不愿意?”堂上男子发言,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我、、、、不、、我、、那个、、”
“哎呀,你不知道青儿嘴笨,还这么说!”夫人嗔怪了堂上之人,继续帮狄青梳理着。“本来啊,干娘还想给你在唐州城内寻一家好姑娘,你都有十八了,你不急啊,干娘心里急啊。”
“干娘,我、、、我的意思、、、是要、、”
“哈哈,傻孩子!”妇人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泪水,笑骂道,而短须男子望着吞吞唔唔的狄青,也是勾勒出了笑脸。
“狄青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柴儿还想你教我骑马呢!”
“嘿,有机会,有机会的。”狄青摸着柴儿的头。
“好啦,你们娘儿俩进去吧,我有几句话对青儿交代几句。”
妇人给狄青梳好,把白亮银翅头盔又给他带上,“看看我们的大将军。”说完,拍了拍狄青的强壮的身板,满意地看了一眼狄青,“急什么急啊!?”说着瞟了一眼短须男子,便是拉着柴儿进去了。
“你起来吧。”
“谢大人。”
“你看你,把你干娘叫做干娘,却是把我叫大人。”
“我心中只有郭进是我父亲。”
“你、、、、”短须男子有点气急,随后笑了起来,“郭进啊郭进,你可收了个好儿子。”
“他没收我作义子,是我这么认为的。”
“额、、、咳咳、、老夫有心收你作义子,你还不答应,郭进没收你,你小子自己往上凑!?这么说、、、是老夫贱咯!”
“我、、不是、、我想说、、”
短须男子罢了罢手:“我昨天才跟你说在莲花山祭拜的时候遇见了郭小姐,你一听,就立马要离去。”
狄青突然抬起头来,说话也不像刚刚那般吞吞吐吐:“是的,我要报恩,报答郭将军的一家,既然我认郭将军为父,那么郭小姐就是我的姐姐,滴水之石,涌泉来报。”
“是滴水之恩。”
“哦,是!”
“还有达叔,我有好多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小赵臻病好了没?”
“赵达开,赵达开、、、、也是个可怜之人,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放下了不少东西。”短须男子念叨着那个名字,眼里露出神往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说你傻不傻?那赵臻从小就是个傻子,你何必把这辈子搭进去?”
“既然是郭将军的子嗣,我就效命终身。”
“傻,傻不可言,傻透了,傻烂了,真傻、、、、、、哈哈哈哈、、、
”大堂之中响起仰天大笑。
狄青脸颊有些红,“大人、、你、、、我这是、、、你不、、”
而就在这时,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狄青赶忙行礼:“老师,我今日便要离去,多谢老师教我断章识字,明通道理,狄青定不会忘了老师的恩情。”
“嗯嗯,狄青你就是离了我,也要认真习字念书啊。”那师爷走了进来,对着狄青说道,而在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公文,脸色有几分焦急,又带着几分喜色,看起来甚是怪异。
“文载,有何事?”
“颖昌府三百里加急!”
狄青急忙退在一边,让老师走上前去,短须男子:“开封决定出兵了?”
张文载将书信递给短须男子;“老爷看了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短须男子摸了摸下巴,轻呷了一口茶,望向自己的幕僚:“文载你怎么看?”
“我认为那位决定换血!”张文载目光灼灼。
“继续!”
“这一次,开封那位是决定重新收编边境知州境内的兵马,将皇朝的禁军调换在蜀地,江陵,淮水沿岸,把边城的厢军,禁军收回开封,重新编制,筛选,打乱,组合,然后委任京师近臣为军官。”
“你的意思是说、、、、”
张文载笑了起来:“老爷,堂堂潭州知州,手握近万的兵马,竟是让一伙什么也没听说过的马贼给劫持,而且还跑了,这里面没有些道道乡里小儿也不信啊!”
“老师,那这道道是谁啊?”
短须男子盯着张文载,张文载并住呼吸,大堂之中缓缓传来一个声音:“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