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诡谲!
——以下正文——
刘良人带领众将冲出营帐,迎面便是漫天的火光,空中飘着烧焦的气味,远处黑色的人群被火光映射成一片红光,并伴随着嘶声竭力的吼叫,还有的人驾着飞马,在辕门之内狂奔。
“我草你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吴巨威对着远处厮杀之声,大吼道。
“发生什么了?”
“报告将军,粮仓着火了,商郡城防军已经冲了进来!大伙,已经和商郡城防兵马司打起来!你快去看看吧。”
“吴将军你派人前去灭火,向将军你随我一同前往。”
“报告将军,吴将军刚刚驾马过去了。”
吴巨威早已是冲了出去,消失在火光之中犹如一只黑色的秃鹫。
刘良人看着吴巨威的背影,眉头一皱,随即大喝,飞马上鞍,向荣尾随其后,冲向火光。
火光之中分不清敌我,空中飘起黑色烟熏物。刘良人握紧刀柄,却是见着对面冲出十来人,驾着马,那带头之人大叫道:“章平之前来受死!”
十几号人马,红着眼,杀气腾腾冲到眼梢。
一旁护卫冲上前去:“这是刘将军和向将军,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是找死不成!”
对面话也不说,便是一刀劈来,那护卫拿刀一挡,然而左侧敌人冲击进来,只见的一阵白光乍现,便是血液飞洒。那护卫人首分离!
对方这还未完,径直朝刘良人和向荣冲来。
身后亲军吓了一跳:“尔等造反不成?”
话而未必,空中飞起无数箭雨,朝众人飞来,便是微微见着远处又是百来人的战团往这边冲击而来。
箭雨过后,双方举起护盾,掩着马下,或是挥剑抵挡。小半会儿,那箭雨才一停,有见着那百来叛军之中竖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吴”字。刘良人亲军这边一瞧,心中咯噔一响:吴巨威谋反了?
刘良人细眼看去,却是对方首将和吴巨威将军身材大小一致,相貌在黑夜之中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他心沉到海底,刚刚自己明明命令这家伙赶赴粮仓救火,这家伙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难不成他真有谋反之心?他可是左厢军军都指挥使,手握一两万的兵马,真要是投了【太子】阵营,再加上商郡驻防兵,加起来可就是信阳军剩下兵马的两倍,自己这些人就真的难逃一死!
刘良人皱紧眉头,看向右厢军军都指挥使向荣:“向将军,你有何高见?”
“末将知道刘将军所想,不过真没想到向某在营帐之中建议交出兵符,这吴将军竟然立马付之行动了!他这出戏演的真不错!向某还真有点佩服那个大傻子了!”
“向将军,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是,末将以为,有商郡驻防兵外加吴巨威左厢军,我信阳军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估计这是那位章大人手段,想逼我等就范吧!不过,太子是为了收回信阳军的兵符,不会把我等围杀殆尽的,所以那位章大人是想以这种方式恐吓我等罢了。”
就在刘良人以及右厢军军都指挥使向荣忧灼之时。
原本打算和刘良人等人冲杀一阵的十几人叛军,却是一愣。为首之人冲马出来:“你们真的是刘将军?小的乃左厢军都头赵四,小的听闻有人传言,商郡驻防兵准备对我们信阳军动武,烧了我们的粮仓,而且小的还听说,刘大人准备交出兵符,小的想到以前的曹犇将军对我们的好,心中窝火不已,顿时带领兄弟冲杀了出来!”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吴巨威那狗贼出卖了我信阳军。二位将军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夺了那人狗头!”
刘良人打量着赵四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是有情有义的汉子!”随即刘良人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冲锋陷阵之事,就不用你个小喽啰,至于那【吴字旗】还不一定就是吴巨威将军,此事还有待商议、、另外、、”刘良人环顾左右,大声命令道:“赵四给老子传言下去,信阳军除了曹犇将军,不受任何人调遣,而我刘良人也不会交出兵符,如果真有人硬抢,除非砍了刘某的头颅,否则,我信阳军誓死死战!”
赵四一听,其后身后“叛军”也是“喔喔”叫唤。“兄弟们,刘将军发话了,挡我信阳军者,誓死死战!”那“叛军”十来人受了刘良人的命令,化作黑影消失黑夜之中。
“这怕是不妥吧,刘将军,我们信阳军可不能走【安国军】的老路啊!”
“向将军,刘某虽赶不上曹犇将军将才,但是该有的血性还是有的,这话你不用再说了,否则,刘某就把你当成【太子党】!”
向荣依旧说道:“要是刚那【吴字旗】真的是吴巨威的呢?”“那刘某就带着信阳军杀出重围,取他狗命。赵四,一都头尚有取一军之长的血气,我刘某带领信阳军几万人马,把太子拉下马的觉悟应该有的!”
接着他吩咐道:“众将领何在?如果遇到商郡驻防兵,对方敢逼迫我等交出兵符,教我等姓赵,直需不理,再而三者,直接提马上剑,取他性命。另外,刘某在此约法三章,有想投【太子党】者,我刘某不拦着,但是只要出了我信阳军,刘某下次若见,绝不手软!”
众将皆称“是”!
话音刚落,便是见着那【吴字旗】带着百来人马轰轰烈烈,冲到远处,那为首马上之人勒马而立后,冲这边大叫道:“刘良人何在?蓄意造反,谋害商郡兵马司英九大人,此罪当诛!我已报告章大人,这件事将直接上传太子,尔等等着人头落地!”
这人说完,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吴淮安,粮仓明明是你叫人烧起,降罪我信阳军?当我等傻不成?娘马匹,老子今日就取你狗命!”
这说话之人带着两三个人影,从【吴字旗】后人举起擎天巨斧,空中舞成一轮圆月,金光乱冒。后面尾随几个助手,手中也是抄着几件单薄的兵器,也是不怕死的冲进了【吴字旗】之中。
场面实在太乱了!
看到这里,特别是听到那人的声音,刘良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吴字旗】的首领不是吴巨威,不过另一个疑问在他的脑中响起——
那对方为甚么要打着吴巨威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呢?吴淮安是谁?
现在看样子是【太子党】的人!
一丝冷意扎进了刘良人心头,他浑身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就在他有所思虑之时,又是一阵厮杀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虑。
那黑影威不可挡,砍人头如同切西瓜,汁水飞溅,血洒荒野。空中出现了一轮金色圆月,连绵的血线飞洒,像是连绵飞舞的红色丝带,与此同时便是毛茸茸的头颅起飞,重重地在地上被铁蹄践踏!那黑影收拢【金圆月双轮斧】,在连斩五六人,那黑挺马立定:“吴淮安纳命来!”
手中的【金圆月双轮斧】血水未干,又是饮啸风声,破风而去!
锵——
一声爆鸣响彻寰宇。
而一边,在刘良人这边有人议论着:“那人可是吴巨威?”
“回将军话,是也!”
“这莽夫,我不是叫他前去粮仓灭火,他怎地半路冲杀出来!”
“将军,我刚刚接到属下传言,很有可能是商郡兵马司的人自己放的火,有人见着新委派的军都虞候梁坤带领着十人巡视粮仓,而后不久粮仓就着火了!”
那吴淮安也不是善茬,喝退左右兵士,“老子今日倒要领教领教,这曹大傻子带出的兵凭他娘的趾高气扬!”
吴淮安使得一道【银纹凤仙枪】,每一次挥出,破裂空气,犹如一声尖锐的凤啼!
这吴淮安身高八尺,与吴巨威一般上下,脸型相似,这也是为什么刘良人,向荣等人把这人看成吴巨威!不过这人与吴巨威不同的是,这人从左眼留着一条一指之长的伤痕,一直延伸到嘴角,破开了整个脸面,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商郡驻防军,全都是听命于吴淮安,他手中也是握着几千人马,而信阳军,也就是曹犇所领之军,一直驻扎在城外。
两方军队来来往往,不免产生摩擦!
双方无论是私下,还是大庭广众之下,武比,还是军演,这商郡驻防军却是稍逊不少,而且在前一年之中,吴淮安单挑曹犇,竟是被对方单挑马下,不仅如此,吴淮安手中的银枪竟是被曹犇嗤笑之“烧火棍!”
双方的梁子便是这般结下来了!!
吴巨威左斧开道,一刀朝吴淮安的马头切去,“吴凤仙,吃我老子一道开山斧!”
吴淮安啊地一声大叫,十分屈辱,双眸喷火,脸上的疤痕似要炸开。这【吴凤仙】明明是个娘们的名字,自吴淮安被曹犇挑下马头,这【吴凤仙】之名,便是在信阳军之中流行开来,却是在商郡城防军之中成为“禁忌”!
吴淮安枪出如龙,应击【金圆月双轮斧】,两件神兵交接,重重炸开,两人勒紧缰绳,巨大反作用力,将两人身下之马震得连忙撒蹄后撤!
两人都是驾马的行家,而这军马也是不惯于一般马匹!
两人交叉擦身而过,调转马头。
吴淮安长枪飞出,直掏心窝。
开山斧交叉心口,锵——
又是一震。
吴巨威左斧弹开长枪,右斧切向对方面部!
吴淮安心头一跳,长枪在腰间回环,朝对方腹部刺去。双方对待的杀招,竟是躲也不躲。这是在搏命!
吴巨威见着,刚想撤回斧头,护住腹部,可是下一个念头一闪:我要是收手,就死定了!
搏命搏得胆气,谁要是漏了气,那就萎了。这一刀,这一剑下去的力道,速度,就差了!
谁快,谁生;谁狠,谁活!
于是,在斧上又加了三分气力,大有劈天裂地之感!
吴淮安侧头一躲,那斧头直接砍到肩甲虎头之上,那金色虎头直接砍飞,入木三分,吴淮安咧嘴一笑,却是完好无损!那开山斧却是在靠近皮肉停住了,但是斧上的巨力,让他肩膀一垮,整个肩膀似乎被压矮了一寸!
但是他没空思考肩膀上的剧痛!
“死吧!吴巨威!”他露出尖牙,疯狂嘶叫!
长枪搅起一阵旋风,带着十足的猩风。整个长枪快成一道白线,犹如一道罡风席卷而去,黑色马鬃掀起,纷纷被风暴炸断!
现在驾马后撤,来不及,也与找死无异!
吴巨威另一只开山斧狠狠朝长枪砍来,妄想打断这道凌厉之极的攻势,然而为时已晚,长枪威不可挡,在开山斧上炸起一道火光,下一刻,直接从开山斧上刺出一道电火,极致妖耀眼,伴随着巨大轰鸣!
开山斧被弹飞!
一枪往吴巨威腹部刺去,腰侧洞穿!
吴巨威痛苦一声嘶叫。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丝侥幸,还好开山斧改变了长枪的轨迹!
“滋——”
鲜血飙升。
吴巨威脸色涨红,又是一声嘶吼!
“草拟奶的吴淮安,老子削你姥姥都见不着你!”吴巨威飞身空中,双斧举起,犹如一只巨猿。
整个人悬在空中,双斧朝吴淮安砍去。
吴淮安眉头一皱!
“这吴巨威发飙了!”
他嘿嘿一笑,却是没怕,横握长枪一抵。
“锵——”
挡住了!
但是吴淮安座下之马却是硬生生从站着,被一股巨力硬生生压趴下了!
马儿嘶叫,眼耳口鼻流出无数鲜血!
可以看出,两人交战,两件神兵硬刚,双方使出多大力气。看样子吴淮安座下之马是废了。他从马背上跳起,站在人群之中,而此时吴巨威也是空中掉了下来,两人四目相视,瞪着对方!
而这时,刘良人领兵飞马而来。
“信阳军大将军刘良人在此。”
商郡城防军,都是不动声色地握住武器,刘良人亲军这边也是箭在弦上,双方两队人马,静立不动,却是煞气弥漫,稍动战起!
吴巨威收起长枪:“原来你就是刘良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取了个女人名字?哈哈哈。”
“找死!”吴巨威大吼道:“看来我老吴没让你一斧两半,是便宜你了还有你这【吴凤仙】之名,怎地有脸有皮去说别人?!”
“哼!口舌之利!”
刘良人较之吴巨威冷静得多。“吴淮安,吴将军,今个你是怎么有空到我信阳军兵营来了?而且砍杀我怎么多信阳军兄弟,今日没什么说法,怕是难出我军辕门!而且,我属下来报,你们那位章大人派得小将梁坤,夜巡粮仓,结果我信阳军粮仓立马着火,而且你们商郡城防军还倒扣屎盆子在我信阳军头上!此事又作何解?”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派人偷袭我商郡城防兵马司英九大人,另外这梁坤以及其他虞候是章大人调任过来填补你们信阳军前些日子哗变而处斩的空白缺位!他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我属下来报,自这梁坤等人调任我信阳军中,在我军中才能泛泛,无所事事,分别就是酒囊饭袋之列。哼,刘某把话说开了,这些人不就是你们章大人还有太子派过来的眼线罢了!真当我信阳军的人傻不成。”
“别他娘信口呼呼,粮仓是谁烧的,你们自己清楚,另外英九大人遇刺一案,却是铁板钉钉子,有人可是见着那日前来兵马司行刺之时,头戴面具,身着红色重铠,那番打扮只有你们曹犇那大傻子的亲军才有的!老子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信阳军难不成真要造反不成?还有曹犇!汝南知州吴则清,不过与他在酒席之上发生几句口角,竟然将人给杀了!这事,你信阳军不得不认吧?”
“什么?英九遇刺?汝南知州吴则清被杀?我们怎么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向将军,你怎么没将此事报告于我?”
向荣脑子嗡嗡直响,赶忙抱拳解释道:“将军,我、、我也是刚刚知道!”
刘良人整个人彻底蒙了,他冲着远处的吴巨威大叫道:“吴将军,你知道这回事?”
“将军,你别听吴淮安这小子瞎咧咧,汝南知州吴则清被暗杀?兵马司英九遇刺?这是哪年月的事?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哼!曹犇失踪的那一天,吴大人就死了,英九大人也接连受伤了!”
噔噔噔——
马蹄声响。
信阳军大部分人马都被着急过来,朝商郡驻防军围拢过来。
刘良人在脑中整理了一番说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吴将军,竟然你说吴知州被杀,英九大人遇刺,是失踪的曹将军所作,那么这对于我信阳军有何意义?对曹将军自己有何利益?还有眼前的粮仓被烧,我信阳军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