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对千华说。
我们连夜奔跑,我奔着犬国去,眼看距离犬国越来越近。
千华突然停下了脚步。我跟着也停下。
“怎么了?”我问他。
“你要去哪?”他回问我。
“犬国,你的家啊”我有些疑问的说。
“我不去”千华有些固执的固执的站在那里。看他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刚想说几句,突然想到犬牙曾对我说过。犬国历代传统都是犬国帝君的所有子嗣,一旦出生,都即刻流放到犬国外界,无论是妖魔界还是人间。连母亲都禁止跟随。
所有的皇子公主在大自然的淘汰下,优胜劣汰,存活下来的会在犬国陵墓暗示帝君换届时进行王位之争。而所谓的王位之争,便是所有子嗣的互相残杀,只有最后活下来的,才能登上王位,否则将永远争夺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历代犬国帝君都要广纳妃嫔,诞下无数子女的原因。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眼前这个轻薄的白衣少年,在犬国如此惨无人道的制度下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而未来面对着他的,将是更残酷的斗争。
犬国不能去,樱园也禁止外人入内,我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千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难。
“去我家”他对我说“你介意么”略带着不好意思的口吻。
我隔着面纱笑了笑,真是青涩的男孩儿。
“好啊”我答道。
千华的住处一处清幽的居所,别致的院子,几幢典雅简单的木屋,有着不大不小的池塘,后院有着一片蔷薇花丛。
“你一个人住?”我问他。
“原本是和几个朋友一起的”
“他们还在么”我问他。
“不清楚,我进监狱时这里也只剩下一个人了”声音有些寂寥,我不免有些心疼。
看着这院落,已经铺上一层灰尘,好似好久无人打理,看来已经很久无人住了。
进了屋,我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千华站在屋外,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打扫这类活我还是干得来的”我笑道。
千华没有吱声。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千华的异样了。
我走过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有些急切的问他。
他摇摇头,没说话,也没有动。
我看着他脖子绷着青筋,似在很勉强的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发际也密密的布着稀碎的汗珠。
我下意识的抬手稳住他的身体,在我触碰到他的胳膊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千华?千华?”我摇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
我把他拖到了床上,撩起他的衣服,才发现雪白的衣内是大面积的伤,密布的疤痕裂开,鲜血狰狞着红光爬满了他健硕的身体。
心里隐隐作痛。
我不会疗伤,只能手忙脚乱的做一些简单的护理,用温湿的毛巾擦拭他的伤口,在周边采了些草药糊上。
或许是皮肉伤受的多了,愈合还是蛮快的,只是身体损耗太大,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心里很慌张,不知所措,不知道千华此刻有没有生命危险,我该怎样做。
我一直坐在千华身边,不时的为他拭汗。触碰他的身体感受他体内的噬,有些混乱。我体内的是魂息,而他是妖,体内的是噬。不敢贸然的注入魂息进去平稳他的身体。
窗外一轮明月撒着清悠的光,好似在安慰。终于按耐不住,我起身准备离开找大夫。
刚一站起来,小臂被抓住了。
我回头看,千华微睁着眼看着我。
“你醒了?”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
“你要去哪?”他问我。
“给你找大夫,很快就会回……”
“别去”他打断了我。“我没事,你陪着我就好。”
“我还是去找大夫吧”是在担忧他的状况。
他似是有些急了,一使劲,把我拉了下来,没料到他这一举动,我差点压到他的身上。
我连忙起来,看着他艰难的喘着粗气,心里心疼的很。
看我坐了回来,他牵出一抹笑,我一时怔住,恍惚在他的笑容中。
我拾起枕边的毛巾,又为他拭了拭汗。
“睡吧”我对他说。
“不走了?”他问我。
“不走了”我答道。
他闭上了眼睛,有些安稳你的陷入了熟睡。
我在一侧看着他的睡颜,眉眼间和犬牙有几分相似。不似犬牙的 狂傲不羁,他更多的是清华淡然感,明明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却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既然是犬牙的儿子,那他的母亲是谁呢?或许是并未亲眼见过那些女人,所以并没有直接的醋意和敌意,况且我也是理解的了,嫁为帝君妻,独得一人心就可以了。我和犬牙,终究回不到那最初的无所事事欢快自由的三百年了。
不知何时我也睡着了,倚在床棱上。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黄昏。不禁嗤笑自己,竟睡了近乎一日一夜。
千华状态平稳了些,可隔着单薄的白衣,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虚弱。
我出去喝了些池水,也灌了一壶。回到房里,顺着千华的嘴角慢慢倾倒进去。
或是这水甘凉,他面色有些舒缓。看到他睫毛微微颤动,我停下了动作。
千华缓缓的睁开眼,对着我的眼睛,未来得及欣喜表达自己的心情,脸上的面纱被他一把扯了去。
着实未料到他的举动,不过被扯下面纱也无多大危害,也不是很在意。
这应是千华第一次看到我的面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恍惚,我抬手准备再遮上面上,他手臂一用力,竟把我拉到他的面前,唇齿轻轻触碰。
心漏掉了一拍,脸好似有火在烧。他嘻嘻吻啄我的唇,让我有一丝的迷醉。
很快的清醒过来,我抬起身,很容易挣脱掉他虚弱的手臂,不等我反应,他头转向一边,闭上眼睛,好似又进入了熟睡。
被这小插曲弄得一时有点懵,看来他只是在梦游吧。
过了两天千华就已经清醒过来,不过那日的事他是一点都不记得。由于身体虚弱,还是要静养一段时日。两个星期后,千华对我说可以出发寻剑了,我摇摇头,不急,你把身子照料好。
我左右寻思,千华已是帮了很大的忙,作为报答足够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完成。
在一天晚上留了张字条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