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女”狐宵扔下一句话出了结界向前走着。原来那笑单单是因为色诱我得有趣,不过,我倒是蛮欣喜。一席红衣和曾经那冰蓝色的长服,竟勾勒出了另一种气质,狐狸果真是狐狸,不能太妖艳,不然害人呦。
安溯突然想斜后方看了眼,动作有些迟疑。
“怎么了”闵琳问。
“少了一只蝴蝶的声音。”安溯看着那个方向“那里。”
与此同时我肩上的紫蝶也迅速煽动了翅膀,看来是真的了。好是佩服安溯,虽蒙着眼睛,但准确能比我们更深切的感受这个世界,只是无法看到阳光普照下大地,也是种遗憾吧。
“这里?”狐宵走向了那个方向。
“更南一些”安溯也跟了过去。
狐宵刚向南跺几步,安溯还没到呼啸的位置,狐宵一只手臂便消失了。
“狐宵!”我喊他,他回头看我,不知我喊他究竟为何是,我指了指他的手臂,他刚低头,还来不及察觉他眼中的惊讶,整个人便像是被卷进了大海的漩涡一样消失了去,我紧奔过去,抓住了袖尾,来不及用力回拉,便好似冲破了重重结界,整个身子软绵无力,魂息涣散无聚……
“如歌”是狐宵的声音。
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一袭妖艳的红衣上美艳的脸。
想起刚刚的场景,我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咣的一下就撞了狐宵的脑门。
狐宵捂着额头,半转过身子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猜肯定是我相当熟知的嫌弃吧。
“他们呢”我问狐宵,手掌摩挲在松软的草地上,几朵娇艳的两叠六瓣花淅淅零零的点缀在这新绿的草地上。
“那”狐宵抬起左手指了指左后方。
我回头看,那是一方小石潭,不大的潭子周围是形状各异的理石,上面挂着两个人。
“你怎么不抬他们下来!”我看着闵琳和安溯像布条一样挂在石头上,瞪大了眼睛。
“挺安全的。”狐宵看了看他们挂着的地方,放下捂着额头的手,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谁像你这么会摔地方。”
“我摔在哪了?”我好奇的问。
“本大爷的身上。”狐宵用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方向。
“啊……幸好幸好。”
我和狐宵将闵琳和安溯放了下来,晃醒了她们。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大抵就是入了结界,吃人口里了吧。
“正巧在这里把脏衣服洗了。”闵琳指了指小石潭。
“今日露宿吧,风尘仆仆几日,还未洗过澡哩”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汗淋淋的几日,若是不彻透的泡一次澡,自己都对会嫌弃自己。
这里大抵是秋季,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浸泡在潭水中,和闵琳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清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
于是,远处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这草原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两个大男人洗澡自然是快一些,顶着湿漉漉额头发上来,在搭建的小帐篷里睡着了。我紧邻着闵琳取暖,盖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只可惜闵琳无法接近那狐皮大衣,只能将最暖和的物件搁置在了一旁。
一大早逛进了这山林,左右看,也只有这里好似穿过后会别有洞天的样子。
抬头看去,树木的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开采的好像颤动的叶子织成的不整的穹门和碧绿的云,停在清朗的蔚蓝的天下。
最美的景致也不过如此,一旁的闵琳也陶醉在这美景中,竟未看到脚钱的石子,一个趔趄,安溯一旁扶住了她。
“景色虽美,也不似没有人烟的样子,只是走了这么久竟不见一个人。”空气中能感受到微弱的魂息和噬,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有人来了。”安溯提醒到。
我和狐宵绷紧了神经,进入迎战的状态,一边若无其事的前行, 一边关注着任何风吹草动,安溯也是紧邻着闵琳,随时护闵琳于臂后的架势。
“啊!”一连串灌木摩擦声后是一个有些浑厚却仍带稚气的声音,一个衣着朴素却很整洁干净的男孩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孩子?我们看着他,难不成这里真是世外桃源,住着隔离于外世的人。
“跟我来跟我来!”男孩儿欣喜地对我们招呼着手,示意我们跟他走。闵琳看了看安溯,安溯拉着她的手,一同跟在了男孩儿的后面。
“你们还算是好的,我见过好多人,吓得战都站不稳了。你们别害怕,来了这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我们村子就在前面,不久就到了。我看这结界又晃了,就猜肯定又来了人。这一周是我负责寻人,结果找了大半天才在这里找到了你们。
还好你们掉在了这里,我以为你们进了死亡藤,都想打道回府不管你们了。”
男孩子雀跃的说着,他是真的很开心,浑身焕发的活力与朝气,不由得令人亲近。
“我打出生就在这里,不晓得外面是什么样,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来了后那么惊恐的想逃出去。
这里比外面差很多么?
我很喜欢这里,不过硬要说的话,我也想出去看看,这里太小了,我都走遍了。
……”
不久出了山林,看来在这毫无章法的树林里,我们兜兜转转了好久,其实这里并没有那么大。
“人带回来了!带回来了!”男孩儿奔向前方的村庄,一边呼喊着,一边举着双手摇摆着,好似是是多大的喜事。
村庄不大,若住满了,也只有三四千号人的样子,很多耕作的村民停下了手中的农活儿,也有嬉戏的孩子跑了过来,临近的家户有人出来迎接,如此大的排场,我竟有些局促。
为村民热情的推攘进去,大家围着我们尽是安慰和开导,劝诱我们安心留在这里,接受现实。
闵琳不适宜人多的场合,便以不适为由被安溯掺了进屋,狐宵一如既往的冰块脸不发一语,整个场子,硬凭我一个人撑着明显力不从心。
最不擅长应付的,便是热心肠的大叔大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