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惊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五轮剑刺穿了千华的左肩膀把千华钉在了墙壁上,地上是一滩怖人的血,血上有一只胳膊,千华右肩上的血窟窿狰狞刺眼。
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才看到昏厥在地上的凡尘,凡尘身上无一处伤口,仍有气息,应是惊吓过度才昏了过去。我狼狈的爬过去,抱住凡尘,又爬到了千华身下,怔怔的看着他,无法想象此刻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男人,几刻钟前还在抱着我,吻着我。
我看向对面那个也是银发,也是白衣,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好似一切与他无关的男人,怒意,憎恨,逃避现实的恐惧在心里翻江倒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从身体里涌起,我放下凡尘,一跃而起,两袖蓝色火焰喷涌而出,涌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几个踱步,一挥手,一凝聚,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在随之震动,蓝色火焰七零八落,我没有心思思考我为何会放出这蓝色火焰,身子从空中坠落下来,本以为会砸在地板上,却跌倒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憎恶的臂膀,竟有一种熟悉的温暖与安心,让我不禁作呕。
我被他强行带走,不知封了我什么穴位,我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我怒视着那个男人,他的眼里竟有着不亚于我的怒意,他伤了人,杀了人,绑了人,他有什么好愤怒的。
我被他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国度,门口有着“犬国”两个大字,进了金碧辉煌,比步蟾宫高了几个逼格的大宫殿,扔进了一间卧室的床上。这个床大得很,霏白相间的床帘配上屋内布置,犹如仙女的居室。
他至始至终未说一句话,扔下我后开门离去了。隐约感到设了一层结界。
我醒来时已经能走动,也能发生,我坐了起来,才发现那个男人躺在我的身边,熟睡着。
他均匀的呼吸,紧闭的眼眸,好像此刻杀他,易如反掌。
我探出手,想摁住他的脖子使他窒息,可想到他逆天的战力,我收了手,一定要一下解决。
我总床头边的篮筐里找到一把尖锐的剪子,应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用来修剪头发的,一次性刺穿喉咙,绰绰有余。
我比着剪刀,靠近他,对准他的喉咙,积蓄好力量,狠狠地刺过去。
就在剪刀马上刺到他的喉咙时他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惊恐的松手,剪刀掉落下来,割伤他的手臂。
他坐起来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看我,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你别走!”我喊向他。
他停下脚步,没有转头,似是在等我的下一句话值不值得他停留下来。
“他们……”我鼓起勇气开口。
“他们很好。”不等我说完,他便开了口,我竟感觉好笑,千华已经被上成了那个样子,哪里来的很好?
“没有死,只是要残一辈子,孩子无事,但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他摞下一句话开门。
如此冷静平淡,无所谓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的话,说着几乎毁掉我整个世界的事情,这个男人是多么不可理喻,多么可怕,我起身想跑过去拽住他。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
“事情我基本已经晓得来龙去脉,错不全在你们,所以我不会赶尽杀绝。”
我惊讶的看着他,赶尽杀绝?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么?
我突然好后悔为何不乖乖听千华的话,寸步不离的留在步蟾宫,这样就不会碰到这个男人,就不会把我们的幸福和安危撕得如同一片片碎纸,残破不堪。
每天这个男人都会来,晚上在我身边入睡,他从未碰过我,杀他也从未得手过。我逐渐不再问千华和凡尘的消息,他冰冷至极的眼神让我知道再问下去不是权宜之计。
怎样逃出去,是最先该谋划的。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不像平时两人直接关灯入睡,我想和他聊一聊,哪怕一点点,多知道一下这里的情况。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很受伤,很落寞。
“犬牙”他回我,躺进了被子里,背过身去好像要睡觉。
“这里……是哪里?”我试探着问。
“犬国”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国主”
“……”日了狗了,麻烦大了,国主啊!我在心里悲嚎。
虽然很想问他为什么要抓我过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那么对待千华。但是……
“你不需要怕我”他突然开口。
“……”我怎么能不怕他……每次我问他,他都用眼神警示我“你别说话”……虽然都是在询问和千华有关的事情。
“睡吧”他又说了句。
我也躺进了被子,挪到被子的边缘,仅仅确保被子能盖住身子。因为我怕我一动弹,不小心触碰到同一张被子下他的身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逃跑计划无从下手,在这个强大的男人手掌心里跳出去,比摘太阳都难啊。
他早已去除了结界,我可以自由行动。这的所有人对我彬彬有礼,他们称呼我“小姐”,却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桌子上放着我唯一熟悉的东西,是那个银色手镯,手镯上刻有“犬牙”两个字。我曾疑惑为何会有这两个字,后来几乎忘却这个手镯的存在,是犬牙递给我的,从我都不记得的角落里找出来。
我和犬牙还是有关系的,或者说他和千华有关系,那个手镯我并不确认是我的,不过无论如何,都无关紧要了,我只想回去,去找千华,去找凡尘。
我隐约记得初入步蟾宫的时候好像听到千华,千殇和一个不知名的黑衣男子的对话。他们口中好像出现过犬牙的名字,还有如歌,还有梨落落。大致是梨落落想害如歌,犬牙则保护如歌。
那么千华是认得犬牙的,犬牙和千华是仇人么,所以犬牙来寻仇,可劫我来又是做什么呢,他爱的人理应是如歌,而不是我,我的名字是千鲤啊。
那天我在花园踱步,赏花,这里的花很美,同往常一样我遣散了随行的仆人,犬牙也默认了,大致是因为他自信我是逃不走的。
突然身边多了一个罗青色衣衫的男子,微卷的乌黑长发和手中的山水折扇衬着乌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