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强行抱我回去,用毛巾敷上我的额头,在我体内注入些许灵气,让我镇定下来。
我开始怮哭,浑身不停的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遍一遍的喊。
“有我在,有我在”犬牙在一旁不停的哄我。
我只有犬牙,现在只剩下了犬牙,还好我有犬牙。
“你不能再离开我了,不绝对不能再离开我。”我紧抓着他的手。
“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犬牙反抓着我,安抚着我。
我昏睡过去,准确的说,是我强行让自己昏睡过去。这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法。
后几天我像抽了灵魂一样无精打采,实在是无法佯装快乐,莫暖,应台,哥哥,一个接一个的失去……
后几天千殇和炽君来找我们,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做的,情绪很激动,但他们说不是,犬牙也让我冷静,说是不可能。
我静静地待在一旁,机械的听他们的谈话,不去思考,也不插嘴,独扔犬牙一人去交谈。
我大致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些小国确实是他们灭的,炽君和撒旦帝国联手,联盟条件是,炽君辅助撒旦登上妖魔界之首的宝座,撒旦助炽君除掉枫安。
他们让我们加入他们,说不能继续带在枫安身边,说即便他们不了解枫安的计划,但毋庸置疑的是,对于枫安来说,我们不是弃子,也是棋子,不会得到真心对待,不过利用而已。
犬牙反驳和拒绝了他们,犬牙对枫安的忠诚,是无法随意动摇的。
一来二去,千觞和炽君也未多说,便离开了,应是放弃了让我和犬牙加入他们的想法。
可这些与我何干呢?都无关紧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在意。
过几天我和犬牙回去复命。犬牙对枫安说了千殇、炽君和撒旦的情况,包括小国覆灭的真相。
令我们惊讶的是,枫安并无多少惊讶的申请,也无多大表态,自那好久,也无任何相关动作。
这是纵容么?还是另有打算?
枫安这个男人,近千年过去,我仍读不懂他。
我和犬牙再一次接到了枫安的召集,不过并非只有我们两个,而是所有九魔。并非多正式的地方,仅仅在枫安的屋内,可严肃的气氛不由得令人时刻提起精神。
此时屋子里,除却枫安外只剩下了犬牙、苏澈、弛、十三宝、鹰娘和我。物是人非,千殇炽君的离去和皊魔痕久的死亡至今让我历历在目。
“嘛……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枫安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略显轻松地说。
“我也想了很久,或许现在已是筹备的最佳时期。终有一天,我们会为了最终的使命和黑暗势力进行战斗,而那便是你们最后的任务。
从那之后,就无枫安,更无九魔,大家都是自由的了。”
没有人说话,静静地听着枫安陈诉,我猜,大概指的就是炽君和撒旦联盟吧,那两个人联手,确确是恐怖至极。
“若以我们现在的阵势,到时必定全军覆灭。也正因如此,我们要扩大我们的阵容,结集力量,最后一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平淡的语气,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所有人紧锁的眉毛示意出大家毫无儿戏的心情。
“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战将,背后的势力就是最大的阵容,即日起精选良臣猛将召集入樱园,进行修炼和彼此磨合。单打独斗我们要强,合作,更要稳。”
我们六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右手抚至胸前,低头应“遵命”。
“如歌,你留下来。”
其他人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枫安。
“如歌,一直以来你都太过依赖犬牙。”
我抬头,心里在否认,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保护其他人,我已经不再是依赖犬牙的殷如歌。
“正是因为依赖,你认为所有事情都会有犬牙做后盾,你事前无须考虑,事后无需善后,从不亲自打理或建立人际关系甚至生活节奏也在跟着犬牙同步,只是过着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的洒脱生活
而这个世界,本不可能过得这样洒脱,你是该知晓的。”
我愣住了,依赖,成为一种习惯,竟从未发觉。我对犬牙的依赖,已经根深蒂固到这种程度了么。
心有不甘,我抿着嘴未出声,我想反驳和否定这个事实。
“给你两百年时间”枫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我。
“你独自出行,经历世间疾苦,结交志同道合的伙伴。不过两百年之内你必须回来。”
“好”我点点头。
“无需多做作,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你且先去刘佬山生活,之后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展开了。”
我回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只是带了几件衣服,一些银两和银色手镯罢了。
我没有等到次日,当晚就准备离开。
到了樱园门口,苏澈、鹰娘他们都出来为我送行,我回头看着这五个人,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成了我的伙伴,成了我的家人。
我挥了挥手离开,犬牙并未多于我说什么,他是最懂我的。
“如歌!”已经走了很远,我闻声回头,十三宝跑了过来。
“怎么了?”
“落落她前几日被枫安大人遣送回了撒旦帝国。”
“撒旦帝国?”我惊诧,这不是把落落送回狼口么?
“恩,枫安保他周全,说是让落落在撒旦帝国打好根基,好里应外合。也因为如此,落落近期禁止回到樱园,对樱园的状况是不会有所了解的。”
“近期?近期是指多久?”我很是担心。
“不清楚,枫安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百年。”
“恩”我点点头。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告知我落落的境况?”
“不”十三宝顿了顿。
“落落她……一直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十三宝突然对我鞠了九十度大躬。
“哈?”这是什么情况?“每天什么麻烦啊,你这是做什么”我连忙想扶他起来。
“还有,莫暖从未想加害于你,她一直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是她的家人。这一行,带着莫暖和应台的份儿加油。”
说完后十三宝才抬起了身子,尴尬的对我一笑,转身离去了。
我笑了笑,是啊,莫暖怎么会想害我呢。
前面的路,我自己走,不再是曾经依赖别人的殷如歌,我要做全新的自己,莫暖,祝福我。
但愿我路痴的毛病会有所改善……兜兜转转,明明地图如此清晰,我还是各种绕弯路,比预期迟了三天才到了刘佬山。
上了山就见到人,房屋、院落、集市……山下有的,一样不少。甚至更热闹!
“我昨天看到了一只魔兽,山那么大,我一掌就劈死了!”
“你那算什么,前几日我媳妇的项链掉了河里,我几秒钟就抽干了河水找到了项链!”
“哼,离国知道不,就是我一把火给灭了的!”
……
我满脸黑线的走在吵杂的街上,感觉天上都是牛,你若要问为什么,都是被这里的人吹上去的。
不适宜这里浮夸的氛围,甚至对这种不着边际的夸夸其谈有些厌恶。但走着走着,还是被这里人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打动了,他们好似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无所畏惧,他们只要好好生活和吹牛逼就可以了。
甚至有些羡慕这样的单纯和无所畏惧。
趁着太阳未落山,我寻思着找个地方落脚。可我走了这么久,尽是药舍,医舍,从不见客栈。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旁边“神医阁”的大匾走了进去。
掌柜的老先生抬眼看了看我。
“打烊了”示意我出去。
“打扰一下”我接着走近他。“我是山下人,要上来住一段日子,可寻了半天不见客栈,请问这附近有能落脚的地方么?”
“有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想起,我回头看,是个十七八样子亭亭玉立的少女。
“住这里就好。”她笑吟吟地走过来。
“小秋!”老先生想阻止她。
“这有什么嘛,正好我姐姐嫁了出去,有了空房,也可以让这位姐姐陪陪我。你们平日都不理会我,只顾看病抓药,我无趣得很呢。”
说着小秋拉着我进了空房,那老先生或是了解这女孩儿的脾性,未再阻止,默许了。
“凡合酒,皆薄切药,以绢袋盛药内酒中,密封头,春夏四五日,秋冬七八日,皆以味足为度,去渣服酒……”
左手边一罐罐酒,右手边是一堆堆药,面前是各种纱布器皿,一连几个星期我都在陪小秋制作药酒。
记得当初三丧国入侵犬国,我受伤后也服用了不少药酒,从未想过,这药酒制作起来竟如此繁复,且历时如此之久。
房间里堆满了古籍,小秋经常扎进书堆里,拉着我去帮忙找药材,扶住她酿药酒。
“你们家时代学医么?”我问小秋,这些古籍,定不是一代两代就能搜集来的。
“不知我们家,山上所有人都是学医出身。”
“所有人?”
“是啊,这里所有人都是名医,医术造诣相当高,无论远近国度,疑难杂症,都会在我们这里求医。”
“这么说……我好想以前真的听说过刘佬山……”我在脑海中思索。
“天呀,你是多不持家,刘佬山应是家喻户晓的吧”小秋嗤笑我,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