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白挽苏久久不语心头疑云更盛，竖眉怒道。

“居心叵测混入相府乃是死罪，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毙！”

掷地有声不容置喙，倒真有几分相府主母的样子。柳氏发难，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霎时汇聚到白挽苏身上。

却听人嗤笑一声脆音泠泠，玉臂抬起摘下面纱。

眉眼含羞丹唇逐笑，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只看一眼就叫人心驰神往。

与温如乐比起来，就好像是珍珠与鱼目。

“老爷，夫人。”

白挽苏轻轻唤了一句。

“如歌？”

温靳心神巨震，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的望着堂下‘死而复生’的温如歌，颤巍巍叫了一声。

白挽苏抬眸望去，只见温靳老泪纵横，叫了自己的名字后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看着两鬓斑白十几年不曾见过的父亲，白挽苏难得心头一酸，眼前这人确是与她血脉相连。在决定回相府之时，她独自一人也曾想过再见是何场面。却从来都没想过会是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阔别了许久的父亲泪眼相望。

刚刚下葬的人此刻登堂入室，宴上众人被吓得不轻，一个个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尖叫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

“你怎么……”

人群嘈杂，柳氏这才看清了白挽苏面容，又听温靳当场唤出温如歌的名字，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脸吓得如同浸了染缸一会红一会紫，浑身颤抖微张着嘴，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双眼一闭面色惨白，径直吓晕了过去。

“不可能！”

温如乐惊呼一声。

“我亲眼看着你……”

双腿发软，温如乐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的剧烈跳动，浑身战栗筛糠一般指着白挽苏。

对上温如乐晕满了不解与惊惶的双眸，白挽苏微微一笑横近几步。

“妹妹在怕什么？”

尖叫声与被碰倒的东西哗啦啦摔在地上的声音连成一片。

白挽苏眼睁睁地看着身旁人做鸟兽散去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上前一步，眼波这才落在二夫人母女身上。

温靳后知后觉，狠狠掐着柳氏人中，柳氏却像是入了魔一般，瞪大了双眼口中振振有词。

“冤魂！是冤魂索命！”

柳氏仍不清醒，尚以为自己身陷梦靥，大声念叨着是鬼找上门来索命，温靳使力按着柳氏，才不至于让她在惊惧之下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来。

“妹妹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白挽苏不管不顾尚在发疯的柳氏和焦头烂额的温靳，向前几步离温如乐越来越近。

“你别过来！”

温如乐凝视着熟悉的面容，不安与恐惧逐渐蔓延开来，厉声喝道。

见白挽苏脚步不停，温如乐慌忙趔趄向后退，却被矮凳绊的匍匐在地，桌上的香炉咕噜噜滚到眼前。

温如乐眼睛亮了起来，若眼前这个真是厉鬼，比会被炉中香灰煞个干净。

悉悉索索将香炉捧在手心坐在地上，壮着胆子喊道。

“你再过来……我就叫你灰飞烟灭！”

白挽苏好整以暇置若罔闻。

“我真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