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后生辰宴过后,殷熹每日便多了一件事情,上午她还是如往常一般窝在寝宫或是上书房,下午便要跟殷爵、殷阙前往马场学习骑射。
前五日,大将军并未直接教殷熹骑马,而是精心挑选了一匹宝马命殷熹每日牵着马溜达,喂马草,到得第六日,才让殷熹上马。
“公主可知为何末将前五日不让你上马?”马场内,忠武大将军守在殷熹身旁照看,至于殷爵二人,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我在书上看见过,越是好的马儿越难降服,而邵叔叔给我挑选的这匹马,同两位皇兄一样皆是汗血宝马,虽说还小,且已被驯服,但骨子里依旧有着它的傲气,若是我贸然骑上去,恐怕会被它摔下马背吧。邵叔叔前五日让我那样做,想必也是让这匹马儿熟悉我。”殷熹手持缰绳,腰背挺得笔直,这是她第一次骑马,有点紧张。
“公主说的不错。”这样的事情两位皇子也同样经历过,大皇子的回答与殷熹相差无几,前几日也如殷熹一般遛马喂草,倒是二皇子,当初心性未定,好奇心重,被摔过好几次才安分下来,同马儿培养感情。
“公主,身体不要绷得这样紧,尽量放松,马儿小跑时,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在马儿跑动时,双腿用力夹马腹,身体前倾,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控制您的身体起伏,现在公主可以试着让马儿小跑,要转换方向时拉缰绳就可以,末将会骑着马儿跟在公主身边。”邵苍说完便骑上了他一直牵着的马,伸手轻轻的在殷熹的马臀上拍了一下。
殷熹双手抓着缰绳,尽量让自己放松,马儿开始小跑起来。在书里多次看到描绘策马奔腾时的畅快淋漓之感,只是她不会骑马,偶尔跟着皇兄来马场看着他们二人策马扬鞭,心中很是向往,如今自己终于骑在马上了,她才明白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没多久便觉得两腿之间有些疼痛了。
“驾!驾!”远处,有两道身影逐渐靠近。
“殷爵,这回还是你输了。”那两道身影在殷熹身边停下,却是殷爵二人。
“这骑术我确实是不如你。”二人下马,理了理衣袍。“熹儿,这第一次骑马,如何?”殷爵问。
“这可真是不如何。”殷熹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苦着一张小脸,她现在觉得腰酸的很。
“哈哈,这第一回骑马都是如此,待你习惯了便好。”殷阙大笑。
“听你先前说大皇兄又输了,看来二皇兄的骑术颇好。”就着殷阙伸出的手,殷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不着痕迹的在自己腰上捏了捏。
“不错,你二皇兄的骑术只略逊大将军一筹。”殷爵说道。
“看来熹儿还要更加努力才是。”殷熹做了个鬼脸。
“今日骑术便学到此吧,天色不早,两位皇子以及公主殿下应回寝宫用膳了。”邵苍见得天色不早,便结束了今日的教学。
三人对邵苍行了一个晚辈礼,回宫。
玉章宫内,此时婢女已在殷熹回宫之前便将晚膳准备好了。
“侍墨姑姑!母妃呢?”换下骑装,沐浴过后的殷熹来到内殿,却只见得侍墨一人,平日里与她一同用膳的林贵妃却不在。
“娘娘有事,命奴婢前来,让殿下先用膳。”
“好吧。”这几日殷熹很少见到林贵妃,对此,倒也没想什么。
“禀告殿下,皇上赐了两名婢女给殿下,此时正候在殿外。”侍墨一边服侍殷熹用膳一边说道。
“传进来吧。”
“是。”
门外,两个小小身影走进来,穿着青色侍女服,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模样,行动间几乎不闻脚步声,殷熹细细的打量着二人,模样清秀,神色恭敬。
“奴婢见过殿下。”二人跪下行礼。
“起身吧,叫什么名字?”
“奴婢止鸢。”
“奴婢行歌。”
“名字倒是起的不错,便不改了,过来伺候本宫用膳。”对于这两人,殷熹倒是没有什么试探的想法,既然是父皇派过来的人,想必并不如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是。”二人起身上前,一人接过侍墨手上的银箸,一人拿着一个小碗盛汤。“侍墨姑姑去服侍母妃吧,本宫由这二人侍候便好。”殷熹说道。
“是,奴婢告退。”侍墨不着痕迹的看了止鸢,行歌一眼,退下了。
不久,殷熹用完膳,在二人的服侍下漱口,找来一本书进了内室,止鸢、行歌二人跟随其后,一时间,室内只听得见烛火噼啪的声音。
一盏茶时间过去,放下手里的书,殷熹揉揉眼,伸手,止鸢倒了一杯热茶端给殷熹。
“都说说,来自哪里,可有什么长处。”轻抿一口茶水,将手上的书交给行歌拿着。
“禀公主,奴婢会些歧黄之术,来自暗影。”
“禀公主,奴婢自小习武,亦是来自暗影。”二人跪下回话。
闻言,殷熹挑眉,歧黄之术?习武?暗影?“与本宫说说暗影。”
“请殿下恕罪,皇上只命奴婢二人前来服侍公主,至于暗影一切事宜,若无皇上旨意,奴婢二人不得对外泄露半字。”二人跪下,由止鸢开口。
“哦?即便本宫要你们的命?”殷熹玩味的说着。
“是。”二人答。
“行,那本宫不问便是,父皇将你二人派来本宫身边,那以后你们的主子是本宫,还是本宫的父皇?”靠在贵妃椅上,殷熹神色有些倦怠,但那双凤眼内,却有着危险的光亮,这二人来自她从未听过的暗影,无父皇口令不得吐露关于暗影半字,如此,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今后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眼皮底下?忠心之人不是自己,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父皇,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回殿下,除去有关暗影的一切事宜必须得到皇上旨意才能告知殿下以外,其余无论何事,奴婢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忠心之人,除公主再无第二人。”止鸢、行歌明白此时殷熹心中已有不满,当下磕头表明忠心。
“即便本宫让你们刺杀父皇?”似是不知自己此言有多大逆不道,殷熹笑着问,看见那二人身子一僵。
“是!即便刺杀皇上。”良久,二人回答,异口同声。
“好!今后你二人便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对于这个答案,殷熹满意了。若是二人毫无迟疑,便说明这二人不念旧主,毫无忠义之心,若是推辞,便说明这二人根本不是真心将她当做主子。这二人,一个会医,一个会武,跟在她身边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