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燕很是感动,心里泛出一股暖流。继续给王德元斟酒。
王德元又是一饮而尽,思绪凌乱,问:“为什么不回家……”
“不会!”还没等王德元问完,南宫秋燕一刀切断。声音不大,语气坚定。
王德元的很多问题一下给切没了。隔了半响,岔开话题说:“无非就是生活上的困难,这样吧,我在沁州开了一家客栈,需要人打理,你来帮我吧!”
看来自己低估了王德元的势力,只当他是小小的掌柜而已,竟然能开起客栈。与其说是帮他打理,还不如说为了解救自己,而且避免了吃软饭的嫌疑。
至于王德元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南宫秋燕不去问,她确信一点,王德元绝对不是企图女色才来,也许是为了听自己的琴曲。因为在自己为难之时,王德元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不说,根本看不到贪婪与猥琐的眼神。
南宫秋燕心里很矛盾,方若兰对她心存嫌疑。再次出现难免影响二人的感情,那样就太对不住王德元了。南宫秋燕浅浅一笑,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说吧!”王德元对这个刚毅的姑娘不能勉强,最可靠的办法就是从心里上说服她。
南宫秋燕明眸痴痴地盯着王德元,问:“嗯……如果有一个姑娘特别喜欢你,你会不会与她远走高飞?”
“不会!”王德元不花一点思考的时间,坚决地回答。
南宫秋燕听了一怔,她对王德元的评价很高,回答结果很有代表性。而答案与她想要的截然相悖。心想,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好比花朵,栽在花盆里精心呵护就能开出花来。而男人好比一棵白杨,栽到花盆里只会枯萎。所以一个明智的男人不可能放弃身边的土壤,也就是不会抛弃亲人和朋友,与女人私奔。”王德元早猜到南宫秋燕走绝路和过去的感情脱不了干系。
听了王德元再明白不过的解释,南宫秋燕再一次仰起头,若有所思。谁的话她都可以不信,王德元的话她不能不信。因为他那么在乎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女子,而这种在乎是在毫无回报的条件下。
良久,王德元给足了南宫秋燕反思的时间之后,乞求似的问:“跟我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她也很想跟王德元走,在这里的一个月,她看够了那些淫秽的目光,自以为洁身自好就好,潇洒生活靠的是自己的态度。而现实越来越让她迷茫与痛苦。可她还顾及王德元的名声,所以她还不能跟他走。天无绝人之路,慢慢想,办法终究是有的。今天见到王德元她的心安慰了许多,于是给了王德元一个答案:“不能跟你走,至少是现在。”
拼了半天竟是这个结果,王德元听了南宫秋燕坚定的回答,无奈地摇摇头,说:“你有个准备,我一定要带你走。”说完,起身连招呼都不打地离开了。
南宫秋燕回忆着王德元临走时坚毅的目光,无比幸福。 这种感觉,自己曾经有过一次,也没有奢望再能出现,不料今天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算是不幸中最值得庆贺的快乐。
南宫秋燕为京师人,出身大户人家,阴差阳错喜欢上一位家道贫困的书生。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初衷,最终与家人决裂。请求书生与自己私奔,在遭到书生的拒绝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孤身来到太原。漂流半年,生活逼迫,亲人决裂,对生活心灰意冷,放弃求生的念头。然后侥幸被王德元所救。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异变。
她幼稚地认为,书生不与他远走高飞是不够爱她。今天王德元的答案,令得她如梦初醒,用这样的标准评判男人是种很愚蠢的行为,也冤枉了好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事已至此,自己何去何存心里一片茫然。
大雪漫山遍野飘然而下,皑皑白雪覆盖太原城。
女孩的心思最难猜。与南宫秋燕告别已经两天,王德元绞尽脑汁也摸不清她心里的想法。南宫秋燕在那里多呆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不由得他不急。拿在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正在王德元心烦意乱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方若兰进到房里,头顶的发髻和肩膀上架了一层白雪。寒冷的天气,给那俊俏的脸庞增加了一层红润。王德元连忙取来毛巾递给方若兰。
方若兰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夺过毛巾,转过身自己擦拭积雪。娇艳的脸庞看不到往日的欢乐。
王德元本想帮方若兰清雪,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眼看着擦拭不到的雪花融成水。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委屈地站在一旁等待方若兰的审讯。
等清理完积雪,方若兰坐在椅子上,瞬间戴上讪笑的面具,这种变化比四川的变脸还快,娇滴滴地说:“王大人,那燕儿姑娘很不错吧,她可是最近‘怡红院’最红的头牌。”
看似灿烂的笑脸下隐藏着愤怒与不齿,王德元终于明白方若兰生气的由头。现在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那地方一旦进去,不黑也变黑。哈哈一笑说:“被人拉去听曲而已。”
“哎吆,现在有钱了,什么地方都敢去。玩的开心吧!”方若兰不敢相信王德元会去哪里,至少她了解中的王德元不会那样,可又不得不接受事实。有钱变怀的男人不在少数。
看着阴阳怪气的方若兰,王德元身正不怕影子斜,脸不红心不跳。直直地盯着妖娆的方若兰,倒觉得她很可爱。理直气壮地坐下来,说:“看来崔公子很在乎你,也不等雪停就去打小报告。他没说自己干了什么吗?那燕儿小姐的确漂亮,琴艺真是一绝。”
自己何尝不是冒雪前来,还不是太在乎王德元。方若兰看见王德元不但不做解释,还油腔滑调,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这地位。再也装不下去,气的“呼呼”只喘气,丰满的胸部随着上下波动,好一会儿,从椅子上弹起来,恶狠狠地说:“一帮无耻之徒!”
看着说完要走的方若兰,王德元再不敢开玩笑,慌忙说:“那燕儿小姐你认识。”
已经走到门口的方若兰又停下脚步,本来投入太多感情的王德元变成这样,心里痛恨与失落并存,无暇东顾别的事情。终究还是停下脚步问:“谁!、?”
“南宫秋燕!”王德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又是一阵忧伤。
确实是美人胚子,方若兰敢确信,任何男人都当不住那种靓女的诱惑,警惕地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谢振梁拉我去听曲,结果碰到南宫秋燕。”王德元把自己去“怡红院”的经过以及让南宫秋燕跟他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笼罩在方若兰头顶的雾霾慢慢散开,歉意的看着王德元,更加觉得可爱。警告他说:“那种地方再别去!”
王德元心有余悸,哈哈一笑,说:“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谁还敢再去!冷了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没有什么比得到王德元的关怀更暖人心的,方若兰娇滴滴地说:“刚才心都凉透了,现在好多了。”
看着娇媚的方若兰,王德元还是没有高兴起来。给方若兰到了杯水后,叹息一声坐下来。
王德元的表现别想逃过方若兰。同为女人,南宫秋燕的心思她最懂。不把她捞出来王德元的魂就丢哪了,弄不好连人都给丢了。捞出来恐怕多了一个强硬的情敌。就算成了情敌方若兰还是很有信心,总比看着王德元时常挂念她强。说:“她是担心影响你我的关系。”
王德元听了一怔,回忆起南宫秋燕说过方若兰喜欢自己的话,突然脸上火辣辣的,赶紧难为情地收回看着方若兰的视线。脸上露出绯红,不再言语。
这也算是一种表白吧!就算王德元再木讷,也能明白方若兰的意思,方若兰一颗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与刚才的跳动截然相反,现在是激动,低下布满红晕的俏脸,不着痕迹地说:“我帮你说服她。”
王德元想说声谢谢,可又觉得那样说反倒自己和南宫秋燕更近,转口说:“那我们想办法把她捞出来!”
这话方若兰听了很受用,心里乐开了花,起身说:“还没吃饭吧?我帮不去做。”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王德元紧随其后。茫茫大雪遮住了大地的生机,小小厨房春意盎然,快乐与幸福环绕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