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峡江遗恨

在险峻秀丽的大峡谷之间咆哮的蛮牛江，它的源头正是卻明出生地椅背山鹰嘴岩半腰岩洞内奔涌而出的山泉水。流经卻明家寨子那一段，名叫舞洒河。当河流最终到达蛮牛江这一区域时，一路上汇集了许多条大大小小的溪水河流，在曲折艰难中征服一般翻越了一道又一道崇山峻岭，流经了一湾又一湾深塘险滩，到了这里后，终于气势浩大，壮阔成了一条浩荡汹涌的雄浑大江。

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日夜浩荡奔涌而去的大江。它声震百里，声名显赫。经过被称为蛮牛江大峡谷这一地势险要的地段后流入珠江，流程也不过只有百里路程。它烟波浩渺，水光粼粼，白浪排空，两岸悬崖峭壁，青山叠翠。

此地随地势低洼，然而山明水静，江水浩瀚，峡谷高峻，气势雄浑，视野开阔。当帅气，英姿勃发的卻明出现在罗飞的眼前的一刹那，罗飞正好抬眼，四目相对，罗飞瞬间血液便如泉涌上了头顶，脸红心跳到几乎不可抑制！她用力作了一次深呼吸，使劲拧掐自己的右手臂上皮肉丰厚的地方，肌肉的疼痛使她情绪稍稍有所平复，因过于激动所导致的心跳，失控机车般的那种感觉消失了!

但血液凝聚在头顶一时难于令它全部回归，这使得那张脸在潮红中显得更加鲜艳了。她在晕眩中大脑有些空白，几度，她因晕糊而濒临摔倒的边缘！她暗暗咬牙，用一种顽强的自控支撑住了自己。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她是如此入骨的熟悉！那面庞，身个，气息，无一不直袭她的心魂！这股汹涌澎湃的巨浪，激荡推涌着她，内心顿时生出极度的冲动，使她仅差那么一点就扑上前去，不顾一切倒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了！

那一刻，她现实与幻觉难辨，误以为绝对是那个人克服了万般艰难与险阻，终于跋涉到了此地，找寻到这里来了。

因为，她永远无法接受卞仁已然失踪或永远离开了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她坚信卞仁还活着，未能前来见她，是因为遭遇的危险和磨难形成了巨大的障碍。一旦战胜了这一切，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前来，共度花好月圆。

当年卞仁常伴左右，这一意外场境的蓦然出现，令那些对罗飞一直若即若离的青年男子们大大吃惊，深感意外。罗飞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精干帅气，看上去还蛮文静蛮儒雅蛮陌生的小伙子，且这个小伙子与罗飞形影不离，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这实在太让人吃惊意外，颇为不解了。

尤其令人吃醋的是，他竟住在罗飞家，既与罗飞同出同入,亲近甜蜜；又还时时欢天喜地。这在他们看来，仿佛美丽的天堂坍塌了，岂能轻易接受，轻易容忍！？

看着这个犹如从天而降的卞仁，俊朗潇洒，风流倜傥，他们虽不敢再行造次粗鲁之举,行为收敛了许多，以前那种无所顾忌，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簇拥呼啸的放肆，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只得远远观望，遥遥尾随了。然而，那种对卞仁的嫉妒与仇视，却与日俱增，一度达到空前的境地。他们每次见到卞仁与罗飞出双入对，仇视嫉妒的眼里都几乎能喷出火来！

俗话说，事物总是具有正反两方面的意义。还别说，遭到毒蛇侵害之日，幸亏有这些闲人的紧跟与尾随，这才使得中了蛇毒的罗飞与卞仁因了他们的火速报信，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他们虽极度嫉妒仇恨卞仁，巴不得他马上死掉。然而，美丽如花的罗飞，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意中人，一见罗飞也一起中毒昏迷，都急乱得什么似的，没有作过多的停顿，便派人飞奔回村，紧急通知了罗飞的家人。

罗飞的父亲闻报，顿时急的冷汗直冒！他赶紧扔掉披在身上的外衣，丢掉手中的烟筒，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好，“呼”的一下站起来，一个趟子就不要命的朝事发地的江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自己侄儿的名字，高声向他发出指令，要他去请村里有名的蛇毒神医唐叔公。

罗飞爸爸刚刚把两人扶起来，急公好义的唐叔公也已急匆匆赶到。他查看了伤情后，立即确定这是扁头凤所致。马上在遍山遍野都盛长着各种珍奇异草的山崖岩缝间搜寻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找到半边莲，乌桕之类，用嘴嚼碎后，对他们予以内服外敷。并用女人的长发，牢牢捆扎在了伤口近端的地方，以防止带有蛇毒的血液上流。

一个时辰后，两人的脸上终于渐渐有了血色。唐叔公用神奇的医术，把他们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了回来。

如果没有唐叔公，后果当然肯定不敢想象！因为这个大峡谷异常边缘，离市镇不仅仅是距离遥远的问题，关键是道路万般曲折崎岖，颠簸险峻。许多地方路段又半通不通。即使最终费尽千辛万苦勉强通过了，也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耗去多少宝贵的时间？农村地区，就算凑合找到了一部机动车辆，也是老旧，破损到不堪，奄奄一息的状态。那路上，不是动不动熄火，就是马力不足，过不了坑，爬不上坡，颠簸太大就散架。往往急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气急之下，就会急火攻心，暴跳着拿车子出气。等倒好不容易将病人送到了医院，则多半早已错过了最好的抢救时机，一命呜呼了！

还有一个特别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这样的一些临近蛮牛江大峡谷的边偏僻远小镇，一般都极少备有蛇毒，蛇伤之类的专用药。假使医疗室因为严重短缺抗蛇毒血清或毒蛇药片，伤者被辛辛苦苦送来了，因为药物短缺，更少设备，折腾大半天，蛇伤者多半凶多吉少。

话休贅繁。卞仁因得到蛇医圣手的及时抢救，精心治疗，等到伤好，开学在即。虽然千万个不舍，也不得不与罗飞依依惜别，马不停蹄返校。一回到学校，行李未搁下，脸也顾不得洗，将东西顺手一扔，便迫不及待的给罗飞写起信来。

一口气，杂七杂八，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他什么都想写上去，乱七八糟的，写了八页纸。他感觉握笔的右手都酸痛麻木了，这才停下来拼命甩手，草草瞄了一眼信纸，决定收尾。他找来信封，将厚厚的信纸折叠好，装进信封后封缄。虽然腹内咕咕直鸣，他第一件事，还是跑着前往传达室，找到负责收发信的谢阿姨，买上八分钱的邮票贴上，在缄口上涂上浆糊，在封盖上按压了又按压，这才投进了绿色的邮筒。

信发出的第二天，他早早的就来到传达室，询问是否有他的信件。谢阿姨对他印象很深，赶紧说有有有。他明知速度不会那么快，但也欣喜得心有些狂跳，赶紧接过信来一看，原来是堂弟寄来的。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几乎每天他都要要去问上两次。终于，就在他急不可耐的第六天，罗飞的回信来了！

自此，他们之间的永远说不完的悄悄话，甜言蜜语，通过鸿雁传书，满纸倾泻。鱼雁往返，已觉不够。两人都眼巴巴的掐算着，恨不能日子一天当做三天过，整日企盼着学校假期的早日来临，到时好见面。

暑假一到，卞仁便心急火撩，归心似箭，他就像一只离弦而飞快射出的箭一样，径直朝蛮牛江大峡谷疾弛而来！一路上不作丝毫的喘息和停顿，几乎是一口气乘了火车，转汽车，转了汽车，转步行。当汽车到了公路尽头停下，他急火火快速跳下车来，一路小跑着趟小路，翻山路。遥远的路程，被他转眼就缩短在了脚下。

当他第三天出现在罗飞家山后山梁子上那个大垭口处的大榕树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而罗飞也正按照信中的约定，早早来到大榕树下痴痴等候着。她背靠着大榕树，为了抵御寒冷，双手抱在胸前。眼光却一刻也不停，急切地翘望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在焦急中无限的企盼。

他在最近处的公路上下了车，迈开双腿，顾不得荆棘草丛挡路，速度越来越快，只一会儿就已经走得大汗淋漓。走着走着，饥渴也来袭击，但他的心底信念顽强，他即使疲惫不堪，也毫不气馁，反而，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朝思夜想的罗飞了，精神更加饱满了。

所以，当他一下子看到了罗飞，便飞跑起来！罗飞也远远地看到了他的身影，也惊喜异常的朝他狂奔而去。两人长舒一口气，彼此闭了眼，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一刻，一切烦恼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离别之后的牵挂，思恋，化为了彼此之间长久的激动，慌乱，以及情意绵绵。

卞仁，他的存在，他与罗飞的关系，实在太使那些纨绔子弟，浪荡公子，社会渣滓这类人们不快了！在卞仁出现之前，他们往日间总是一群一浪犹如蜜蜂朝王般围着罗飞整日“嗡嗡”乱飞。那卞仁仿佛从天而降，且与罗飞亲密得犹如一个人，这一唐突，意外的情况使得他们因不明就里而不得不匆促收敛。再后来，慢慢的，当他们把卞仁的来历基本弄清楚后，从以往的狗咬狗互争互斗，相互倾轧，一下子结成了同仇敌忾的联盟，密谋先共同来对付卞仁这个从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搞掉他，搞垮他再来考虑今后彼此间的事。

这些人中，有公社或区公所领导的公子；有附近街镇上家境富裕人家的子弟；也有从小坑蒙拐骗，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到处游手好闲的城乡混混。

那天卞仁与罗飞他们见面之后，楼抱在了一起。山口风大，天气又寒冷。两人彼此思念，一是分隔久了，亲热起来不想放手；二是少男少女正在炽热如火期间，彼此高度吸引；其三，则是因了身体紧贴，那种温暖和甜蜜无以比拟。一旦略有缝隙，便会寒凉侵袭，使人颤栗，冷得喘不过气来。

悉悉索索的，他们听到了周围似乎有人或动物的活动的声音。大路上毕竟太显眼，相互抬眼看了看，罗飞熟悉地理形态，用眼神示意，要卞仁跟随她，到林深处那一大片一人多高的干草丛中去。

此时虽说是夏季，但夜晚的山岭之巅上寒冷无比，加上山梁上的山风吹拂，手脚和脸都有些冻木了。山区的林子里，背风的地方，杂草丛生，许多草都会枯干。因此，布依族男女浪哨，唱到感情投合，就会走拢来，相拥着进入浓密的树丛或草丛中。找到最深最厚的地方钻进去，再把一把一把的干草拔下，用来盖住身子和脚，两个发热的身体紧贴着，双方便会温暖舒适到极致。

罗飞与卞仁亲热的劲力十足，他们一边兴奋得有些颤抖，耳语中语音散乱，在身体渐渐温暖之后，双方对对方身体的渴求更加急切了。

正在那里如饥似渴。突然传来如鬼哭像狼嗥的怪叫声，接着，四面有乱石击打林木，树干枝叶被打击后发出的声音。由于石头如雨般密集，“咚咚”“嚓嚓”声不绝于耳。断枝败叶，在眼前纷纷飘落而下。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来的石头，穿过林木，打在树干上后，纷乱弹跳于树林草丛间，“稀里哗啦”的响声，令人心跳。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

他们在极度的惊吓之中，汗毛直竖，心脏狂跳不止，有几块略小的石头砸到树上之后掉下来，分别弹射掉落在了他们肩背，手脚之上。受伤处或破皮，或疼痛的不能动弹。

乘着石雨停下，惊魂甫定的罗飞悄悄示意正想站起身来查找缘由的卞仁不可出声。凑近他的耳朵说，我们的身体一定要隐藏好，根据现在的情形来看，来者不善，我们如果露面，结果是不伤即残！后果很严重。根据日常生活积累的经验，她想出了一个方法，两人可以试着去做。

她向卞仁无声的比划着，示意要怎样怎样。听懂了的卞仁点点头，十分顺从和配合。在罗飞的带领下，慢慢的，轻轻地匍匐到了更僻静，更隐蔽的地方。它与原先所在之处不在一个几何平面范围内，属于山的另一面。然后，找到了一块松动的面盆大小的石头，扯来地上到处可见的藤蔓，用厚草将石头包裹起来后，再把藤蔓连叶带藤缠绕捆绑上去。罗飞再次贴耳告诉他，等到藤蔓缠绕得差不多了，再将石头轻轻滚到刚才隐身的地方，只需轻轻使力，那石头朝着脚下的斜坡滚动。由于山坡坡势较缓，遍山都是丰厚的杂草和落叶，那块石头滚动起来，速度会极缓慢，声音不大。目的，制造一种人因受到惊吓后，顺着草丛树林连滚带爬逃回山下的寨子的假象。

当他们躲在草丛里，用找来的树棍将石头推下山之后，果然传来了“哗-哗，嚓-嚓”的石头滚动的声音。那声音，还别说，竟像是受到惊吓的动物从陡处的丛林失去重心后不由自主的蹿下坡去的声音。

声音很久才停止下来。卞仁想说话，罗飞赶紧捂住他的嘴，指了指上面的山坳口。静了一会，见四野静悄悄的再无声息，这伙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从藏身之处冒出头来，肆无忌惮的大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来。

只听一个说，“这两个人本来是要在那绒草厚软的草窠里寻欢的。没想到，被我们一阵猛烈的乱石，打的灰心丧气，溜掉了；

另一个又接著说，“不应该把他们吓跑，应该悄悄地躲在暗处偷看。狗日的飞儿姑娘长得太带劲了！安逸死！有一次我无意中瞥见她下晚在江边洗澡，虽然只得见一部分肉体，可是那种白嫩和滑刷，紧凑和腰身简直不摆……。这人一边说着，但那无边的馋意，感觉起来尚在口水滴答。

另一个又说，“一场好戏，可惜看不上了。大概要比黄片好看过瘾吧？”。

卞仁，尤其是罗飞听了这些话，气的怒火万丈！无奈，出于安全考量，也只好强忍着，大气不敢出。没过多久，这伙人看看已没有什么动静，便边谈论着刚才的得意和遗憾，边陆陆续续离去了。

自此，这伙人总会找机会故意或骑着马或赶着牛或扛着柴来冲撞卞仁。他们制造与卞仁狭路相逢的巧合，用牲畜或肩上的木柴，作为对卞仁不利的器具，由此来对卞仁的身体进行冲撞，要么装着失去平衡和重下午心；要么，直接故意进行撞击。

卞仁无论与罗飞在山上，在田里，在地里，或在河边，总会冷不丁有石头从暗处朝他飞来，因为实在防不胜防，他都曾有几次被石头砸伤的经历。

他抚摸着自己受伤的手背，开始寻找对策，他要运用分化瓦解，拉拢联合的手段，搞清楚谁是团伙头目；什么时间他会落单。

有一天晚上午夜时分，他埋伏在头目必经之路上，等那家伙哼着歌一露头，冲上去就是一顿好揍，只打得那小子是鬼喊辣叫，连滚带爬，苦苦求饶。

有一天天气很好，卞仁便同罗飞一起去赶集，当他们看了一场电影，买了几本书，再转到集上这里逛逛，那里瞧瞧。采购了一点东西，准备返回家时天已晚了。

当他们经过横跨蛮牛江大峡谷的大桥，快要走到桥的尽头时，一伙人不下于十人之众的奇装异服青年，在桥头桥墩处成散兵状，将他俩团团围住！

这些狂徒将卞仁与罗飞隔开，然后，棍棒，拳脚朝卞仁头脸齐下，只见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卞仁便被打的口鼻流血，衣衫破损，头发凌乱。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罗飞见状，声嘶力竭，拼命扑向卞仁，被头目狠狠抽了一巴掌！并命手下喽啰将她紧紧紧架住，头目令人将她推到自己面前，他不怀好意的盯着罗飞俏丽的脸庞，用手捏住罗飞的右脸颊，把脸贴近罗飞的脸，不断对着罗飞做出十分狎昵的动作，并不断说着挑逗戏弄的话语。

他醋意十足，大骂罗飞道，“你这个烂女人，仗着自己长得好，身段好，腰身好，不得了得很，正眼都不看老子们一眼，跩得很嘛！今天老子要看看你是金的还是银的！这小子一个外地来的骗子，就值得你那么喜欢啊?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什么金宝卵！”

卞仁被打得遍体鳞伤，坐在地上直哼哼，罗飞挣扎着要上前去扶起他，头目醋意再次大大发作，“哎哟，伤到你的心上人了，心痛了是吧？今天老子就是要霸占你！就是要玩弄你！看谁他妈能把老子怎么样？”

一面说着话就一面伸出了肮脏的黑手就要去摸罗飞，大概觉着罗飞的衣服碍事，拔出腰上的锋利，雪亮的匕首，狞笑着把罗飞上衣的衣服纽扣一颗一颗，慢慢的全都挑断开来了！

此时，罗飞因愤怒，羞臊而涨红了脸；她拼命想挣脱开去，但双手已被两个爪牙从左右两边牢牢抓住，根本不能动弹。

眼见心爱的人遭此凌辱，卞仁拼尽全力发出大声的呵斥，要那个可耻，卑鄙的小人立即住手!谁知头目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不但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要得寸进尺，开始用匕首的锋刃，去挑罗飞的内衣！眼看罗飞洁白，细嫩的肌肤，已渐渐袒露，卞仁怒不可遏，一下子爆发出惊天动地力量，大吼一声，“混蛋！”！便“轰”的一下从喽啰手中挣脱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那个头目丝毫不予理睬，也并不加予防范，正在意欲拽掉罗飞的裤子之时……。

卞仁早已犹如怒狮一般冲到了头目的身旁，当两人距离只有一尺左右时，突听他猛然爆发出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吼，只见他突然身体向前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怒撞向了头目。

只见那小子犹如一截粗重的断柴一样，从桥上一下子被撞飞出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坠入了桥下的湍急的江水当中！

卞仁由于拼尽全力，也跟着栽落到了千米之下的江水当中。江水被激起很高的浪花，随即，浪花消散，波涛再度涌起，人影了无踪迹。江水又恢复了烟波浩渺，滚滚东流的状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