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起燃烧
那晚，卻明借宿于罗飞家厢房的二楼上,早晨因听到山村的牛马叫声，鸟儿的晨鸣而被吵醒过来。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他透过床边的窗口向外看去，山下低处的寨子几乎尽收眼底。这个寨子有二十多户人家，房屋沿山而建。村中的房屋从山脚的低洼处开始构筑，整体呈现向山上很有规则的缓缓攀缘的趋势。它们形状相近，有序错落，鳞次散布。
罗飞家的房屋所在的地方，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几乎是在寨子的最顶端————寨子被十分巍峨的大山拥抱着，在大山的腹地，也有着几匹低矮小巧的山坡，有些房屋就建在这种山坡之上。在这些山坡之中，满叔选择建房的小山坡，显然地势是最高的。
卻明从厢房与屋瓦间的窗户一眼望去，整个村寨的房屋此起彼伏，一色的草木结构，看起来极具特色，从这个位置望出去，寨子大部分房屋差不多都尽收于眼底。
今晨，清新的小雨倏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飘洒着,它在空中闪耀着无数雪白的光点，再滴滴答答的轻落于地上。那种环境和声音，营造了一种奇妙的氛围，卻明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种极端美好的意境当中了。
从窗口向外望出去，或半坡或低洼处有几户人家，屋顶上业已冒出袅袅炊烟了。他似乎闻到有淡淡柴火的气息向四周弥漫了开来。
不知是谁家录音机在反复播放着港台歌曲,声音悱恻缠绵，旋律凄凉哀伤,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第一首的歌，歌词这样写道：“自从和你偶然相遇，忘不了你的影子深深印在我心底。永远永远也不忘记。当我两离别的那一天，说不出满腹的委屈。自从和你分手以后，我心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馨和甜蜜。盼望你能够回到我身边，安慰我寂寞的心。”
第一首刚刚唱完，第二首歌的歌声又起，其歌词似乎是第一首的递进。歌词这样写道：“忘了吧，再想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烦恼多一重，还不是有始无终。来匆匆，没想到去也匆匆。昨夜梦，却见你含情笑容。啊哈啊，漫长夜空，星夜无踪，只有我在回想着往事如云烟。昨夜梦，却见你含情笑容。忘了吧，还是把希望托夜空。”
第二首歌余音未了，随之，第三首再起。它的歌词是这样的：“昨日的朋友悄悄的离去，就这样无声无息离开你，仿佛在你眼里感到无限的悲戚，好像夜雾沉沉笼罩你的心里。也许你从来不愿告诉我，我也不想问你为什么。夏日的风已吹远，吹得无影又无踪，所以我将会忘记昨夜的你。别说爱情就是你的名和姓，就除了感情你都不愿再接近，破碎的心难填平，昨日醉心的恋情，所以我将忘记你的背影。”。
这三首歌曲，仿佛是姊妹篇，那歌词，那情感，那声调，那旋律，被凄婉缠绵的女声声情并茂的演唱出来之后，此时对卻明来说，直把他唱得柔情万缕，肝肠寸断！
卻明虽能坚强，内心深处却情感丰富，心软多愁，易动真情。这三首歌的旋律与歌词，在山村的岩壁，树木团团围定的静谧里，在树上，屋檐偶尔有水珠滴落的环境中，会使人陷入莫名其妙的遐想当中，会无端端起到深深触动内心情感世界的作用，会无端端勾起了人的一种失落、惆怅与感伤。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泪流满面。
他的脑海掠过了林丹，珍惠，申冰，甚至翟霞身影，表情有怒有愁也有笑。不知因为什么，他禁不住泪如泉涌。他时不时用手背去擦拭着滚滚涌出的泪水。因为周围此时无人，他索性放任了情感的闸门，任由它恣意汪洋。在不受拘束的释放之中，他竟泪眼婆娑，坐在床沿上低头垂泪，整个一个泪人！间歇，还会有抽泣之声发出。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自我的世界里，对一直默默站在远远的一角，生怕惊扰了他的罗飞茫然不见。罗飞此时也因受到了他的巨大感染，情感的浪潮汹涌澎拜之后，正以饮泣的方式哭的稀里哗啦。当她发现卻明哭的竟那么伤心，就直挺挺慢步悄声走到卻明面前，一下子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猛然一惊！声音和眼泪径自收了。
她站的很贴近卻明，明明是担心卻明哭坏了身体，却忍不住几乎哭出了声。
罗平本睡在楼下，卻明是一个人住在以前卞仁曾用过的房间。他不知道罗飞是什么时候早早的上楼来了。他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哭泣，且哭的那么凄凉，顿时显得有些难为情。
那此刻的罗飞的哭，与她站起到卻明身旁的本意恰恰相反，她仿佛是在声援卻明，因而才加入卻明的悲情阵营。但她却又轻轻地向卻明伸出右手，拉住卻明的左手，握住了，就像在竭力宽慰遭遇了大劫大难的亲友那般，哽咽着以默默的动作和表情去示意他评定。当她说出“你就不要伤心了嘛！”这句话的那一刹那，仅差那么一点点她便要大放悲声了。
两个人都毫无来由的泪水奔流。情感如洪水，似海啸,已到了无法隐忍克制的境地。竟好像他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有着一致的悲惨遭遇一般。此时的共哭冲掉了一切男女之间的藩篱，瞬时使两颗心无缝而柔软地交融在了一处。他们深情，怜惜地凝视着对方，那眼神里满含了比海还深的浓情厚意。下意识间，不由自主地默默地牵了手，不约而同近乎依偎，缓缓挪动，紧挨着坐在了床沿上。
刚一坐下，罗飞便哽咽着问他，“她，怎么了？”卻明想到了珍惠，申冰，林丹，甚至翟霞。不由又伤感起来，答“没什么。只不过，应该算是错过了吧？”卻明说完这句话，总感觉自己是在自问，又好像是在发问。那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使他再度喉头哽咽。罗飞双眼一直凄楚的盯着他，此时，见他如此说，好像是出于安慰，竟一下子伏靠在了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后脑，嘴贴了他的发丛，发声说，“求你，不……要……再，伤心了！会，伤身体的！”
毕竟，卻明是堂堂七尺男儿，见罗飞这样，难免激发出了一股子男子汉的豪气。遂率先揩干了眼泪，伸出右手手臂去握罗飞的手。然后，把罗飞的脸扳了过来，使之与自己的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罗飞一下子羞怯了起来，一激动，满脸通红，甚至红齐耳根。身上的血管，心脏皆“噗咚，噗咚”跳个不停。
卻明本是热血男儿身，且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罗飞何等美丽？！肌肤本就十分白净柔嫩，光亮细滑，那若兰的气息又直喷在卻明脸上；满头的青丝犹似云鬓，好闻的皂角味儿从发根散发出来，增添诱惑；几缕散乱的发丝偏偏总拂在卻明脸上，痒酥酥的，起了催化剂的作用。罗飞红彤彤的脸，正满含娇羞，神情似乎很是期待。这使得卻明一个热血上涌，一下子紧紧的把罗飞抱住了。罗飞丝毫没有意外，紧紧闭上双眼后，竟浑身滚烫，柔软如绵，轻飘飘靠在卻明的怀里。两人那情形，似乎要融化在对方的怀里。
外面的雨，整日都在下。村寨的人们，不能外出做事，大都猫在家里，饮茶，聊天，斗酒作乐。愁煞人的绵绵细雨，仿佛连接到了天穹，到了无穷无尽之处。此时，坐在屋内向外看去，一统天下的霏霏蒙蒙，反倒增加了一种情调。
对于对方的情感的过往，他们彼此都已了解。此时更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
而但凡有过深刻情感经历，而又正处于情感漩涡当中的人，在特殊的时空里，凄婉，哀怨的音乐或者故事，往往会勾起他们的伤心过往，使他们的情感变得脆弱而一发不可收拾！
罗飞本就积蓄了对卞仁无穷无尽的爱意与感情，长得酷似他的卻明的突然出现，使得她激动到几乎晕厥过去。当她极力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已无力也不想再去加以辨别。面貌神态性格的酷似，却使她再也无法控制来自于心底的积蓄已久的感情！而罗飞呢，偏偏长得恰如那出水芙蓉一般，美丽无双，婀娜多姿，且那味儿兼容了冷三，申冰，珍惠，林丹等人的一些特质，卻明第一眼，就深深被她所吸引。两人之间，在心底深处并好似前世的恋人重逢一般，情牵意动，似回旧梦！所以他们这一哭，一抱，彼此都是情发于衷，情不自禁。因此，动静可大了。
楼上突然出现特大动静，势必惊动楼下的人。静听了一会儿，见仍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满叔抬起头来大声的问，“出了什么事”？
两人这才止住哭声，并很快将身体分开。罗飞清了清嗓门，回答，“阿爸，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
罗飞一下子想起上楼的目的，连忙拿过竹编的针线筐，为卻明钉纽扣和缝补衣裤上的破烂之处。
这一带的男子特别喜欢且长于江中捕捞，自小生长在城里的罗平大概是因为身上的遗传基因的作用，居然很快的就深深爱上了这项活动。
不管卻明愿不愿意，他每天都要拉着卻明与他一同下水，兴致高得远胜小孩。只要一下水，他就会欢欣雀跃。常常高兴得忘乎所以。经常已在水里泡了一整天了都浑然不觉，从来想不起回家这档子事。
这地方的人，特喜欢吃豆䜴辣椒,顿顿必吃。因为开胃爽口，且还香甜下饭。但那辣椒是特别的辣，豆豉又属寒性，再加上江水的凉，一来二去，卻明的寒症发作了。发作之时，双肩或肚腹处的寒筋会鼓起寸许之高。
腹内绞痛，肩背和双手沉重，酸胀。只有蹲坐在地上方可有些许缓解。
从父亲那里，他学到过一些治疗方法。他在疼痛之中，断断续续把这方法讲给罗飞，满叔听。他们略知一二后，满叔便走过来给他使劲用手提掐鼓冒起来的寒筋，然后由罗飞用木条从满叔的旱烟袋里，捅些烟油给他抹在肩肚上，据说，这东西可以起到一定的驱寒，镇痛作用。
细心的罗飞还发明了一个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大茶缸装上满满的一缸滚水，让卻明躺着，撩起他的上衣，用缸底的滚烫来为他暖腹暖肚。
但茶缸需要迅速移动位置，否则就会造成身体肌肤的烫伤。
这一招，别说还真的很有奇效。但也唯有罗飞才会不厌其烦，乐此不疲的这样去做。换了任何一个人，谁也不会有这麽好的耐心，不愿其烦的去做这件事情的。
今天许是见老天下雨，否则，罗平肯定早就来强行拖拽卻明同他一道下水捕捞去了。
罗飞虽是农村女孩，然而那纤纤十指，不仅秀气好看，且洁白，柔软，细嫩，光滑。每一次触摸到了，卻明都会有触电之感，都会有缠绵与心动，贪婪和不舍。
罗飞呼出的气息，不仅好闻，还带有一股使人迷醉的略带甜味的芳香，这种气息与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她的独有韵味和磁场，它来自纯洁，美丽的少女，使卻明晕眩，对卻明具有巨大的刺激与诱惑力。卻明单独与罗飞接近，那种原始的冲动总是蓬勃壮大着，它几乎使得卻明失去自我控制之力！阙明每每无限向往的看着动人而娇羞的罗飞，理性告诉他，必须要学会控制，必须要让自己冷静，卻明还因此悟出了一个道理，古往今来为什么有人会不爱江山而爱美人。
卻明呼吸急促，迅即从床上坐起，并示意罗飞将茶缸搁在床边桌上。罗飞一看这情形，双颊突然发烫，脸也因激动而变得绯红。
她十分听话，任激动不已的卻明用双手紧紧捧着自己的脸；也任由卻明用左手去兜揽着自己的细细的腰肢；当卻明把她轻轻地，慢慢的带到床边时；她乖乖的紧挨着卻明坐在了床沿上。
最后，卻明大口大口的呼着热气，口腔里一下子干燥起来。他把自己滚烫而焦渴的唇湊了过去。而她也慢慢的将自己的唇迎了过来。于是，两张急促呼气的唇紧贴在了一起。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唇瓣诱人形状。两人慢慢闭上了眼睛，拥抱着，先是试探着亲吻，动作极其缓慢。一会儿后，突然飞快而疯狂地热吻了起来······
满叔突然在楼下“卻明，卻明，卻明”的呼唤起来。
卻明忙不迭的，含糊的，连忙答应。
原来满叔是要乘天上下雨，很少有人畜走动，到山上去察看他安放的铁夾，鸟弓，是否有收获。
一直以来，这个江岸边的大山上，满山遍野，生活着数不胜数的岩羊，麂子，豺狗，野猪，兔，山鸡，山鸟······。
满叔对于“安山”有着很深的情趣。他善于安铁夹，能根据气息，粪便，足迹，确定动物活动轨迹。选择在动物必经之处将铁夹极其隐蔽的安放好，动物一旦经过，就会因触动机关而被牢牢夹住。由于他很精于此道，几乎没有失手的记录。
山上的山耗子只吃山果，又因经常窜于山野林间，树上树下，肉质干净鲜美。不失为山里一道难得的美妙野味。满叔安耗子的技术堪称一流。往往选择岩洞内或岩石之下，寻找一块宽而沉的石板充作重击并压住耗子的翻板，将石板移动至安耗子的最佳位置后，选一根较为粗壮的木棍将石板的另一端支起来，用刀削一根短小的木条，在木条的顶端抠出一个凹槽来，将粗棍朝上一端用刀削成尖头，使小木条的凹槽正好扣挂在上面；在木棍的中段同样抠一个凹槽，再削好另一根小木条，使削好的这一端正好能卡在凹槽里直伸出去，与上方斜斜向下的木条交会，在交会处做成一个机关，在机关上固定好的箭竹条上，穿放几粒玉米之类五谷杂粮做诱饵，山耗子贪吃食物，当它去咬食物时，居然很是牢固，情急之下，便咬住之后用力拖，触动机关，石板会在瞬间失去支撑飞快砸向地面，将耗子砸压于石块之下，多半被砸个半死，并被死死压住，脱身不得。
再一个就是安飞禽。选一根极具弹力和韧劲的竹子或手臂粗细的小树，利用它原根深扎于土地的坚实和稳固，在生长之处即将它扳倒压弯，使其尖端与地上的或桩或根连接，在连接处设置活套机关并放置食物，一旦山鸡野鸟触碰到机关，那根竹或树就会猛力弹起，结实的固定于竹或树尖端的绳索就会紧紧套住山鸡或野鸟的脖子。
一行四人，每一个人都披着蓑衣，戴着笠帽。这一次进山收获不小。按照惯例，这些山货相当一部分弄回家做成腊货或腌货；另一部分则拿到集市上去出售。
往年，都是满叔自己去集上销售。无非麂子岩羊山鸡兔子之类。
这一次，他安排三个年轻人去。
罗平同罗飞是堂兄妹关系。但只要有卻明在，罗飞就总与卻明黏在一起，完全已经进入忘乎旁人的境界。
罗平同他们走了一段路，见两人根本不搭理他，像是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专注到整个世界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的程度。
罗平很没趣，便顾自返回寨中。此时雨也停了，约上两个亲戚，下到江水之中。享受他的快乐捕捞生活去了。
走到山口公路上，见有一辆顶上有蓬杆的解放牌汽车，正停在那里上客。
那时候这地方的许多农村，都用货车，拖拉机充着客运工具。
卻明协助罗飞先爬上汽车，然后将所带的物品逐一递给罗飞。等到卻明上车时，车上已经拥挤得犹如插满了密实的玉米棒子。
车子在山路上极度颠簸和摇晃着，车顶的冰冷的金属蓬杆，已被无数双手抓握得满满当当的，没有半点空隙之处。罗飞催促叫他快点过来抓住她，他略略一迟疑，车辆一阵颠簸，一阵晃悠，他趔趄着，竟险些撞到了别人身上！
他只得乖乖挤到罗飞的这边来，与罗飞面对面站着，他迟疑了一会后，顺从的伸出双手紧紧攥着罗飞肩上，手臂上的衣服，以使自己能够保持平衡，站稳脚跟而不被摔倒。
他们四目相对，似有千语万语，又蕴含着绵绵的柔情蜜意。那种深情款款，情投意合，周围的人看在眼里，羡慕于心。不仅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一方面看的脸红心跳，一方面无限神往起来。
罗飞用空着的那一只手，也抓紧了卻明肩腰上的衣服。彼此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人桩”。
罗飞是这一带有名的美女，她的这一大胆火辣，毫无避讳的亲昵举动，更引来一片“嘘嘘”之声，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他们两人身上了。
他们对对方的情义，已经到了不知不觉进入了物我皆忘的境地。对于罗飞大胆猛烈的表现，卻明不但早已没有了丝毫的迟疑和犹豫，反而是报以更加炽热的火辣。在他们两人之间，燃起的那种熊熊的烈焰，无论是谁，都能从他们无限的亲近甜蜜，如影随形，心契相投中，强烈的感受到。
他们永远只想营造一个纯粹的二人世界，在那个环境中，永远只是他们两人在一起。说不完的悄悄话，享受不尽的亲密。
他们相互间的那种如醉如痴，仿佛，他们就只想在一起，那怕是一起燃烧。
罗飞家的牛圈楼上，多年积攒，堆放的稻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草料场，垛内空洞，成了他们每天频频约会的神秘而公开的秘密所在。
那里，俨然成了他们的香巢，爱窝。陪伴他们渡过了许许多多甜蜜陶醉的日子。
卻明一从来到这个小山村，意外认识了罗飞这个绝色佳人，幸福快乐的感觉，甜蜜美妙的味道，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和细胞！此时，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弥漫了他整个的身心。“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连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