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扫除雾霾

市里这一届班子，书记，市长都不是等闲之辈。被人称之为马蚌市史上最强搭档。两人身上有着许多极其相似或相同的特质。如果说两人有那么一丁半点的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汪军更显得霸气外露，胆气逼人；收放更强，方法套路更多。卻明在工作，生活上与他们有所接触之后，当年储存在大脑中的“人中精英”一词，突然跳跃而出。卻明恍然大悟，以前一直以为这一词语派不上用场，此时才知道，如若拿来用在这两人身上，用来比喻他们，竟是那么的贴切和恰如其分。

新班子搭建伊始，正是马蚌市历史上大事件频发的多事之秋。

先是市委市府所在地的县级市，半山上保障和维系全市电力输送的变压器群被人炸毁，全市的电力输送几乎陷入全面瘫痪；紧接着，本市国家重点水利工程的库区移民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后出现阻工现象；某县民间制枪售枪猖獗，几乎达到了甚嚣尘上的地步！据说，近年周边省份但凡社会上用来实施犯罪的枪支弹药，大都是出自于此县；某自杀者家属对死者的死亡鉴定结论不服而引发的呼吁事件；校园伤害案件中的死者父母，因赔偿数额被二审改判，便误以为存在司法不公或暗箱操作，不仅到处散布过激言论，还拟做出极端的上访行为······。

在书记办公室，书记，市长专门邀请卻明开了个碰头会。寒暄过后，书记直接了当的说，“我与市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主任不要推迟。全市近日的形势状况十分不好，乱糟糟的局面，我们考虑了许多人选，均不合适，希望主任能充分理解市委，市政府的苦楚。横刀立马，出来担此重任。”

市长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通过郑重考虑，收拾这些残局，唯有您是不二人选。舍你，再无人能够这么合适与恰当了！”

卻明听二位语气，知道关于要求他出面承担重大事件的处置领导工作之类的话，二位主要领导实在不好开口。这类的话，也真的不好说。真的是轻不得重不得，有些类似于走钢丝。稍有语误，极易引起不良反应。因为论级别，大家都是正厅。而一般情况之下，人大其实相当于二线，大可当甩手掌柜。严格说起来，他这个主任只需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即可，党委政府权利范围内的事，不到监督的份上，尽可能不要去过问为宜。

卻明见他们两人此时，正在考虑怎样字斟句酌。唯恐因话语，口气稍有不妥，引发他卻明的不悦而导致意图落空。正在那里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踌躇。

为了解除他们的顾虑，卻明哈哈大笑，“二位领导毋庸多讲！本官已知你们的来意。但凡事关党委，政府，社会的大事，我们都是共产党员，领导干部，职责和责任面前，岂可分彼此？！一句话摊明我的态度：义不容辞接受任务，竭尽全力把满意答卷交出！”

听完卻明的这句话，市长和书记先是相视一笑，接着，跑过来与他紧紧地握起手来。

卻明迅速主持召开了政法工作会议，简要作了讲话。指出，政法部门的职能就是保障的作用，就是要为党委政府做好保驾护航工作。从今而后，一切有影响的案件，都要成立专案组，所有专案组皆由卻明负总责。实行一竹竿插到底方式，即自己既是指挥员，又必须是办案员。并且，责任落实到人，限期破案。层层立下军令状，到期未能破案或造成冤假错案者，必须接受严厉地的责任追究！

几个案件齐头并进，工作分别在紧锣密鼓中同时暗暗铺开。这些案件分别被命名为“爆案”，“移案”；“枪案”；“闹案”‘’“访案”。

他深入了“爆案”，“闹案”现场；调看了“闹案”，“访案”卷宗材料。会见并询问了闹案已被警方控制的积极分子。

对于爆炸案，为什么目前尚不能侦破？卻明陪同从省厅邀请来的专家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勘验，并把在现场提起到的细微物质送技术部门检验，综合各方面情况，经过反反复复的讨论，论证，在听取了专家的最终意见后，卻明认为，爆案现场，各种变压器被炸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呈现不规则状况。爆炸手法极其低端；炸材威力并不巨大，疑似粗加工产品。由此，一定要调整我们的侦查方向。我们必须不忽略任何一种可能性，不放过那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如果因为鼓捣的动静大，就主观臆断，作出是政治性或报复性犯罪的定论，恐怕为时过早。我们必须把侦察重点调整到本地，着眼于本地的思想，心理，行为有障碍的人员身上。从这类人员身上，寻找线索。

按照这个思路，侦察向当地，向周边聚焦。三天后，案件顺利告破。作案者居然是一个酷爱爆炸学的青年人男人，年龄不到四十岁，离异，大脑长期处于不正常状态。他怀着对爆炸这门技术的强烈的神秘，新奇，以及异乎寻常的兴趣，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学习爆破，学习制造炸药。最后，他与地下炸药制造工厂取得了联系，向他们购买了土制炸药，选择离其住处不远的变电器群，用作爆炸试验。

人被抓获时，在他那阴暗狭窄的房间里，他正在专心致志，满头大汗地摆弄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炸药包。此一战役，不但将爆炸案犯罪嫌疑人抓获，还顺藤摸瓜，端掉了一个隐蔽极深的地下土炸药生产工厂。抓获加工，生产，销售土制炸药主要犯罪嫌疑人八人。

“移案”影响重大，因为国家在本市湖区建立大型水电站，库区移民涉及三省，本省主要是本市的占据总移民人数的百分之八十比例的移民。先是小股移民聚集，阻工，后来逐渐发展成人数较多的活动，已先后向移民聚集区派驻过两批工作组，工作一直做不下去。

阻工者概不听从国家工作人员的劝告，他们不相信工作人员的解释和阐述，他们提出，要么提高移民搬迁补偿；要么停止施工。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谣言，这谣言一度甚嚣尘上。内容是：修建电站破坏了当地的风水。会给当地民众带来灾祸；对移民的补偿标准太低。是因为被有些贪官从中层层克扣，层层贪污了,等最后到了移民手里时，也就所剩无几了。

移民听信了谣言，这些谣言虽然很是愚昧可笑，但由于煽动者的蛊惑，越来越多的移民深信不疑。

卻明一方面到现场面对情绪激动得难于控制的移民，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解释，抚慰工作；另一方面则让人身着当地人的服装，悄悄的分散潜入到移民活动的地方，聚集的场所去，用这种深入实际的方法，全面摸清所有活动的源头和脉络。重点要放在查清是什么人，是什么组织操控，策划了移民闹事；他们有什么密谋，有什么计划。

于是，各路强手悄悄领命而去，无声的行动在紧锣密鼓中，高效运行。最后查出，原来当地移民大大小小的一切活动，都受到了外来人员的操纵。一些来自大城市专门挑词架讼，包揽官司，以牟取巨大经济利益为目的的冒牌律师在幕后造谣，挑唆，煽动不明真相的移民闹事。每一次的行动都是他们精心组织，安排，指挥的。他们妄图将事态扩大，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以便坐收渔利，实现他们在经济上的暴利。这些人有五六人之多。其中居然有两人来自京城。据调查，京城有几桩同类事件，乃是他们挑起的，他们的同伙在京城的清扫活动中大部分都已被逮了起来。他们有案在身，不仅不思悔改，反而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

这几个人被抓获，几个在多次的群体性的活动中，行为性质已发生根本性变化的移民中的极端分子也被收审。事件在各路工作组耐心细致的努力之下，慢慢平息下去。

卻明在公安局一干领导的陪同下，会见了那几个煽动闹事的人。他们大多穿的人模狗样，装模作样的带着白手套，大谈特谈。卻明在一群威严的军警簇拥下，来到他们面前，他们兀自嚎叫着，口口声声移民政策缺乏合理的标准，没有公正可言。他们就是为民请命，力求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合理，公平。

卻明怒不可遏，吼道，“收起你们这套假惺惺的把戏吧！你们企图通过煽动移民，把事情闹大，一方面，向移民承诺，为他们担任总代理，收取巨额费用；另一方面，又用严重的事态来威胁政府，胁迫政府，迫使政府为了平息事端，只好在经济上满足你们的狮子大开口！你们的所谓的担任移民的总代理，这笔被迫增加的巨额补偿，一旦落入你们之手，你们尽可巧立名目大肆中饱囊橐了！这样一来，你们可就赚大发了！但还可披上华丽的外衣，维权义士，正义化身！”

这些人还在唱高调，卻明命人拿来他们密谋如何策划，如何煽动，又如何获利的谈话录音，这些冒牌货这才低下了头，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的，一下子嘴巴好似被人堵住了一样，全部都哑口无言了！

移民代表听了煽动者暗中密谋的录音，得知蛊惑他们聚会，闹事，破坏的人，这些通过巧舌如簧骗取他们极度信任的所谓代理人，原来是把他们当做了工具，炮灰，直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公安干警拼命拦住，众怒难犯，估计能把他们当场撕成碎片！

“暴案”乃是某县城一名女中学生与一群同学到夜市摊子吃烧烤，因为高兴，大家一起喝了不少啤酒。饮酒期间，有男同学议论，说别的班有几个女生说了她的许多坏话，还给她起了难听的绰号。自古醉酒特别是严重醉酒会使人要么大脑空白，做出无法识别和控制的事情；要么，产生意外人格，做出超越本性的行为，因大量饮酒而产上的恶性案件，比比皆是。

此时，该女孩已经醉酒，听到这样的谈话十万分的不悦，遂与那几个男生争执，吵恼。到后来，女孩好像自己遭受了莫大侮辱似的，情绪特别激动，将烧烤摊主的菜刀抓在手里，威胁说她要自杀。大家好说歹说，劝住了她，夺下了菜刀。

一群人边讲边走，来到了城边的河岸上。大家正讲着话哩，那女孩乘人不备，“噗通”跳进水流湍急的河里，自杀了。

有人当即跳进河里去救；有人打了“110”电话报警。等忙活半天把人捞出来，由于施救未能达到最及时，经过法医当场鉴定，女孩早已香消玉殒。

家属不能接受这个结论，认为可能存在生前遭受或威逼或殴打或强奸等非法侵害的情形，要求进一步作尸检；查出暴力犯罪的实害者并加予严惩。省公安厅接报，也派专家前来，再一次作了详细的尸检；做了仔细的侦查。认为死者生前没有遭受性侵等等暴力侵害，确实属于自杀。

对于这个结论，死者家属不服，他们多次到政府部门，到闹市区，公开鸣冤叫屈，由此引来许多不明真相的市民声援。

这对社会稳定，人心安定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为了彻底还原事件的真相，打击犯罪，维护公平，正义，使广大市民和社会各界回到正常的思想，生活轨道上来。卻明带着专案组成员，多次对案件进行深入调查，深入走访，终于查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情况已是十分清楚：这些家属，遇事不动脑筋，被人一鼓弄，一蒙蔽，便稀里糊涂纠缠不清了。

卻明全面深入做了翔实的调查研究，多次率队前往死者家中与其家人，促膝交谈，真诚交流。并拿出了大量具有充分说服力和证明力的现场笔录，勘验结论，鉴定意见，通过多次苦口婆心，耐心细致的摆法律，讲事实，终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当卻明第四次上门拜访时，卻明根本意想不到死者家人不仅思想工作彻底做通，而且，全家人都为他们的担当与负责感动的眼里都盈满了泪水。其七十多岁的老父亲甚至感动的站起来紧紧的握住卻明的双手不放，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颤颤巍巍地说，共产党真好！有这么多真心实意对人民对国家负责，把人民的事完完全全放在心上。对老百姓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要费心，还要重视的党的好干部，真是人民之福！你们真是人民的贴心人啊！他抹了抹又继续说，主任啊，我们全家人真是太感动了。你们不但对人民高度负责，工作做得那么到位；且还十分平等和气。我们全家昨晚开了一个家庭会，全家人思想都统一了，打算真诚向领导和同志们做一个认错的检讨。唉！说起来我们这真是胡搅蛮缠！给国家给政府添乱。我们实在羞愧呀！

在卻明的关于只重事实证据，只重调查研究，每一步工作都必须深入到位的办案方针规范之下，经过一番努力，又加之卻明扎实到位，深入实际的工作作风。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县城开始恢复平静，人心开始恢复安定。事件的阴霾，渐渐在人们心中淡出。

“访案”则是一对中年夫妻，儿子十五岁，在中学念书，被社会流氓伤害致死。案件开庭，夫妇二人的共同代理人是一个学法不精的人，他在民事赔赏要求项目上，提出来死亡赔赏金，精神抚慰金，且数额巨大。一审法院不知为什么，并不依据而支持了这些请求。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二审法院审查后，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适用法律错误，遂依法改判。取消了法律上不存在的项目，即精神抚慰金。这样一来，整个赔偿数额就少了二十几万。死者父母不懂法，认为是被告人家有势力，有后台，或者买通了二审法官，便一个劲的要上访，并扬言要一直上访到中央去。任你说破嘴，他就是一口咬定，有鬼！最近，听说有大领导人要前来视察，夫妻二人准备了剧毒农药，打算化妆混进前来视察的人群，伺机接近这位领导人，采取极端方式上访，目的不能达到，就要喝农药自杀。

卻明命人把夫妻俩通情达理的男女亲戚全部请来，请求他们协助政府做他们的工作；又命人找来相同案例的几名家属参与其中。让他们像亲戚，朋友一样自然交往，像摆家常一样进行交流。然后，并授意其中一人发起乘坐大巴车到市里观赏风景的倡议，夫妻俩没有接受这个提议。被大家连拖带拽，连说带诓，弄来了市里。在让他们共同乘车到市郊的湖边景区观光，饮茶，吃饭的过程中，通过相同案例当事人的现身说法；经过法学专家的详细解说，夫妻俩终于清醒。原来自己的行为真的是胡搅蛮缠，是在给国家添乱。顿时羞愧难当。

第二天，等卻明出现在夫妻二人身边时，他们一切都已想通了。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给领导和政府添麻烦了！都是我们的糊涂，顽固造成的！”

“枪案”。枪支制造之所以这么猖獗，一定与销售渠道畅通有关。通过调研，分析，制枪的三个村寨，正好在马蚌市红叶县地音乡的最偏僻，最落后，最贫穷的区域。由于近年来的打击，每一家作坊都在隐蔽之处，制枪时间都一律选择在晚上。制枪者之间，不是家族，就是姻亲的关系。只有一个小组，是村长领的头。卻明决定化装成走私枪弹大贩子，深入到制枪窝点，掌握第一手资料。他通过已被政府教育过来的地下贩枪人员，与制枪团伙取得了联系。以一个来自广州，是某南方大城市所有黑社会组织黑枪供应商人，这样的身份，进入了一个个地下制枪窝点。在做枪支弹药交易时，由随行“马仔”使用隐蔽拍摄的方法，偷偷录下谈话内容，交易过程。所有制枪窝点无一遗漏。

回到市里后，卻明决定对所有制枪窝点，在同一时间里，一锅全端。进路，出路，人员全部把关，让他鸟都插翅难飞。大批军警荷枪实弹，以急行军的速度到达指定地点，每一个窝点都被团团围住。这次行动，收缴的制枪设备，车床，电钻，老虎钳，砂轮打磨机，风箱，以及半成品，成品枪，整整装了三大卡车！抓获制枪涉案人员八十余人。干净彻底的捣毁了地下制枪在m市的源头。

当他轻轻松松，步履矫健回到市里，走向办公室，还没进到院坝，却见市委书记，市长，均已笑眯眯的站在院坝当中，正迎接着他的到来。

他收到一封用钢笔字工工整整书写的信，一看笔迹，就可作出书写者毛笔功底非同一般的判断。读到最后，他看见落款是古柏。古柏，就是他父亲救助过的那个伤兵。老人告诉他，他的儿子古小飞在公安系统工作，目前是市辖县级市乡镇派出所所长。希望他能够给予关照。

林丹嫁了人，婚礼时，邀请卻明到场主持婚礼。并向丈夫讲清楚了彼此的过往，界定卻明为妻兄身份；焦三来本市找过他，两人见了面，并在夜里一道逛了市里十里漾青莲的人工湖风景。两人谈了很多，应焦三的要求，做了一次拥吻，商定，将来把彼此介绍给家人，以兄妹相称，往来。当他与她紧紧握手时，她那光滑，柔嫩的纤纤掌指，传递给他的是女人的细腻，温柔。他生平第一次动情地叫了她一声“焦紫霞”；冷三终于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了，专门来m市。当她见到他时，眼泪已溢满她的双眼，她至今未婚，但讲明，并非为他，也并非为任何一个男士。主要是情感没有着落之后，高不成低不就，一晃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她现在在省劳改局工作，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将工作调到气候宜人的m市来。希望卻明能够给予援手。卻明自幼曾经留给她极其深刻的记忆，但是错过之后，几次的恋爱，均高不成低不就，不想再去谈爱与情，大家作为彼此重视和在乎的好朋友往来即可。冷三之于他，更胜焦三一筹。说着说着，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流了泪。在夜晚的湖畔石栏边拥抱时，彼此都已成泪人。冷三叫他“卻明，我恨你！”他唤着冷三“冷嫣然！我对不起你！”；申冰终于给他来信，谈及她的婚姻，认为美国鬼子本就不是正常的人类，不具有正常的人类习性和情感。目前已经离婚，离完婚后，感觉异国他乡，自己犹如一叶浮萍，最终还是要落叶归根的······

当晚，他爬上了本市城中心自古就形成的最高的园林如画的山峦，登上顶峰上的高塔，望着远处，顿时颇为国家的海晏河清感到心情舒畅，回肠荡气；因为只有这样，地方上的稳定繁荣才会有坚强的保障。

他伏在栏杆上，看着熙攘而有序，繁华而安定的夜的城市，幸福而自豪的情感溢满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