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远哥,不能让令璟和君斓与令狐暝对决,这是送死。”云暮眉心紧蹙,一个欧阳琛级别的杀神……
冷寒远脸色亦沉,他的父亲,冷明泓,之所以要坐在轮椅上饱受失去双腿之苦,正是令狐暝的手笔。
“令狐暝,既然回来了,就必须,得把命留下。”冷寒远攥着茶盅的手收紧,咔嚓一声,瓷器碎裂,碎瓷片刺入手指,留下道道血痕。
“寒远哥,”云暮踱到他身后抱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脖颈处,无声地给予他安慰,“冷伯父的仇,我们会报,但是,要等时机成熟,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冲动。”
“雨潇,”冷寒远喟叹一声,眸光却是倏然一厉,将手中的碎瓷片反手刺入木桌边缘,仿佛那木桌是令狐暝的脑袋一般,“不干掉他,我冷寒远枉为人子!”
缄默良久,冷寒远逐渐将心底的恨意平复下来,他似想到什么,赫然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侧身对云暮道:“过来看看。”
窗棂之上,一只紫色瞳仁的黑猫赫然矗立,如同异世的贵族,风度翩翩,气质优雅。
“桃酥?!”云暮惊喜交加,疾步上前将那猫儿抱在怀里,那猫儿亦发出悠长的喵喵声,小爪子搭在云暮肩头,似在埋怨她当年将它寄养在他人处的无耻行径。
殊不知,云暮正是预料到了政局多变,希望桃酥有一个好归宿,才……
“在祁连山,师傅的鱼塘,可是成了它的酒池肉林了。”冷寒远修长的大手摸了摸桃酥柔顺的皮毛,桃酥立刻朝它警告地一瞥,好像在说……
本喵的皮毛,除了云暮那个丑女人,其他的凡人都不能碰。
直到冷寒远妥协地给它拿了块小鱼干,它才给了他一个傲娇的眼神。
入夜,云暮略有疲意地站在浴桶前,扯开玉带,将外裳搁置在一旁的衣架上。
霍地眼前一黑,许是被浴房的热气冲了脑子,她只觉脸颊又开始滚烫起来,“该死的。”云暮咬紧牙关,低咒一声,几日前的症状,再次出现。
而且这一次,明显比前几次加重了,此刻云暮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云暮对眼前的黑暗,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总会让她想起,曾经在云霄阁的密室受训的黑暗经历。
她扶着浴桶的边缘,未知的毒,连神医温岑都无可奈何,是否真的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谁?”室内无半分人声,可云暮就是能感觉出,有人!
她娇俏的脸被勾抬起,唇,被狠狠地攫住!
熟悉的龙涎香气味萦绕在周遭,云暮瞬间明了,对方的身份。
欧阳琛狭长的墨瞳染上邪肆,大掌扣着不盈一握的腰身,直到他感觉到脖颈处抵住了一冰凉的刀刃。
欧阳琛的俊容棱角分明,墨色瞳孔凝着令人难以揣测的复杂与阴冷,死死地盯着云暮的俏脸,仿佛要窥破她表面的冷肃,直击她内心的惊恐般,“就这么恨我?”
他近期甚少在她面前自称本教主,无由头的卑微,却令她平静的心神难以抑制地崩裂。
云暮眼前渐渐恢复清明,抵在他喉结处的,是她削铁如泥的匕首,“你说呢?”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
“好。”欧阳琛清冷的语调显得锋利而逼仄,他喉结滚动,赫然倾身向前抵上云暮的刀刃,涔冷的声音锋利如刀,“动手,云暮,让本教主看看,本教主一手调、教的女人,是如何绝情负义地割断我欧阳琛的喉咙!”
他身体前倾,利刃立刻在他脖颈间留下一道锋利的血痕。
云暮脸色一分分泛白下去,“晃荡——”匕首落地, 她,终究还是难以对他下手,无论是为了师恩,还是因为他是云暮穷途末路时唯一给予过她温暖的人。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我?只要你想,恐怕如琴萱一般的女人数不胜数,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苦苦相逼?”
云暮语调高亢,竭力嘶吼般。
欧阳琛抬步,缓缓走向云暮。
他步履坚定稳重,每走一步,云暮便退后一步,直到退到墙角,避无可避……
“本教主记得,两年前,本教主让你选择,做本教主的徒弟,或者夫人……“欧阳琛缓缓眯眸,诡谲的语调,意味深长的话,令云暮心惊肉跳。
“那么现在……”欧阳琛大掌勾抬起她的下颚,轻轻摩挲,对那滑腻的触感爱不释手,“我后悔了,云暮,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云暮一个激灵,无法置信地瞪大了凤眸,她甩开他钳制她的手,泪意涌现,满脸惊恐,“不,不可以!”
遑论她倾云国余孽的身份,欧阳琛掌控欲极强,而她的人生,旨在凤驭九霄、睥睨天下,断断不能被折断翅翼,变成受控于一人的枭宠。
并且,那日拿下昀若时,他所言欧阳琛宠她,是因为云暮与某个人有三分相似,云暮心高气傲,怎甘做他人替身?
欧阳琛一直希望云暮能在他面前放下所有的包袱,可云暮心里苦啊……倾云国之仇得报前,她永远不可能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哪怕……云暮瑟缩在墙角,她承认,欧阳琛提出要她的时候,云暮坚毅如铁的心,难以抑制地……动摇了。
她初入夜魔教的时候,欧阳琛训练她虽极其苛刻,可是,面对四国三番五次的追杀,他一力替她承担,不惜与整个大陆作对,数次负伤,却从未想过将她交出去,又从不逼问她的身份。
他说:“身为师父,若是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本教主还是个男人吗?”
欧阳琛在她人生最灰败潦倒的时候,指着天上的烟花说,“烟花易冷,可你之于本教主,是星辰,是皎月,是独一无二的奇珍。”
云暮笑靥如花,慨叹自己一无所有时,也是欧阳琛将玄铁剑扔到她里,怒斥道:“滚去练剑,本教主的徒弟,在外收敛锋芒,在夜魔教保持天性,本教主还在一日,你就不是一无所有!”
正是这样不计牺牲的保护,终于击碎了云暮心底最后一层冰墙。两年,她的心,逐渐因欧阳琛而活了过来,也彻底倒向了他。
可是理智告诉云暮,她不可能一直留在欧阳琛身边,大世之争,她是断然无法置身事外的。
欧阳琛强势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身,语气却是倏然冷厉,“你现在,是否常有发烧、失明之症?”
“你知道?”云暮愕然。
欧阳琛从袖袋里取出两棵花叶呈半透明冰凌状的植株,“雪翎花,可以压制你所中的毒。”
雪翎花,西北大雪山峭壁上独有的植物。
“你去西北大雪山,是为了采雪翎花?”云暮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一切的怀疑与不满,瞬间都释然了。
“只是,”欧阳琛深眸染上戾色,“能压制,却不能完全消除,洛泷下的毒,解药……本教主会尽快给你弄到。”
“洛泷?”云暮微怔,“难道是那一日……”
她被洛泷近身,唯有欧阳琛挥刀伤她的那日。
“是本教主大意了,以为割腕取血,就能完全解毒。”
“你……”云暮这些日子心里发堵的感觉,瞬间一扫而空,“你伤我,不是因为欧阳沐白?”
“呵……怎么可能?”欧阳琛唇边噙笑,赫然轻捧起云暮的脸,“容你问了这么多问题,现在,是否该本教主问了?”
云暮脸颊染上红晕,轻轻颔首。那光洁的下颚与欧阳琛的手掌接触,无异于点火。
欧阳琛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浴房氤氲着蒸腾雾气,且云暮本就是要沐浴的,此刻只穿着雪白的中衣,欧阳琛觉得,这肉炖好了,他要是不吃下去,就不是个男人!
他赫然勾住云暮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云暮,本教主想要你。”
云暮的耳垂,赫然变成浅浅的酡红色,她抬眸瞥着欧阳琛俊逸的侧颜,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如果深爱是犯罪,请将她挫骨扬灰。
若说复仇是她的使命,那么,欧阳琛,则是她一生逃不过、解不开的心结。
罢了,在她离开夜魔教之前,再遵循本心,放纵一次吧……
欧阳琛不知云暮所想,见她点头,眼底浮起难以置信的惊诧,他沙哑磁性的嗓音撩得人心颤,“你不恨我?”
云暮被他放在榻上,氤氲凤眸染上笑痕,被心仪之人视若珍宝,饶是圣人也难以抗拒,何况,她本就是个俗人。
想到大世之争,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恐时日无多,云暮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欧阳琛,我喜欢你。”
床幔落下,男人沉重的身影昂藏,狠狠地压下,“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将她死死地箍住,似要揉进身体里,手勒住她的腰,似乎能通过肌肤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不同于上一次的百般抗拒,这一回,欧阳琛以吻封唇,狭小的空间,瞬息溢满暧昧的讯息。
雪白的中衣被扯落,圆润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欧阳琛手指扫过之处,皆激起一片颤栗。
他品尝着她香软的唇瓣,小指勾开她后背的带子,云暮又羞又窘,曲腿踢他,欧阳琛却顺势扯开她的裤绳……
箭在弦上,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早已是不得不发……
“啊——疼疼疼……”云暮一向自持,可朱砂染落床褥,她的指甲死死地嵌入欧阳琛的背心,难以抑制地飙出泪花。
“乖暮儿,放松……”他甚少以这般暧昧的称呼唤她,此刻欧阳琛一声轻唤,又让她浑身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