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学习好忙呀,来访的人木槿可能会晚点回访,文文有时间就会更哒,永远爱你们。
他说她不配活着,究竟是怎样的恨……琉光甚至可以清晰地从他眸中感受的到那种恨是发自内心的。墙隅的夕颜幽簇着翩许姿影,殿院中的风拂过一缕薄香,久久绕之不去,琉光就这样征征的望着男人冷峻的背影,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一看便是会赔上她的一生,她也注定逃不过那个男人对她的桎梏……
等慕浩宸走出廊院后,立于殿阶下的沅宜才复又恢复了适才的颐指气使,沅宜抬头凝着茫然的女人,不由得露出一脸冷然的鄙夷,她抚着藏青华袖上的珠绣对着女人悠悠开口:“区区虏国罪臣,皇上说了,公主您,就和那卑贱奴才没什么两样。”
她故意把卑贱两字咬得很重,众宫婢也皆是挽袖暗嘲轻笑,世态炎凉,在这诺大的皇宫,她们尝遍了人间冷暖,也学会了趋之若鹜,而后宫生存之道也是向来如此,恩泽龙宠就是洧福,没有这福便什么都不是,漠北小国之臣女能有多大权势,甚而还会被皇上弃之如芥,而刚才慕浩宸的态度自是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此一来,那些个宫婢之间把琉光放在眼里的可谓寥寥无几。
琉光聃黑的眸翦微麝下几缕黯淡的光,她漠然地望了一眼沅宜,想着她们自是按照慕浩宸的旨意办事,便也不屑与之言论,琉光松了松衣姎,随即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可就在琉光转身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了女人生冷的斥止声。
“公主只怕是贵人多忘事,按照这慕烟天朝礼制宗法,今日应是行祭祀之礼的日子。”
“把风凌的素衣呈上来。”沅宜一息便又挥袖向宫婢摆了摆手。
素衣?听见身后的沅宜吩咐下去,琉光仿若只觉听错了般蹙眉停滞着。莽莽九州中原,虽是礼制宗法各异,但于行祭祀之礼而言却是归袭远古天朝之德,即冠以素衣乃是于先祖有着大不敬之说。念及此,琉光不由疑惑的回头望去,那檀紫匣盒上素白的衣姎自是也霎时映入了她的眼帘。风凌特有的王侯玉带,而叠放规整的白裳朝上的那一面,似染了血的“囚”字自是显得格外刺眼,又仿若因着一种屈辱,一种无故生有的尊卑亦显得格外薄凉与罹寒。
而沅宜则是冷凝着女人,她望着琉光诧异的样子嘴角蓦地开始扬起了一抹诡谲的阴笑,这笑似藏着绵绵噬入骨血的细针,伤人于无形。
她指着这一袭白素不耐烦的开口:“还请公主快些换上,误了祭祀的时辰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够担当的起的。”
“姑姑这是何意?”琉光踏着细碎的步子走下殿阶,她高傲的眸孤漠的凝着女人,又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狐疑。倘若穿着这囚素行祭祀之礼,岂非有辱风凌,有辱了那雪玉带子,风凌不是慕烟的阶下囚国,她自是也不会如此。
“慕烟宗法于祭祀礼节上自是与九州承袭一脉,既是风凌与慕烟结秦晋之好,又何来囚衣一说?再者新妃若冠素裳,慕烟又岂能赌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琉光眸中的那一抹淡然并未散去,她扬起秀致的脸蛋,话语也尽是柔峰百转,可她没想到的是沅宜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她以为自已还是太过天真……
“公主果然深知宗法明义,只不过传皇上口谕,公主还并未册封为妃,仅仅是做为风凌送过来的小小美人,那这不敬这说自然是没有的,相反如若公主冠之素裳,也好彰显风凌对我朝的礼义。”
美人……呵,听着沅宜极尽鄙夷和嘲讽的话,琉光不禁苦笑了一声。
慕容琉光,你记着,你就和那些卑贱的奴才一样,原来他竟是所指这般。
美人头衔于慕烟来说是皇帝身边可有可无的侍妾,相传慕烟先帝为太子时曾因醉酒乱性临幸过一奇丑无比的宫婢而遭太祖禁罚,在那风云九子夺嫡的关键时期,又碍于礼节,先帝不得已而娶之,这也便成了先帝心中的痛。后来先帝继位,赐那宫婢为美人,却是有暗喻她卑劣下贱之意。而琉光自是也明白,美人……他还真是想尽一切方法来羞辱她,羞辱风凌国。
哼!琉光神情肃然,不由得攥了攥袖中粉拳,她对上女人乌黑的眸:“你回去告诉他,本公主就是死也不会穿!”一死又如何,总比好过让他羞辱风凌。
“恐怕这可由不得公主。”
“来人呐,把那丫头带上来。”沅宜不屑地漠视女人,她冷哼着一息便又转过头吩咐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兀自冷凝着,又只见中庭长廊处的芊儿正被几个穿着黑色宫羽服的内卫压制着向她们走来,一晌丫头便被她们桎梏跪在地上。
“小姐……”看到琉光,芊儿再是忍不住,她扬起头,那嘴角凝着血渍,脸上的红痕斑驳,俨然被人生狠地毒打了一顿。
“放开她?不知她犯了何罪,你们要如此对她?”琉光质问着沅宜,芊儿作为她的陪嫁丫环,又早以入府,这份情谊自是不比常人。
“公主觉得呢?主子不明是非,那就是做奴才的错,顾而她就理应承担这份罪责。”落字丰逸,女人以怡然之态谄媚地坐在那青竹椅上,眼神闪过狠戾,她指着地上的芊儿步步紧逼。
“给我打!狠狠地打!”
得了沅宜的示意,那两个粗壮雄浑的内卫便是卯足了气,他们把手中的藤荆向后一挥,愣是划破了这周遭的空滞感。
一下,两下……丫头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喊出来,她只能虚脱了般瘫软在地,不一会儿,那后背的衣襟已溢染出几条深壑的血痕。
蓦地嘶的一声,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便已蔓延至四肢百骸,琉光的身后的发束散落,她就这样伏在了丫头的身上,厚重的一鞭下去,竟让她不由得攥上了她的衣襟。
“小姐……”芊儿虚颤地微微仰头,看到琉光替她挡下的鞭荆,她亦是无声的啜泣。
“不用怕,芊儿,小姐……会保护你。”琉光宛若一笑,她的气息游颤,轻落的发丝亦遮掩不住她的苍白。
而那内卫自是停下了手中的荆鞭,他们会没料到琉光会如此,虽说琉光只是一卑贱的美人,身份地位还不如沅宜,可今日祭祀之事他们自是不敢耽搁。
沅宜沉息着,见状她只得示意内卫退下,可她又怎可轻易放过她。
“来人,去羲若阁禀报皇上,就说静和公主罔视皇令,不愿冠以素裳。”她唤来一个腿脚麻利的丫头,心想着慕浩宸会严惩一番琉光……
昏沉的天空乌云笼罩,吞噬了那最后的一缕姣光而变得越发诡谲,院内梧桐的残叶被也风瑟瑟猎吹,袅袅平绕落散着。如今已是入秋,这慕烟的天气竟是说变就变。
去往羲若阁的宫女片刻就回来了,她凑近沅宜的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不知在嘱咐着什么。
呵……沅宜听后一息便不由得露出了狰狞的笑,皇上果然是恨透了这个女人,她自是也一样。
忽而她迈着盈盈步子俯下身走到琉光身边:“皇上说了,给公主两个选择,一是冠以囚衣,二则是跪着上轩禩殿拜祭……”
“你去告诉他,本公主就是死也不会穿那素囚衣!”还未等女人说完,琉光却是一口生冷地打断了她。
“如此便好,公主……请吧!”沅宜冷笑着,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会儿可有的罪让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