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赶紧制止大发雷霆的康熙,低声说道:“皇上不可,这吴应熊今天一闹,外面几乎人人都要怀疑公主她,咳,她,哎,要是吴应熊一个怎么的,外人的想法就更不一样了。”
“朕当然知道!吴应熊,其心可诛!”康熙冷冷的盯着上书房门,隔着一扇门的吴应熊也知道康熙刚刚差点暴走。
他嘴上喊着皇上长皇上短的,心里想的却是,康麻子你出来啊,康小麻子你倒是出来啊,康小麻子啊,我想看看你脸上有几个麻子......
不知道门外吴应熊用心险恶的康熙,回头对着容貌靓丽的苏麻姑道:“苏麻,你说这吴应熊堵着上书房,弄的朕都出不去,偏偏朕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当真可气。”
苏麻姑抿嘴一笑,顿时风情万种:“皇上,你让侍卫把伤心欲绝的额驸扶去休息就好了。”
康熙看着眨着大眼睛的苏麻姑,也邪恶的一笑:“没错,让他好生休息休息!”
没过多久还在哭嚎的吴应熊就被两个侍卫架走了,临走时,吴应熊还在哀嚎:“罪臣不要休息,罪臣要跪死在那,罪臣深爱着和硕公主啊......”
当上书房门开的那瞬间,被架走的吴应熊和康熙匆匆见了一面,这是日后两个死对头生平见的第一面。康熙对吴应熊那俊朗的容貌嫉妒不已,而吴应熊则感叹道,果然一脸麻子亮晶晶,古人诚不欺我也。
而这也是吴应熊唯一一次跪过康熙,按他的话说,这唯一的一次都不算,因为他和康熙隔了一扇门,他跪的是门不是康小麻子。
“苏麻,那人可有消息。”康熙恶狠狠的冲着吴应熊的背影道。苏麻姑凑在康熙耳边,湿润的暖气缓缓的进入康熙的耳朵里,让他不由的浑身酥软,“鳌拜府上那人昨天传来话,一切按老祖宗的计划......”
“嘿嘿,朕已经给过他吴应熊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朕了。”康熙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上朝后,果不其然的是明珠、索额图等人纷纷上奏,说是额驸吴应熊恶意中伤和硕建宁公主,在京城肆意骑马拖死府中管家,有辱皇家威严,按律应该囚禁在额驸府,永世不得踏出府邸一步。吴应熊被召上殿时还纳闷,这李善什么时候成了额驸府管家了?
康熙笑呵呵的看向鳌拜:“鳌少保觉得吴应熊此案该如何处置?”鳌拜正欲出来上奏,不料站在他背后的班布尔善使劲扯着他的朝服,鳌拜会意,低头道:“老臣不知,一切都由皇上圣裁。”
站在大殿上的吴应熊冷眼旁观,心想这康麻子都扯上此案了,看来没打算放过我啊,他奶奶滴,早上白哭那么多眼泪了。
康熙有些发愣,按照老祖宗的意思,这鳌拜为了能得到兵权,不是准备要上奏杀吴应熊了么?怎么这老东西这会竟然没反应?
吴应熊这时恰到好处的昏在大殿上,满朝文武大惊,这不像话啊,心想这怂娃还不至于吓昏过去吧,这不还没把他怎么样么。
连鳌拜也一脸鄙夷的看着地上抽搐翻着卫生球的吴应熊,心想,他老子吴三桂倒是个勇猛汉子,怎么生的儿子这么熊包。唯有一边的索额图和班布尔善看着倒地的吴应熊略有所思。
“咳咳,传御医!”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没想到吴应熊这小子这么没用,康熙也不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个年纪相仿的对手,竟然是个怂包蛋,康熙一向自视甚高,他总觉得自己高出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是一点点,此时看着吴应熊倒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结果御医是上来了,掐人中的掐人中,号脉门的号脉门,一致都说是惊吓过度所致。其实这时的吴应熊正躺在地上,闭目想着昨天晚上洪梅的样子。
果不其然,昨夜建宁没有回额驸府,当天夜里吴应熊的一句:“你要再敢大叫,影响本世子发挥,本世子治你个不敬主人之罪。”害的洪梅只得将肚兜塞进嘴里,一张痛的扭曲的脸滑满泪水,第二天一早一瘸一拐的捂着臀部走出额驸的房间,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里屁股一碰到椅子就痛的跳起来,一看到酒瓶就吓昏过去。
面红耳赤的吴应熊躺在那,心跳加速,御医一把脉,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妥,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心跳的太快,只能解释是受惊过度,不受惊过度,怎么心跳快的那个死腔样子。
康熙摆了摆手道:“都说吴三桂勇猛异常,他的儿子不过如此,呵呵。”
吴应熊躺在地上,心想,不过如此你个头,你才不过如此,你全家都不过如此。这会他悠悠的转醒,还舒服的翻了个身,差点没一激动打个哈欠出来。
躺在地上的吴应熊一醒来立马哭的死去活来,见识过他哭功的康熙不由的头大起来,连忙喝止住他,这时的吴应熊才哆哆嗦嗦的拿出怀中的一张白布。
康熙不耐烦的从小太监那接过来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跳起来砸吴应熊脸上,上面把和硕建宁和李善的事隐晦的描述的有板有眼,真的很隐晦,而且后面还有李善画的押。看来是李善的认罪书啊,满朝文武自然也不好多猜是什么,毕竟这是他吴应熊的家事,有些脑子灵活的多半猜到吴应熊怕是脑袋上面绿油油咯。
康熙颤抖的将白布扔向还躺在那偶尔翻着卫生球的吴应熊道:“额驸,这认罪书真是李善所书么?”
吴应熊脸又拉下来了,看着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来,康熙就一阵头大:“那李善人呢!”
妈的,你不明知故问么?李善不早死了?吴应熊暗地里对康熙竖了个中指:“回陛下,臣因为深爱建宁公主,见那李善胡言乱语气愤不过,臣爱着建宁公主啊,臣该死啊!”
死无对证!康熙脸色铁青,这认罪书最后画的押多半是吴应熊在京城遛了一圈马,然后拿着李善的手指头蘸着血按上去的。
康熙又把头转向鳌拜,心想老东西怎么这么不开窍?鳌拜大大咧咧的冲着康熙道:“皇上你一直看老夫干啥?吴世子可还躺在地上呢!”
你妈!吴应熊和康熙分别在背地里对鳌拜竖起了中指,顺便问候了他全家女性兼小妾刚生的几个月大的女儿。
“回皇上,吴应熊他有辱皇室威严,臣认为该怎么处置全凭皇上做主,相信皇上对他的处置必定能让大家信服。”班布尔善出列道。
康熙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吴应熊躺在地上全看在眼里,心里早把康麻子问候一百遍,连孝庄的姑姑婶婶家的女儿都没放过神交了一番。
听到班布尔善后半句话一奏完,康熙脸色抽搐,心想好你个鳌拜,你还是想把杀吴应熊的刀塞朕手里?想让吴三桂在云南铁了心的帮你?
本来按照孝庄的计划,吴三桂此时还不敢造反,先不说他现在造反各方面条件还欠缺,就算他吴三桂敢造反,到时候就让鳌拜的正黄旗去对付他,而康熙正好能把人安插在军部的各个地方。
他鳌拜想要更多的兵权,那时候情势所迫,还容他多考虑?不容他不为了大清基业率正黄旗上去和吴三桂死磕,对他,孝庄了解的很。
本来借鳌拜的口处死吴应熊,无疑是把吴三桂绑在他康熙爷两的战船上,而如今班布尔善又把球踢给了康熙,让康熙如何不火。
让康熙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史鉴梅昨天传信来说,一切准备妥当,鳌拜正按计划进行,不曾想第二天朝堂上又是另一幅样子?
康熙没想到的是,就在史鉴梅传出消息不久,吴应熊就等到了刚从鳌拜府上出来的班布尔善,结果鳌拜座下的第一狗头军师班布尔善怀里多了一对翡翠马和五千两银票。而第二天一早鳌拜就将史鉴梅悄悄的关进了密室里,史鉴梅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杂草上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出的错。
就在康熙脸色铁青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了吴应熊的时候,鳌拜堂而皇之的站了出来:“启奏圣上,老臣觉得这是吴应熊的家事,该这么做那也是他的事,况且平西王劳苦功高,他的世子在京城拖死一两个仆人又如何?难道平西王的世子还不如一个额驸府的仆人么,再说那人要是不死,老臣也要为世侄讨个公道!”
康熙此时的脸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鳌拜会突然站出来为吴应熊说话,而自己反倒对吴应熊咄咄逼人。
班布尔善和吴应熊相视一笑,宛如多年未见的朋友。
穆里玛此时也站了出来:“皇上,臣也同意鳌少保的意思,额驸他也贵为大清的少保,岂能因一些不为人道的事而处罚他,未免有失公允。”
看到鳌拜的左膀右臂都站了出来,其手下的党羽更是纷纷效仿,不住的向康熙求情,说此事另有隐情,额驸此举也是被逼无奈。
反正意思很明确了,你康熙的姑姑在外偷汉子,结果奸夫被自家男人打死,现在你不处罚你的姑姑也就算了,还去处罚那个可怜的绿帽男,这像话么?知道的是说你康熙‘大公无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有意包庇。
看着朝中跪下来的一大半人为吴应熊求情,康熙也暗暗有些吃惊鳌拜的实力,他一眼望去,就算原本倾向他康熙的汉人文官此时也下跪为吴应熊求情。
此时的吴应熊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站在殿上,还要受到了皇室的压迫欺凌,就算康熙一派的汉人文官也看不下去了。
康熙无力的挥了挥手:“这件事到此为止,散朝。”他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吴应熊,暗道,很好,这一次你赢了,咱们下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