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说我弹奏的不好,却又不能说出个原因来,奴家怎能干休?”戏子显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吴应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转头对尚之礼说:“冰火毒龙、全身漫游你还想不想玩了,不想玩就算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她闲聊。”
“这个......”尚之礼被吴应熊勾起了好奇心,很想见识一下毒龙的感觉,想到在耿星河家,吴应熊描绘的惟妙惟肖,尚之礼就咽了咽口水,拉了拉吴应熊的衣袖:“吴兄,她是个女子,你就道个歉,什么事也没有了,何必如此呢,到时候兄弟陪你玩的开心些也就是了。”
吴应熊眉毛一抖,要他向这女的道歉,他还真做不出来,看到花满楼中那些不乏达官贵人,个个都对这花魁献媚,差点没跪下去给她舔脚趾,吴应熊想想都恶心,转头对耿星河道:“既然尚兄对梁姑娘有意思,咱两也不好多加阻拦,这冰火毒龙就我们兄弟两去玩吧,别管他了。”
耿星河也笑了出来,点头道:“没错!既然尚兄志在梁姑娘,那我们也不好打扰他。尚兄在外面玩的开心,我和吴兄先玩会了,一会见。”
尚之礼哑口无言,既想跟着吴应熊他们二人,又不愿在花魁面前丢份。只得冲上去,死死拉住吴应熊和耿星河:“都是兄弟,你们看在我的面上,和梁姑娘道个歉又如何?”
“誓死不折腰。”
“坚决不低头。”
吴应熊和耿星河挣开尚之礼的手,转身就走。花魁看向吴应熊和耿星河的眼神充满了杀气,耿星河感到背上一阵发麻,赶紧回头,二人目光相撞。花魁眼中分明带着一丝怨念,耿星河打了个寒颤,赶紧跟上吴应熊。
“妈妈,今天您要是招待他们两个的话,女儿就、女儿就!”花魁脸一花,楚楚可怜的哭诉道。老鸨也是左右为难,心想吴应熊和耿星河这两人也太不给面子了,这梁婉是花满楼坐镇的花魁,往常达官贵人见了她,哪个不是客客气气,梁姑娘长梁姑娘短的。这两怂孩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不给梁婉面子就是不给她们花满楼面子。老鸨也知道,想要留住楼里的姑娘,关键时刻就要维护她们的利益,宁可不做吴应熊生意,也不能冷了花魁的心。
老鸨一咬牙:“耿公子和这位公子请稍等,今儿个我们楼里的姑娘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招待二位了。”
吴应熊有些惊讶的看着耿星河,耿星河倒是无所谓,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要是就这么出去了,以后再京城可还怎么混?知道的会说,我们得罪了梁姑娘,和花满楼交恶。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说不准还说我们两个是被你赶出去的。”
“其实跟赶也差不多!”花满楼中不少人平日里和尚之礼、耿星河交恶,此刻自然出来落井下石。乐的看他们笑话,本来吴应熊打算回去了,听到楼里有人这么嚣张的挑衅,他走回大厅,找了张椅子坐下。
“怎么?”老鸨后台也不小,一般的京官都不敢在她楼里放肆,要不是忌讳尚之礼和耿星河的身份,只怕她早就想发飙,但她不认识吴应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她差不多都熟悉,此时还以为吴应熊只是个喜好风月的浪荡公子,自然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这位公子是听不懂我的话么?”老鸨冷笑一声,后面出现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将吴应熊围了起来。尚之礼脸色一变,丢下花魁,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领头的一个大汉:“放肆,你们想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退回去!”
“尚公子!”老鸨冷冷的看着尚之礼:“你也是花满楼里的常客了,实话跟你说,虽然你是平南王世子,当朝额驸,我们平日里自然不敢招惹你。但若是事关我楼里姑娘的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吴应熊冷笑的坐在一边,要是这会来的是鳌拜或者穆里玛,这老鸨子敢说这话?还不就是看准了尚之礼和耿星河是闲官,没有实权,所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么。
“妈妈算了。”花魁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劝场:“女儿受点委屈就好了,别为难客人。女儿不想因为我的事,让楼里难堪。”
“梁姑娘果然好心肠。”
“是啊、是啊!耿星河你要是不给梁姑娘道歉,我魏勇第一个不答应,我堂兄就是魏东亭大人,皇上身边的红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耿星河面露微笑,并不理会那个白痴,如果魏东亭知道他为了一戏子和靖南王、平南王两家都闹翻,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魏勇见耿星河不答话,以为怕了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和他不一样,像鳌拜、穆里玛这种身份的人,看中什么妞,一句话别人就送上门去,根本不用特地出来找乐子。而花满楼中虽然有不少达官贵人,但相比起朝中的那些权臣,他们只能算是小脚色。对于上层的纷争,这些小脚色根本不了解多少,百姓更是蒙在鼓里。
听到魏勇抬出魏东亭的身份,不少帮着耿星河的世家公子都闭了嘴。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康熙和魏东亭无时无刻不想拉拢耿星河二人,哪会为了一个花满楼的戏子小姐,怪罪他们呢。
“且慢!”一穿金戴银的青年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透着富贵气,衣服是江南上好绸缎做的,腰带是特地用蝉丝缝的,手中一把金扇不停的扇着。众人见他风度翩翩,衣饰华丽,以为是哪个巨商的公子哥。
魏勇不满道:“你是何人?敢出来和本大爷作对?你不知道我堂哥是魏东亭吗?他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
“魏勇我干你娘的!”尚之礼听不下去了,指着魏勇道:“你小子找揍是不是?你堂哥魏东亭算个屁啊?”
“尚老二你再说一遍!”魏勇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尚之礼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抽他,中途被不少人拖住,尚之礼常年混迹京城的十八胡同,和不少达官贵人的公子关系极好,称兄道弟的。这也是耿星河拉拢他的原因之一,那些人不愿看到尚之礼开罪魏东亭,所以拦住他,不停的劝着,他们知道尚之礼是个急脾气,只要跟他说好话就行了。
魏勇见花满楼里不少公子哥都站出来帮尚之礼,心中有些妒意,他亮出魏东亭的身份,这些人虽然怕他,但并没将他放在眼里,脸上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相反,为尚之礼考虑的倒是不少,他们不愿尚之礼得罪魏东亭,个个都站出来劝他。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平日里尚之礼和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魏勇是么?”那青年一抖折扇:“他们三个既然花了银子,就有权在这里吃喝玩乐。大清律例可没规定,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有权管这些!再说他三人花了钱在楼里喝酒,你却抬出你那个一等侍卫的表哥来压他,要将他们赶出去,难道一等侍卫可以越权办事?可以知法犯法?”
“你!你是谁!”魏勇气的脸色铁青,这时有人认出了那青年,失口道:“哎呀,那个不是宋世杰么?”
“他就是铁嘴宋世杰?据说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状师啊!这下魏勇怕是要麻烦了,宋世杰这家伙最喜欢惹事,这次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出名的机会。”
宋世杰?这货应该出现在晚清啊,怎么跑这来了?吴应熊有些奇怪的看着宋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