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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夜行 第五十四章 纵灵师

“哈哈,果然是个诚实的孩子。”老妇人笑了起来,听不出来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又继续问道,“那你恨这个世道吗?”

青言看着跳跃的火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我虽然恨上天不公,我虽然恨那些欺负我凌辱我的人,但是这个世道不应该全是这样的,一定会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是可以安心生活下去的。”

看着她坦然地对上了自己的眼神,眼里没有半点遮掩,老妇人赞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我看你年纪虽然小,但是却心思坦诚,是非分明。这样说吧,你愿不愿意张扬正义,铲除这世界的‘恶’,不让你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别人身上?”

“我……”青言显然是没有听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虽然想,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啊。我也没有能力……”

“有没有能力我们暂且不论,”老妇人笑的皱纹越发深刻,“关键是你想不想。”

“我想的。”青言很快说道,声音也很坚定。

“那么,你觉得世界上最大的‘恶’是什么?”老妇人缓缓问道。

“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欺负他人便是罪恶,但不至于最大,所谓最大的‘恶’……我还未想过。”青言实话实说道。

“那些都是小恶,”老妇人淡淡道,“我告诉你世界上最大的罪恶是什么,是看着魑魅魍魉横行人界,视人命如草芥,草菅人命,随心所欲地摧毁人间的次序,以烧杀抢掠为乐,而不加以制止。”

“袖手旁观,才是人界最大的‘恶’。”

老妇人语调严肃,青言听得稀里糊涂,喃喃重复了一遍道,“袖手旁观才是最大的‘恶’?”看见老妇人肯定的眼神后,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你说的魑魅魍魉,是什么?”

“我会把一切告诉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听完我的话,你必须要当我的弟子,怎么样?”老妇人语气里是不容反驳的肯定。

“好吧。”青言倒是答应的爽快,她已经被老妇人的话语深深吸引了,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天上白掉下个师傅,哪有不认之理?

“好孩子。”老妇人慈爱地笑了笑,随即便如数家珍般地娓娓道来,“这世界上有两个界。一个是凡人所居之地,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人界;另一个则是死去的鬼魂所聚集的地方,叫做鬼界。”

“这两个界原本是平行空间,各不相扰,维持着正常的次序。但是百年前有一个人的降临,把一切平静都给打破了,他强行扭曲了两个时空的交界,使得人鬼空间出现了交错的现象。世人所说的‘百鬼夜行’正是描述了这幅场景,幽暗未明,光影共生。”

“鬼魂肆意出入与人界之间,靠吸食着人的精气过活,他们横行人界,视人界次序为无物,随意杀戮,不知道有多少凡人惨死于他们之手。他们以屠杀为乐,自以为是神,可以操纵人界万物兴衰,看着凡人如同蝼蚁般在他们的恶作剧中挣扎求生,长期压迫欺凌人类,人类忍无可忍,联合了各方力量加以反抗,最后终于引发了一场人鬼大战,血流漂杵,生灵涂炭,人鬼两界皆大伤,人界付出了数百万鲜活的生命为代价,而鬼界……不过是死的人再死一次而已。”

“可是……”青言有些犹豫地打断了老妇人的话,“我活了这么多年,并未曾听见有人提起过鬼界这个事啊……而且我也不记得有出现过人鬼大战之类的事情啊。”

“你当然不知道。”老妇人淡淡笑了笑,眼神一瞬间辽远,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其实从那以后,鬼界仍旧不时前来骚扰,不过都被阻止了。那是因为有我们的存在,所以人界尚自安全至今。”

“你们?”青言诧异道,眼睛忽闪忽闪着好奇的光。

“是的,我们。”老妇人被打断了思绪,突然间站起身来,面庞隐藏在深深的阴影中,夜风中声音清晰,和蔼笑着,但是却仿佛在夜色中发出震慑的微光来,“很快你也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记住我们的名字,我们叫做纵灵师。”

“就是这样,”青言抹去了后半段,“我遇到的一个老妇人告诉过我,这世界其实存在着两个交错的空间,而行走于其中,维持人界平衡的一个门派就叫纵灵师,他们独来独往,从来不与外人接触,但是却暗自守护着这片土地不受魑魅魍魉的侵袭。你们是纵灵师吗?”

荒木和锦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道,“不是!”

“太可惜啦,不然我还想和你们学两手呢。”青言叹了口气,语气却是轻快,“既然我猜错了,就不再问你们的门派啦。”

“这才乖嘛,不要纠结于你不知道的问题。”锦松了口气,“这么玄乎的门派,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吧?我看纵灵师的事多半是那老妇人编出来骗人的吧,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呢!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提过,看你们走南闯北的还以为你们知道些什么呢。”青言的口气微有些失望,“我们还是去找弟弟吧。”

她的眼神飞快扫过神色还有些不自然的锦和荒木一眼,有什么东西深深地隐藏在其中,荡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时候尚早,三人在城里闲逛了几圈,想打听打听是否能探得一点关于反叛军的消息,谁知几圈下来,硬是没得到一点消息。

“唉,受不了了,这口风也太紧了吧?”锦无精打采地说,“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不动了,不走了。”

“你确定你真的饿了?”荒木回头看了一眼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锦,眼神里有些威胁的意味。

“就是我不饿,青言肯定饿了,”锦毫无羞耻之心地对上他的眼神,将一旁的少女扯过来,“是不是啊?”

青言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东西,所以……”

“真的?”锦呼啦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和我们说?饿坏了吧?”

“还好啦,我从小就这样,饥一顿饿一顿的,早就习惯了。”青言笑了一笑,“穷人家的孩子,抗饿。”

“这怎么行?”锦虽然是在劝说青言,眼神却不无得意地瞟向一旁的荒木,得意地笑言道,“你看吧,要不是我说肚子饿,青言还一直忍着呢!要是都像你,青言还不得活活饿死啊?”

荒木显得有些无奈,他确实把人类要吃饭这件事给忘记了,看见锦在一旁挤眉弄眼才想起来,他们若是不吃饭反而会引起青言的怀疑,这才有些歉意地柔声道,“青言,你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吗?”青言有些迟疑地征询了一下荒木和锦的意见。

“什么都行,包在我身上。”锦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我想吃……”青言的眼里突然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整张脸显得生动不少,“我想吃肉!”

“好的,”锦打着包票,“肉是吧?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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