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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半壁美人笑 第八十章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6)

不多时,张敢便回来了,带着那一脸的不悦,仿佛刚才被冒犯的,不是柳姁,而是他。

清扬跟张敢不熟悉,也不好上前指责什么。然而,对于苜蕖而言,二人确是旧相识,只是他周身散发的狠劲儿、寒意,实在没办法让人不退避三舍。

“你要做什么?”清扬本不想搭理他的,谁知张敢竟一副“来算账”的模样,不请人通报就想闯进大殿。

张敢本就不喜言语,尤其是对不熟悉的人。心情好了,嘴里蹦出几句;心情不好,就只当自己聋子哑巴。此时此刻,他一门心思要找柳姁问个明白——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找回来的人,她没有半句感激之言,反而怒火中烧地将人说毁就毁!所以眼下,张敢只当清扬不存在,仍旧自顾自的往里闯。

二人拉扯间,柳姁推门而出,二话不说,上前先给了张敢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是你对孤大不敬的教训!”柳姁还不知此事是他所为,心中只是生气他刚刚自作主张浇灭火苗的唐突。

“难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张敢看上去城府深沉,其实也是个简单人,有时候也会固执得气人,“我将他给你找来,又有何过错?难道不算遂你心意吗?”他那一脸的懵懂,还真是可爱得少见。只是现在的柳姁还在“死胡同”里,兜转不出来,根本无心欣赏张敢难得的一副赤子面孔。

柳姁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她一直怀疑,屁话朱的尸体出现在凤宁宫,是外人做出的挑衅和讽刺,万万没想到这样难堪画境,竟然出自张敢的手笔。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张敢是好心,反倒认准了他是在刻意为难,心中的怒气越烧越旺,丝毫没有减退的趋势。

“这件事,是你做的?”柳姁怕自己头脑太热烧坏了耳朵,还刻意再确认一遍。

张敢真诚且无辜地点点头。

他这一承认可好,话音刚落,柳姁已经拔出了配在张敢腰间的剑,一道寒光耀过人眼,剑尖不偏不倚地指上了张敢的右胸,却还在迟疑是不是要刺下去。

清扬见状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张敢的身体构造与一般人不同,还以为柳姁是故意错开他心脏的位置,来给他一条生路。可是,当她的眼睛瞥向苜蕖后,苜蕖那一脸的担忧,和

那一副想劝阻却小心翼翼的小动作,却让她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她再看柳姁满眼的杀气,和当年在济世堂,柳姁误会自己忘恩负义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越想越想,清扬终于明白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闹剧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帮了你,你反倒要杀我?”张敢有些心灰意冷。

剑尖已经刺破了一层衣服。

“娘娘,不可啊,张敢并无恶意,最多算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娘娘能舒心。”苜蕖怕出人命,也怕柳姁以后明白过来会自我悔恨,冒死也要劝住当前的危急形势。

“你早就想杀我,现在正是好时机。如果我张敢的一条命,能换来你和皇上冰释前嫌,这条烂命随时随地交给你!”在张敢眼里和心里,真正尊敬的,永远只有刘濬一个人,所有的事,但凡是能够成全刘濬的,他都义无反顾。

听到有人提到鲤,柳姁全身有了一瞬间麻木,仿佛自己闷头钻进的死胡同,横冲直撞了许久,突然被谁牵起了手,停在了柳暗花明处。那个人就是刘濬。她的心思开阔起来,头脑的温度也跟着降低,可是五脏却有着说不出的绞痛,那是一种无法两全的情感。明明想恨,却时刻想着要爱;真要去想爱了,可又时刻思量着恨。恨不得、爱不得,全身都在纠结。

柳姁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气力,一阵微风,便足以折掉她手中的剑,催弯她细弱的腰。

“鲤……鲤……究竟还要我怎样?刘濬,你为何要陷我至进退维谷的境地?”柳姁扶着门框,勉勉强强撑住身体,拒绝任何人的搀扶,硬要自己蹒跚着回房。对于张敢,她现下终于想清楚了,不再将其无辜牵连。可是她又不愿意去恨刘濬,尽管心不从己,但这份恨意终究是无处安放。它飘零在四下空中,悬在柳姁的眉梢心头,是那种生在脚心的痒,挠也不得,不挠也不得,活活折磨人。

张敢还要没眼力见儿地跟进去,清扬实在不懂他的情商几何,忍无可忍地上前粗鲁将他拦住,连解释都厌烦同他说。张敢自觉不错,认为清扬才是多此一举的那个,差点就用了蛮力。

凤宁宫中的人,是当局者迷。都不知此事已经闹到了皇帝那里。赶在清扬翻脸之前,刘濬出现在凤宁宫的院落里。所有人不敢再无礼,纷纷识趣避让。果然只有刘濬才能压制张敢,他也一路灰溜溜地消失到暗处。

“姁儿,是我。”刘濬轻扣房门,却没等里面应答就进到房中。

柳姁背对着他,瘫坐在湿冷的地上。一张湿透的脸上,苍白的嘴唇里不停地发出冷笑。又是这种伤人伤己的态度。

都说破镜难圆,大抵是这种样子。

“你仍旧想不清楚,我也不强求。只是多时不见,我心里很挂念。今日张敢鲁莽,使你受惊,姁儿,你可还好?”刘濬轻言轻语,听起来除了极尽的温柔和相思,还有些许的责怪和担心。总而言之,还是关怀多半。

柳姁怎会听不出来,可是这些担忧之间隔着福贵的一辈子、清扬的断指、柳元章的软禁,还有还新鲜着的屁话朱的死。种种事情汇集,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柳姁有心渡人,却固执地就是不渡己。两人互在彼岸,还各自守着一艘破旧不堪用的小船。

“姁儿,我只问你今日可还好?你只消答‘好’或‘不好’。”刘濬见她不言语,着急得有些生气。

“你教我如何答你?好如何?不好又如何?反正没什么意义。”柳姁偏要冷语相向、咄咄逼人。

刘濬忍了多天不见她,今日听说凤宁宫出事,他扔下一切,只肯把她的事当紧要的看。他这样匆匆赶来,绝不是为了听她这样夹枪带刺说话的。刘濬实在生气,上前一把拉起柳姁,强迫她看着自己。

“福贵之事我也不想再提起,自作孽不可活,终究是他自作自受!你不该拿这件事逼我!”刘濬没了之前和顺的语气。

“可是他是我的哥哥!”柳姁只觉得那句“自作自受”听着刺耳非常。

“朕终究是帝王!”刘濬彻底被激怒,不顾柳姁如何,执意将她抱起扔到榻上。

“你放开我!放开……”柳姁奋力去挣脱他的束缚,却无奈人小力微,实在不敌,只能任由摆布。

“谁也不准进来!”刘濬听得外面有骚动,便厉声冲着门外下令。张敢霎时出现,和鳞一齐守着房门。

清扬和苜蕖听着房内柳姁的声嘶力竭,拼死也要闯进去。可是鸡蛋无论如何赢不过石头,二人没办法硬闯,就只能跪下来磕头,求张敢和鳞,也是求皇上。没几下,二人的头上便见了血。可还是无济于事。

就在二人绞尽脑汁求计策时,房中突然寂静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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