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贤的一套组合拳打出去,以小搏大,直接将许奇打成了残废。张齐贤以一州的副职,大胆挑战一路的漕司,而且完胜。这样的结局,就是郑咸熙也是自叹不如。张齐贤知道自己的斤两,硬拼只会适得其反,最佳的选择只能是尽量多地拉帮手,努力达成群殴许奇的目标。张齐贤做到了。如果将许奇比作一只蝗虫,张齐贤就是一只蚂蚁,向通汉、石熙载就是张齐贤召来的两大群蚂蚁。只要蚂蚁的数量足够的多,蝗虫再猛也只是一块肉。
衡州州衙中的众人,经过张齐贤的一番整治,视许奇如十八辈的仇人,自然是事事都向着张齐贤了。张齐贤还没怎么布置任务,新升官的翟琦、张翼、张文汉等人就主动办成了好几件事情——将先前从江市上、瓦肆中溜走的漏网之鱼全部抓捕到案。州衙、府第的治安保卫也自然不在话下。还有石鼓书院,张齐贤先前摘走的匾额其实是他自己赠送过去的,并不是皇上御赐的匾额。但毕竟是把书院叨扰了一番,也伤了书院山长、李士真等人的心,新升官的几位便主动过去安慰、献殷勤,不消几日,就将人心安稳妥帖。
再说石熙载到潭州任职,除了镇压梅山洞蛮,还领了一个暗查桂阳监官银失窃之事的任务。如今,石熙载尽数将许奇积攒的钱银收了去,作为证据已经相当足够了。石熙载仔细点清数量后,与桂阳监的账目、向通汉截留的钱银一番核对,数量上竟然还额外多出一百五十万贯。这部分的钱,其中有五十万贯是朝廷赏赐的,还有一百万贯大约就是许奇用盗来的钱做生意挣下的。如此来看,若许奇是一个商贾,绝对是富甲一方的大贾。
石熙载搜集完证据,直接上报至京城。至此,许奇算是彻底地完了。转运使崔宪见大势已去,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明哲保身,也主动向朝廷自首去了。许奇陷入绝境,然心有不甘,于是,他选择了破罐子破摔,要用极端的方式去报复张齐贤。
许奇手下的兵,走的走,逃的逃,能够听他调遣的,恐怕也只有雷拱了。因雷拱的哥哥就是惨死在张齐贤的手上,有着血海深仇,故而他领了暗杀任务后,杀气腾腾地就过来了。
张齐贤并不惧怕什么报复,因为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反而盼着报复之人赶紧过来呢。
这一日夜晚,有些月黑风高,正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雷拱果然带了三个手下,悄悄地摸到了张齐贤的府第后面。雷拱伸手推了一下后门,却不料吱的一声,后门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雷拱心里纳闷,猜测其中肯定有陷阱,连忙将身后的一名手下拽到身前,轻声到:“你去把门关上,我们翻墙进去。“
这名手下得了命令,只好猫着腰,伸手过去关门。
“哎呀!“
只听这名手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雷供心中一惊,两腿一哆嗦,但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凭借着多年干坏事的经验,方才稳住了身形。而雷拱身后的两名手下由于心慌,听不得什么*声,居然撒开腿,一溜烟地逃跑掉了。天很黑,两名手下跌跌撞撞,转瞬间就没了踪影。这倒好,连门都没进去,就折了两个人。
雷拱的心中既惧且怒,压低着嗓音吼道:“怕死鬼,你们跑什么?回来,快回来!“喊了数声,没有一丁点的回应,想必是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雷拱无法,转身过来,揪住刚才推门的手下的耳朵,骂道:“六子,你叫什么叫?家里死人了吗?“
六子回道:“雷大哥,快点救救我,我的手夹的好疼,弄不出来了。“
雷拱听了,只得伸手过来推门,使劲推了推,门反而夹的更紧了。六子继续喊疼。雷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凉意,“好你个张齐贤,居然被你算计了,既然如此,老子先撤,来日方长,将来有的是机会杀你。“雷拱在心中如此打算后,狠心地舍下了六子,选择了逃跑。
雷拱没跑出去几步路,突然脚下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下掉落。雷拱心中的凉意又陡然增加了七分。原本还是很平坦的地面,露出一个大洞。
“曹保忠,带人将刺客全部抓起来!“只听得黑暗中传出了张齐贤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群衙役举着火把,将后门处照的如白昼一般。
曹保忠带着衙役们,将雷拱和六子绑成粽子,活捉到案。
“大人,活捉了两人,可又逃了两人。“曹保忠禀道:“大人,卑职这就派人前去追踪。“
“罢了。“张齐贤叹道:“本官在后院中准备了好几个陷阱,谁料这几个人如此的脓包,真是太让本官失望了。都回,都回来吧。“
张齐贤故意将“脓包“、“失望“两个词加重了语气,话音传到雷拱的耳朵中,直让雷拱差一点咬舌自尽。雷拱张开嘴,开始问候人家祖宗。曹保忠岂能容他胡闹,举起刀鞘,一顿狂扇,把雷拱的腮帮子打成鞋底。
话说逃跑的两人不知缘由地一通乱跑后,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自感杀手当的实在是不够称职,竟然相互骂了起来。两人又继而相互激励,决定转身回去,杀他妹的一个回马枪。两人左拐右拐地向回走,走了约一个时辰,硬是没找到张齐贤的府第,却意外地看到两名值班的狱吏把手在一处大门外。这两货居然稀里糊涂地撞到了州衙大牢。
两人一合计,干脆,杀入牢中,把王常干掉。可州衙大牢又岂是两个孬种可以闯的。这两人在大牢门口转悠了半天,始终没能等到机会。就在这两人焦急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找我啊?“
两人猛地一回头,只见到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悬浮在空中。
“鬼啊!“随着一声尖叫,两人的脑袋嘭地一声撞在一起,当场晕倒在地。
“我呸!还想来杀我王常,随随便便装个鬼,就把你们吓死了。“